論實力,蕭玉比現在的白文軒強了不止一成;論地位,不管是世俗間的地位,還是修煉界的實際地位,蕭玉也比白文軒稍高一點。
不過,蕭玉不想惹什麼麻煩,對白文軒這個玉皇三子一向都是敬而遠之。
可惜的是,白文軒覺得蕭玉是一個值得他另眼相看的人,總是有意無意給他找些麻煩來顯示自己的存在。
行至蕭玉身邊,白文軒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圓月,就偏頭對着蕭玉笑道:“獨賞孤月,蕭將軍好雅興。”
白文軒已然開口說話了,蕭玉自然不好再假裝沒察覺到身邊有人。
“蕭某可沒賞月的雅興,只是感受了一下水域的寬闊罷了!”
“哦?”
饒有興趣的盯着望不到頭的江水看了片刻,白文軒盯着蕭玉問道:“古人有言:池魚能感海闊,倉鼠才知天高。蕭將軍剛纔是不是有這種感覺呢?”
所謂君心難測,蕭玉在與明王相處的時候,都表現的十分小心。
剛見過明王,見到江水流向無盡處的場景,蕭玉心中自然而然的產生了一種天地無線寬廣的感覺。
蕭玉剛纔的心境,與白文軒所說的“池魚能感海闊,倉鼠才知天高”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淡笑一聲,蕭玉輕輕點了點頭。
雙手揹負,白文軒盯着高遠的夜空看了片刻,幽幽嘆道:“巨鯨遊四海,蒼鷹翔碧穹,它們享受着天高海闊,卻又感受不到天高海闊。”
蕭玉啞然一笑,回道:“這就是所謂的有得有失吧!”
不等白文軒再發出什麼“常食肉不知肉之美”的感慨,蕭玉對着白文軒微微拱了拱手,就離開了船頭。
蕭玉與沈立對一種酒的味道都能討論大半天,與白文軒談及大道理卻是多說兩句也不遠,這也可以算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吧!
回到自己的住處,蕭玉拿出當初天寶道人送他的那顆避火珠,凝聚出二十幾朵人火灌注進去,然後就開始感悟那種由孽力與陰氣凝聚而成的黑色火焰所蘊含的玄妙。
從連天郡回到名都之後,蕭玉就開始引其他五條隱脈之中的火行靈力淬鍊肉身,這個過程只持續了不到三個月時間。
完成了利用隱脈中的火行靈力淬鍊肉身,蕭玉就開始感悟八條隱脈中所含的八種不同的火行靈力所蘊含玄妙。
在蕭玉對太陽真火所蘊含的玄妙的感悟達到了一定的深度的時候,他可以變化成三足金烏,以此,蕭玉推斷,當他對其他七條隱脈中的火行靈力的感悟到了一定深度的時候,他就能化身成另外七種與七種火行靈力有關的異獸。
蕭玉體內的七條隱脈之中,那條因爲地火紅蓮吸收了苦海中的黑色火焰而出現的隱脈出現的時間最晚,可是,除了流動着太陽真火的那條隱脈之外,他對黑色火焰的感悟程度卻是最深的。
故而,他選擇先感悟那種黑色火焰所蘊含的玄妙。
時間過了一年了,蕭玉對那種黑色火焰的感悟加深了不少,可是,他還不知道他要花費多長時間才能化身成與黑色火焰有關的異獸,更不知道與黑色火焰有關的異獸是什麼模樣。
幾里長的船隊只行了三天,就到了雲夢湖。
到了雲夢湖,船隊需要做一些補充,白文軒就請明王到望江城去坐坐。
當年蕭玉殺了趙雲熙,已令趙家顏面大失;後來,蕭玉爲了幫林北文報仇,又比趙家交出了高家的人,更讓趙家難堪。
望江城八大家族同氣連枝,蕭玉得罪了趙家,也就是得罪瞭望江城其他七個家族。
當年望江城八大家族沒有找蕭玉的晦氣,現在,他們肯定也不敢找蕭玉的麻煩。
不過,蕭玉不想跟望江城那些人虛與委蛇,就嚮明王言道,自己想去以前住過的地方看看,就在接近望江城碼頭的時候離開了船隊。
快速行至雲夢湖湖心,蕭玉的身形卻慢了下來。
在生死危境面前,蕭玉表現的極爲有韌性;可是,在面對感情的時候,他卻顯得有些脆弱、膽小。
蕭玉幾乎從不到那些會讓他傷心的地方去,他在煙雨城曾經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憶,可惜,這段沒好的回憶並沒有一個好結局。
還沒到煙雨城,蕭玉就想起了柳含煙與傅青雨的死。
雙目無神的盯着煙雨城方向看了許久,蕭玉長嘆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就接着往煙雨城行去。
不一會,蕭玉就無人察覺到異樣的情況下出現在了煙雨城的街道上。
煙雨城邊的江面上還有一些花船,可是,煙雨城的街道上卻明顯比蕭玉當年在煙雨城修煉的時候要冷清的多。
在街上走了一會,蕭玉就來到了當年柳含煙與傅青雨的住處。
院子里長滿長草,屋內也佈滿了蛛網、塵灰,很顯然,這個院子好長時間沒有人來過了。
四下掃了一眼,蕭玉往前挪了幾步,彎下腰,在地上撿了一個沒了蓋子、爐身也碎了一部分的小香爐。
輕輕拂去了小香爐上的塵灰,蕭玉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柳含煙抱着小香爐的較弱模樣。
蕭玉眼中慢慢浮現了幾絲淚光,耳邊似乎傳來了柳含煙的琴聲與傅青雨的笑聲。
不由自主的轉頭一望,在柳含煙當年彈琴的地方,蕭玉只看到了蛛網和塵灰。
塵灰在透過窗戶的陽光的照射下十分的清晰,恍恍惚惚間,那些跳動的塵灰似乎化成了柳含煙的模樣。
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蕭玉踢到了地上的破凳子上。
砰!
蕭玉踢到破凳子上的聲音不大,卻將他從恍恍惚惚的狀態之中驚醒了過來。
揉了揉雙眼,蕭玉向剛纔注視的地方一看,塵灰還是塵灰,並未像蕭玉期盼的那般變成柳含煙的模樣。
一臉失望的退了半步,蕭玉將身邊的桌子扶正,拂去桌面上的塵灰,將小香爐放在桌上,擡頭四下掃了一眼,就走了出去。
走到院中,蕭玉身形又停頓一下,這才離開院子。
儘管蕭玉很善於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回到船上的時候,他臉上還帶着明顯的陰鬱。
直到晚上明王返回來的時候,蕭玉才壓下心底的憂傷。
讓蕭玉有些意外的是,隨明王一起返回船上的,還有望江城八大家族的八位家主。八位家主之中,蕭玉只見過其中的趙家家主趙文宗。
當年趙文宗與趙家一個隱世長老困殺蕭玉的時候,蕭玉與趙文宗的修爲都在煉炁化液境界;如今,蕭玉絕對算是天人之下最強的高手之一,而趙文宗的修爲卻依然還在煉炁化液境界。
在林北文爲蕭玉與八位家主相互介紹的時候,趙文宗與其他七位家主一樣都笑着拱手道了幾聲久仰,似乎已經忘了他與蕭玉之間其實存在着殺子之仇。
相互恭維了幾句,衆人就準備進樓內。
就在這時,皇甫安平突然開口道:“蕭將軍故地重遊,有沒有到花船上去呢?”
蕭玉臉色一冷,身上殺機一現,船上的火把上的火焰瞬間便都縮進了火把之內,船上一下子只剩下了幾點火光。
看到蕭玉一臉殺機,皇甫安平臉色一白,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
“哼!”
衆人只聽蕭玉冷哼一聲,接着就感覺到眼前又亮了。
按照修煉界對天人的描述,天人能影響周圍的一切。天人悲時,頑石都會哭泣;天人喜時,枯樹亦能開花。
天人的神通,當然不像傳說中的這般大,不過,天人卻確確實實有影響周圍的天地靈氣的神通。
無意間便能影響到周圍的火焰,蕭玉所展現出的神通讓在場諸人都感到十分震驚。
望江城八大世家的家主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份驚駭。他們與蕭玉有些過節,自然暗自猜測過蕭玉的實力,可是,任憑他們怎麼猜,卻沒想到蕭玉的實力會這般強。
白文軒不由自主的朝着一個火把看了一眼,嘴角微不可查的哆嗦了幾下,對着蕭玉淡笑道:“安平只是開個玩笑,請蕭將軍不要見怪。”
“若是蕭某一定要見怪呢?”
白文軒臉色一變,張了張嘴,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到了明王身上。
明王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沉聲道:“進去吧!”
說完這話,明王便當先走了進去。
蕭玉朝着皇甫安平冷笑一聲,跟在明王身後走了進去。
落座之後,明王在衆人臉上掃了一圈,對着皇甫安平沉聲道:“安平,向蕭將軍道歉。”
皇甫安平心中雖然不願,可是卻不敢違背明王的命令,走到蕭玉身前,躬身對蕭玉行了一個大禮,沉聲道:“請上將軍原諒末將的冒失!”
“嗯!”
蕭玉與皇甫家關係不錯,卻知道皇甫安平一直看自己不順眼,當然也不會太給他面子,面對皇甫安平的道歉,他只是應了一聲,淡淡的點了點頭。
在皇甫安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之後,明王又以長輩的身份各訓了蕭玉與皇甫安平幾句,就說起了正事。
聊了不到半個時辰,衆人就分開了。
出了雲夢湖,又行了七天時間,船隊行到了福海郡的龍江城。
龍江城分江南江北兩個部分,在傳到到達龍江城的時候,龍江城江南江北兩個部分已經都被皇甫離豐、燕無涯他們打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