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豐領着一千五百背嵬軍大踏步的走進德勝門。品書網
這裡是帝都外城,又稱作新京,是帝都年年外擴,不知道多少年擴張到此。
外引汴河水已做護城河,河水蜿蜒繞行,另有支流被引入城內成爲御河。
跨過城門前行百丈即遇一橋,金水橋,橋後又一高大城防,此爲帝都第二道防禦金水門。
看到這裡穆豐才知道,原來德勝門內乃是甕城。
金水門乃汴河下流水門,其門跨河,有鐵裹窗門,遇夜如閘垂下水面,這是帝都第三道防禦。
德勝門、金水橋、金水門,從外到內接連三道防禦,想來即便帝都被敵人攻破,有這幾道防禦也能給內城創造出隨機應變的時間,心思不可謂不十分巧妙。
穿過金水門,穆豐看到裡面仍然戒備森嚴,每百步設馬面、戰棚、密置女頭,旦暮修整,望之聳然。
前行數裡向西一拐,背嵬軍進入城內牙道。
如果直行,穆豐他們會少走許多路程,可是繼續前行恐怕進入御街,那裡直通皇城,也是皇宮內城,有東陵大帝和朝重臣所居,是絕對不允許軍伍出入。
強行進入恐怕忤逆的嫌疑,這個罪名任何人都承擔不起。
西行數裡,斜斜望去,隱約可見富麗堂皇的高大樓羣,那裡是高陽世家的居所,高陽博倒是邀請過穆豐,只不過穆豐此次進入帝都,去任何世家都不適宜,只能深表歉意。
又前行數裡,向北一折,跨過龍津橋,穿過景龍門,前行會來到前州橋,東側不遠是啓聖書院。
而是這裡,前方一陣馬蹄聲起,穆豐眉頭是一蹙。
太玄大能的耳力有多強,馬蹄聲一起他判斷出,人還在數裡外,人數至少在數百。
這麼多的人,還敢策馬前行,絕非尋常人而且還絕非好意。
想到這裡穆豐的手擡起,高過肩頭擺了擺,瞬間秦煌、容歡、楚湘竹、高陽博、段薇、嶽鵬舉六人一閃身,站在他身後。
一前六後七個人邁着整齊的步伐,不偏不倚的迎着前面的騎兵昂然而去。
聿希希...
遠遠的騎兵帶着兇悍的威勢直衝過來,不言不語彷彿無視前面黑壓壓的人羣。
他們以爲如此勇猛的氣勢,前面的人必然會選擇躲避,畢竟讓衝鋒的戰馬衝入人羣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損傷。
那知道前面七人爲首竟然毫不猶豫的頂了來,根本看不到絲毫躲閃的樣子,身後一千五百多人也未見絲毫慌亂。
彷彿前面衝來的不是戰騎,而是清風拂面。
“閃開,閃開...”
迎面而來的四匹戰馬的人披掛整齊,氣勢威嚴,可看到他們距離穆豐七人不到百丈時,還沒有一個人做出閃避的姿態,忍不住驚慌起來。
要知道,鐵騎衝鋒一旦飆起,衝撞的人不死既傷,可馬的騎士也絕不好受。
他們只是想用百騎飆起的姿態給背嵬軍一個下馬威,殺一殺他們的士氣。
卻不想這些人會不會避讓其峰。
衝鋒和衝鋒是不一樣的,尤其背嵬軍在桐城關見過不知道多少次鬼車重騎的衝鋒陣勢,也不知道面對鬼車大軍率先衝鋒陷陣多少回。
與草原的騎兵相,面前這區區百騎掀起的衝鋒小雞仔強不了多少,別說穆豐七人,後面一千五百人連一個撩撩眼皮的人都沒有。
“這精神,這心態...”
景龍門兩側青樓畫閣,棱戶珠簾內不知道多少隻眼睛看着,他們原以爲會有一出大戲,哪知道戲是演出了,背嵬軍卻並未應景而動。真正出動的,僅是穆豐七個人。
“呀,聿聿聿....”
騎兵衝過十幾丈,已然能清晰的看到穆豐七個人冷漠的臉和連一絲閃爍都沒有的眼,忍不住勒馬疾呼起來。
說是衝鋒,其實在帝都鬧市那裡有人敢真正御馬衝鋒,再加他們只是爲了嚇唬人,所以速度並不算十分的快。
一陣幾乎強行勒馬,戰馬堪堪在穆豐他們十數丈距離停了下來。
當先一位年輕將軍橫眉立目怒喝起來:“你們不要命了,不知道躲讓嗎?”
穆豐頭不擡眼不睜的,一句話都沒有,邁着穩定的步伐繼續前行。
“你...”
年輕將軍還要喝罵時,穆豐距離他已經不過數丈。
“三勢!”
穆豐突然一揮手,輕輕吐出兩個字來。
身後一千五百人齊聲應喝:“喏!”
瞬間,隨着腳步聲整齊落下,一股煞氣從一千五百人身勃然而起,浩浩蕩蕩的隨着腳步前行向前撲去。
“你們想幹什麼?”
轟的一聲響,年輕將軍猝不及防下驚叫一聲,勒馬而退。
不僅如此,剛剛勉強停下的百騎戰馬,彷彿遇到猛虎野獸一般驚慌而退。
本來不齊整的隊形一下子亂成一片。
“唉!”
棱戶珠簾瞬間落了下來,後面無數個人低聲嘆息,不再說話。
他們原以爲,譽滿京師的年輕才俊,天才少將能給背嵬軍來一個下馬威,殺一殺他們的峰頭,讓他們知道帝都不其他小地方,不是他們能隨便撒野的地方。
哪知道,這位寄予厚望的天才被撞個灰頭土臉,不但沒達到目的,還大跌身份。
從此以後他恐怕再也威風不起來了。
穆豐雖然站了風,腳步仍然做任何停留,迎着對面百騎,挾着滔天煞氣繼續前行。
“停下,停下!”
年輕將軍此時看不到一絲剛纔的風采,滿心滿臉都被煞氣襲擾,根本靜不下心來,一邊帶着戰馬讓開道路,一邊驚慌失措的呼叫起來。
穆豐恍如無視一般,依照原來的速度繼續威逼過去。
“穆統領,有些過了吧,要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終於,樓閣之一扇畫窗推開,傳來一個沉穩的略顯蒼老的聲音。
景龍門寂靜無語,老者的聲音淡然響起,卻未得到任何迴應,整條街所能聽到的唯有一千五百人馬整齊的腳步聲。
垮垮垮,整齊的腳步踏在青石街面,安穩的帶着一種莫名的韻律,彷彿一步一步踩踏在人的心神之。
這樣走來,這樣走去,這樣走過,至始至終,老者都未聽到有任何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