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矇矇亮,穆豐簡單洗漱一下,用過早餐,迎着晨曦,向臨潼關望去。
四野空曠,一覽無餘。
穆豐一步跨出,直接來到臨潼關城下。
東陵王朝所有城門皆在卯時開,此時距離卯時還有一個多時辰,穆豐來早了。
左右看了眼,遠處稀稀疏疏有老農向這裡行進。
人很少,當然穆豐也理解,臨潼關即便不是被蠻夷佔據,也不是商業繁華之地,不可能有太多的人在這裡出入。
認真來說,臨潼關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因爲從這裡跨過崆峒山是燕州。他正好是扼守灃陽郡、廣發城與燕州的唯一通道。
如果不從這裡走,至少要多走十幾日路程。
行軍打仗,兵貴神速,多走一日路程都會發生無數變數。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僅僅是軍家要地,跟桐城關是沒法的。桐城關可是聯繫到古州國、巖州國、鬼車、南禺四處,無論是軍事要塞還是商業流通,都是無法質疑之重。
所以,桐城關很大,大到堪一城,而非一關,大到能夠容乃百萬之衆而不嫌壅塞。
可臨潼關不成了,他是一座關塞,穆豐在一步之躍時清清楚楚看到臨潼關裡,縱觀蒸鍋關城,不過一箭之地。
地方不大,他迅速掃了一眼,赫然發現,那裡不僅地方不大,人還不算多。
匆忙他還看出來,關裡幾乎都是蠻夷軍士兵,很少有平民出現。
瞬間,穆豐的心平靜下來。
沒有平民,那麼一會兒即使有大戰發生,他也能放開手腳,大打出手。
在人羣密集的地方動手,唯一怕的是傷及無辜。
這點,不只是穆豐怕,所有武修都怕。
武修沒有怕殺人的,怕殺人的也修不高功夫。
可是,殺武者和殺平民絕對是兩回事。
再兇狠再殘暴的人,也沒有喜歡殺人的,也沒有無緣無故殺人的。
殺武修,尤其是有些恩怨的武修還沒什麼,可要是對平民動手,其實對任何人的心靈都是一種考驗。
沒看在帝都,連那兩位無靈覺都把控着真元,特意繞開無數宮女太監,爭取做到只傷人,不殺人嗎?
感覺一會兒可以肆意出手,穆豐的心靈彷彿也得到了釋放,不再受任何束縛。
他在城牆下尋了塊青石坐下,反手抽出長槍,雙手一掰把長槍接,用力一扭,咔咔兩聲輕響,湛金虎頭槍牢牢鎖住,縛魂鎖鏈也把槍身扭死。
雙手在長槍下一捋,一道真元透過縛魂鎖鏈緩緩度入槍身。
長槍隨身攜帶不僅是爲了方便,更是爲了隨時隨意溫養。
武修用他的真元,太玄境之更是要附加魂力,從到下,從內到外,事無鉅細的溫養到兵器的每一處。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溫養下來,才能做到人器合一,心器相通,才能夠把武修一身修爲無有阻塞的完全發揮出來。
可以這麼說,沒有蘊養過的兵器能將武修的元力發揮一半都是神兵了,而即便溫養不好的兵器也能發揮七成。
如果有一柄盡心盡力,溫養到心器相通,能夠做到人器合一的兵器,那不是發揮多少的問題了,而是能夠反向加持,讓武修一身元力倍增。
湛金虎頭槍雖然入手很晚,到現在不過十日,可在穆豐一天十二個時辰的溫養下,雖然還不能反向加持,但心器合一還是能夠做到的。
畢竟他的魂力渾厚到不可思議的地步,這點除了他,沒有人知道。
大夢神通雖然影響不到現實,但對他魂力的加持卻在任何功法之,尤其是對神兵的蘊養有着穆豐都無法理解的玄妙。
靜靜的,一個多時辰過去。
臨潼關城門前已經聚集十多個人了,幾個商人,還有推着小車的農夫。
許是因爲看到橫槍膝的穆豐,出於對武修的尊重,這些人離他遠遠的站着,小聲細語的說這話,深恐聲大驚擾到他。
咯吱一聲悶響,厚重的城門被大力推開,兩隊城門衛從裡面衝了出來,四下看了一眼。
目光從穆豐身掠過,瞳仁用力縮了一縮。
呼啦一聲,人向兩側散開,冰冷的眼向十幾人一掃:“城門已開,還不快走,等什麼呢?”
“是,是,這走,這走...”
幾個商人感覺到城門衛今日與往日大爲不同,雖然臉色很兇,但語氣卻不爲難他們,甚至還直接讓他們通過。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按照往日,不勒索一些實惠,豈能讓他們輕易通過,很是特。
不過有人發現這些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們這裡,而是小心翼翼的防衛着那個雙眸合閉,盤膝而坐的武修身。
如此大的動靜,是睡神也要被驚醒了,可是哪位武修仍然平心靜氣的調息着,一眼都未向這裡看來。
“走走...”
商人出門在外都是膽小慎微,能安然通過,豈會另生枝節。即使發現了什麼,也不會去管。頂多過後當成酒後笑談,說笑兩句而已。
嘩啦啦的一隊人從城門穿過,有人想要停留,有人立刻拉着他們向關外走去。
“累了一早,不吃兩杯嗎?”
按照往日習慣,這些人會在臨潼關做短暫逗留,吃飽喝足再過關。
可今日不同,有人感覺到關內關外氣氛與往日分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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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停留迅速過關,今天有些不對勁。”
輕聲細語的一句提醒,都是心智通靈的人,立刻反應過來,馬不停蹄的穿了過去。
“心思敏捷啊...”
穆豐長槍一拄,站了起來。
他剛纔沒動,是怕牽連到無辜。
天知道那蠻夷是不是等待不及,他一入關動手。
傷及無辜,是否會殃及池魚,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即使有,其實也怨不得他。
不過,能不牽連到無辜,最好還是不要牽連。
現在他的心境溫養的十分圓滿,能不留遺憾最好不要有所遺憾,儘可能不不留任何破綻。
嘴角噙着笑意,穆豐扛着長槍走向臨潼關。
嘩啦一聲,兩隊城衛軍將城門讓開,好似避讓瘟神一般躲開。
“膽小...”
穆豐瞥了一眼城門校尉。
還是太玄境,應該是知道他的身份纔會這樣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