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允子這時眼中泛出了淚光:“我們還有個姐姐,也被賣了,姐姐竟然被賣到了妓院,姐姐被賣走的時候。才15歲,我比弟弟大一歲,我是10歲進宮,弟弟是9歲進宮,如今已經6年了。”
安素心裡十分同情他們的遭遇,一個16歲,一個15歲,都是風華正茂的好男兒,竟然那麼小就被賣進宮裡來當太監了,實在是可憐。安素不由得唏噓:“小允子,小慎子,你們二人的遭遇實在是太不幸了。我聽了心裡也很不舒服,你們兩個若是不介意,就把我當個姐姐吧,反正我也比你們兩個大了好幾歲。你們兩個不必把自己當下人,在這裡,我們都是一家人。反正我也沒有什麼親人了,在這個深宮大院裡,你們也知道大家都只有爾虞我詐,我不敢相信別人,他們都是外人。但進入跟你們的一番交談,我看得出來,你們兩個都是品性純良的人,絕不是那種會出賣主子的人。哦,不,我不是你們的主子,我們大家能夠相聚在這裡,以後也都會一直在一起,我們就是一家人。”
麗妃聽了這一番暖心窩的話,眼眶一紅,淚水立馬就涌了出來。
安素連忙扶着她進屋去了,兩個人坐在一起,麗妃沒有說話,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道:“我這輩子做的最讓我後悔的決定就是進了宮,離開了他。爲了我的家族,我傷害了她,也傷害了自己,我真的好想走,好想離開這座囚宮。我不要錦衣玉食,只願意和他長相廝守。如果可以和他在一起,讓我付出什麼我都願意,真的。”
安素聽了麗妃的這番話很是動容,她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裡,和他浪跡天涯,過逍遙自在的日子呢?”
麗妃苦笑了一下:“怎麼可能沒想過,可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啊,我的命運已經註定,早在我選擇入宮爲妃的那一天,就註定了我再也走不了回頭路了。”
安素斟酌着開口:“其實,你可以和皇上提這件事,皇上是個好人,一定能夠諒解。”
麗妃堅決的搖搖頭:“怎麼可能,這關乎皇室家族的面子,皇上若是知道我心裡有別的男人,只怕不但我會遭殃,我的家族,還有他,都會受到滅頂之災的。安素你不要說笑了。”
安素知道這在古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女人是不可能會有這種自由戀愛的觀念的。更何況還是離開皇上,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安素沒有再多說,她決定以後時機成熟了,再來幫助麗妃離開這苦海深宮,去追求自己真正的幸福。
“麗妃,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和他的愛情啊。”
安素對麗妃的愛情很感興趣,沒辦法,這就是女人的天性,聽見這種事,都是很八卦的。
麗妃的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她頓時就陷入了回憶之中。
“我們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他是我父親手下一名大將的兒子。以前我爹都忙着行軍打仗,要麼就是忙着訓練軍隊,沒有人陪我玩。我小時候覺得自己好孤獨,總是一個人,直到那一年,他被他的父親帶來了邊疆長期居住,我才真正有了一段快樂的時光。我很喜歡騎馬射箭,可是我的父親只有我這麼一個獨生女兒,他覺得女孩子還是要溫文爾雅,像個普通的官家小姐一樣,學習琴棋書畫,而不是向他一樣,成日裡只知道舞槍弄棒的。那個時候他很會騎馬,我父親也很欣賞他,說那麼大點的一個孩子,竟然那麼善於騎馬。心裡羨慕的很,就一直不停地央求他教我,他最初也是不肯的,可是我一直死纏爛打的,他終於耐不住我的軟磨硬泡,還是揹着我們的父親教我騎馬了。”
說到這,麗妃的臉上都是那種很純真的表情,好像之前的那個飛揚跋扈的爭寵女子並不是她一樣。安素打從心底裡喜歡這個樣子的麗妃,她覺得,其實麗妃骨子裡還是沒有變的,只是被環境逼成了這樣,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孩子,不應該被困在這裡,遠離這裡自己的快樂,埋葬了自己的快樂和幸福。”
麗妃停頓了一下,接着講述道:“我還記得我第一次騎馬的時候,又是好奇,又是有些害怕的樣子,站在馬的身邊就是不敢上去,那個樣子可狼狽了。他當時把我抱上了馬,然後就帶着我在大草原上奔馳,你知道嗎,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彷彿快要凝固了。我好開心,當時我就緊緊地靠在他的懷裡,看着他策馬狂奔的樣子,我就在那一刻喜歡上他了。當時我就對自己發誓,將來我一定要嫁給這樣一個男人,他就是我最想要的那種男人。”
安素彷彿可以想象到那種畫面,兩個年輕的少男少男,肆意地揮灑着青春和汗水,就那樣毫無顧忌的在廣袤的大草原上,策馬馳騁着,那種單純的快樂,是所有人都難以忘懷的。
“那你們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呢,爲什麼你會進了宮,成爲了麗妃,而又是爲什麼,你們還沒有斷絕關係?”
安素很好奇,心想這樣的一對相愛的情侶,爲什麼會弄成今天這樣的一副情形呢。
“我們在一起度過了幾年快樂的時光,我還記得在我十五歲生日那一天,他還許諾一定會娶我,讓我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也答應過他,今生非他不嫁,絕對不會嫁給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可是,後來我卻違背了我的誓言。”
說到這的時候,麗妃的臉上突然顯現出一種悲慼的神色,她忍不住留下了眼淚。
“可是後來,突然有一天,我父親卻說要我嫁給當今的皇上,因爲我已經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父親只有我這一個女兒,也沒有兒子,所以沒有人能夠繼承他的事業,讓家族能夠一直繁榮昌盛下去。所以,只有我入宮爲妃,才能鞏固家族的地位。”
“啊?你沒有告訴你爹你有喜歡的人嗎?”
“我當時當然是立即就拒絕我爹了,我告訴他,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而且今生非他不嫁,可是父親當時打了我一巴掌,說我怎麼那麼不爭氣,志向那麼渺小,我當時絕食了好久來跟我爹抗爭。可是後來有一天,我爹告訴我一句話,我就什麼堅持都沒有辦法再繼續了。”
安素很好奇地問道:“什麼話?竟然能讓你改變主意?”
“父親當時告訴我說,如果我不聽話,他一定會讓他沒有好日子過。那時候,他也成爲了我父親手下的一名大將,我知道父親說得出就做得到,我害怕極了,我是清楚父親雷厲風行的手段的。我哭着求父親放過他,我不知道自己還能爲他做些什麼,他還那麼年輕,有着大好的前途,可是一旦我和父親對抗的話,父親一定會懲罰他的。我沒有一點辦法,只有答應入宮爲妃了。”
安素唏噓不已,原來麗妃的那段往事是那麼的曲折。可想而知,麗妃再哭着答應她的父親的時候,心裡有多麼的痛苦和不捨。
安素握住麗妃的手:“你不要難過了,我明白,你當時是有多麼的痛苦,如果你需要我幫你什麼的話,我都會幫你的。”
麗妃嘆了一口氣:“你怎麼幫我呢,我和他的一切已經成了定局。後來我在這宮裡過得實在是痛苦極了,也是託人給他帶了一封信,他沒有任何怨我的意思,;立即就趕過來見我了。你知道嗎,見到他的那一刻,我覺得自己這麼久以來受的苦都在一瞬間化爲烏有了。我好開心可以見到他,可是也好心疼,他瘦了好多,一臉的憔悴,他說他很努力要忘掉我,可是又不想忘記我們的曾經。我也是這樣,可是我能怎麼辦,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該怎麼辦啊。”
安素對麗妃的事情深感同情,於是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不要難過,以後你還有我呢,我們以後就是好姐妹了,你有什麼不開心,都不要憋在心裡,這樣自己總有一天會崩潰的。我這樣說你可能不相信,皇上真的不是那種暴君,如果你告訴他這件事,他一定會理解你的,他會給你自由的。當然,這需要一個周密的計劃,我會幫你的,你放心。”
麗妃的眼睛閃過一絲光芒:“真的嗎?你有辦法?好,我都聽你的,即使沒有成功,我都會感激你的。在這裡我沒有什麼可以相信的人,以後我和你就要相互幫助,不要讓別人欺負了我們,好嗎?我以前做錯了事,把自己額的不快樂化爲憤怒報復到你的身上,這都是我的不是,希望你不要怪我,好嗎?”
“傻瓜,我怎麼會怪你,我知道,其實你也是一個好女孩,我們都是好朋友了,幹嘛還這麼見外了呢?”
麗妃用力地點點頭:“嗯,我信你,以後我們就同甘苦,共患難了。你有什麼不開心地事,也要和我說,就算我不能幫你,也會和你分享所有的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