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見面,他那樣儒雅的氣質,似是渾然天成,說話的聲音無比動聽,像是畫中出來的偉男子。
不過,他在側着臉不看想沈之柔的時候,安素還是可以從他那一掠而過的眸光中,隱隱察覺到些許不容易被發現的凌厲和果敢。
這個身長玉立的男子,就像一把剛出哨的劍,並且是一把刀刃暗暗藏在在鞘中的劍,遠遠流淌中的安靜的河水,從來不在人前顯露一分。假如只是看着他那無害的樣子,不是熟悉的人當然會以爲他人畜無害,只有實際接觸的才知道他的內心是無法揣測出來,他究竟是有多麼致命的。
“小姐,您在看什麼?”在清如一直看着窗外的時候,雲兒就發現了自家的小姐一直盯着窗外看,好像是在看一個很熟悉的人。
雲兒也湊了過來看窗外的那個人,仔細看了之後低聲呢喃道,
“小姐,那不是咱們府中的大小姐嗎?她身邊的男子正是那天幫過咱們的墨軒逸啊!我的天哪。”
她不管雲兒在自己的身邊如何的叫喚,只是覺得有些刺眼。
“這麼看着那位墨軒逸公子倒是這般的丰神俊朗,只是咱們家的大小姐怎麼會跟他在一起……”雲兒像是夢囈一般小聲的呢喃着,一直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這個人。
後來的雲兒在她們包房的外面輕輕的矗立了片刻,一無所獲,察覺到兩人在屋子裡呆了僅僅半柱香的時間就要出來了,雲兒趕緊閃身到了一旁。
果真看着兩人走出了包間,雲兒悄悄的觀察着他們的背影,看着兩人有說有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回到自己小姐所在的屋子,看着小姐面色不善的轉身看向自己,雲兒滿心的愧疚,
“小姐對不起,奴婢在門外很努力的聽了,並沒有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然後他們帶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就離開了。”看着雲兒慚愧的樣子,清如哪裡會忍心責怪。
“這裡的隔音效果本來就是極好的,雲兒莫要內疚了,本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擔心姐姐罷了。”其實清如的這番話是說給雲兒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她讓自己相信如此在意這件事情只是因爲在意姐姐沈之柔而已。
其實雲兒跟安素的心裡都知道,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女人更多的時候是欺騙自己,特別是安素這樣曾經受過創傷的人,她覺得自己不再具有喜歡一個人的能力了,所以當墨軒逸出現的時候,她失眠焦躁不安,其實是她很排斥自己心裡的這種感覺。她害怕自己的情感不受控制的感覺,可是眼下好像一切都開始沿着完全相反的軌道走去。
雲兒沒有注意到在家的小姐目光有些呆滯僵硬,她再轉身看去凝注在窗外墨軒逸身邊的那匹馬。
那是墨軒逸的身邊的額小廝牽來的一匹棗紅色的小馬,那匹馬上現在已經端坐着一個帶着面紗的女子了,當然那個女子就是沈之柔。
遠遠的看上去面紗遮住了面部表情,但是微風吹拂起來還是很驚豔很美麗動人。
清如知道見到那個馬上坐着的女子,自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是什麼了,那是嫉妒。她終於明白了曾經的安素爲什麼會那樣的對沈之柔,因爲她感覺自己的眼睛好像是被蒙了一層什麼,好些個東西向都看不清楚了。
遠遠的望去,馬上的女子安靜的坐着,墨軒逸在旁邊牽着馬的繮繩,好一副美麗的畫卷。
清如第一次注意到得是那個墨軒逸的側臉,雖然離的很遠,但是她就是能夠感覺到他捲曲的眼睫毛,很長,還很翹,一眨一眨的,好似能將人的心撓動。
這也是清如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姐姐竟然如此的美,微風撩起面紗之後的她看起來臉色很白光滑並且細膩,光潔的在陽光的照耀下都美的像是仙女一樣,從來都沒有發現自己的這個
清如的心裡一直在念叨,她怎麼會?爲什麼會是她?她好似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只見她輕輕擡起右手,纖纖玉指扯了扯在自己身邊拉着繮繩的墨軒逸。他微微的像安素側了身子,擡起頭面朝沈之柔,側着臉的樣子還是那麼俊朗。不知道沈之柔說了些什麼,清如那個角度看去那張側臉上溫柔的笑意四處蔓延,兩人說話的姿勢很是親暱。
在墨軒逸笑意盎然的臉上清如知道自己心裡不舒服,暗自腹誹至於笑的那麼妖孽嗎?沈之柔也笑了起來,那個璀璨的笑容漸漸擴大,俏皮又溫柔。
清如想要趕緊的離開這裡,不想要再看到任何跟他們倆有關的事情,只是覺得自己的心,在這個瞬間,猝不及防的像是被什麼撕咬開來,她感覺到了些微的痛意。
是嫉妒嗎,或者說是不甘心?自己爲什麼會這麼晚才認識墨軒逸而惋惜?她有些不太清楚自己的心了。
雲兒在旁邊看到了一切,她還注意到了自家小姐的手指甲已經扣緊了窗戶的框上,趕緊走了過來,
“小姐,奴婢知道您心裡難受,可是您不能傷害自己啊,快鬆手,給奴婢看看小姐的手是不是受傷了。”
雲兒想要拿開清如摁進了窗戶框中的手指甲,但是小姐好像是定住了一樣站在這裡,小丫頭快着急哭了。
“小姐,小姐?”
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的清如終於轉頭看向雲兒,遲疑的將目光從小姑娘的臉上轉移到自己的手上,看到自己好看的指甲已經摁進了窗戶框中,苦澀的笑了笑。
語無倫次的說道,“沒事,我沒事,雲兒你就是瞎說。”
說完之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包房。“小姐,或許是咱們看錯了呢,咱們家的大小姐不會是那樣的姑娘,一定只是長的很想象罷了。”
清如知道雲兒只是想要開解自己,但是心裡很清楚,墨軒逸身邊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姐姐沈之柔。
“就你會哄我,就算是姐姐又如何?做妹妹的自然該恭喜她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就算在墨軒逸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沈之柔或者是別的什麼人,清如覺得自己的心裡一定還是會很難過。
回到了院子裡,清如吩咐雲兒,“拿酒來吧。”
“小姐,咱們庫中有夫人親自釀造的桃花釀,還有米酒,還有小姐一時興起釀造的葡萄酒,小姐想喝什麼?”雲兒問道。
“把桃花釀拿來吧。”
就在清如獨自坐在院子裡苦悶的喝酒的時候,一個府中的小夥計領着一個府外的人進來了,“小姐,這位說是給小姐來送修好的鐲子的。”
清如頭也不擡的吩咐在一旁伺候的雲兒,“雲兒把鐲子收好,替我好好送客。”
自家的小姐正在生着悶氣,結果這家的師傅倒是好巧不巧在這個時候把大小姐鐲子給修好拿來,小姐心裡哪裡還有半分高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