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夫人可是在屋裡?”
“回老爺,夫人剛纔小睡了片刻,剛剛纔醒呢。”
小丫頭邊說邊給老爺打起了簾子。進得門來,夫人果然是有些睡眼惺忪的樣子。顧夫人看到了顧大人走了進來驚訝的問道,
“老爺怎地這會子來了?”
“我把皇上指婚的事情告訴了辰兒,這孩子脾氣很扭,剛纔摔門而去,我擔心他會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過來囑託你好好勸勸這個兒子。”
俗話說的好,知子莫若母,顧夫人聽到了顧大人如此說兒子的反應,自然是曉得兒子在外面一定是有心上人了。嘆了口氣說道,“老爺放心吧。”
墨軒逸心中煩悶尤其想要見到沈之柔,但是想着她在府中的地位,這會子肯定是不好出來見自己,就想着給柔兒飛鴿傳書一封,好告訴她這個事情。
等到聖旨一下,木已成舟,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有回頭的餘地了。
“柔兒,見字如見人。聖旨所言非我所願,只是聖明難違,家父有命,不敢不從,你我之事從長計議,等我。”
等到墨跡幹了之後就趕緊綁在了信鴿的腿上,推開窗戶,雙手把信鴿拋擲出去,望着晴朗的天空萬里無雲的景象讓他心中惶恐。
“公子,夫人說是今日準備了您最愛吃的菜式,邀您趕緊過去用膳。”
顧夫人身邊的小丫頭這個時候進來說道。
墨軒逸知道一定是孃親要跟自己說親事這件事情了,沒有辦法還是要去見孃親的。或許娘會有周旋的法子。
“辰兒,來吃這個,今日的紅燒獅子頭做的色香味俱全,兒子要多吃些。”
顧夫人一邊熱絡的給兒子夾菜一邊說着一些無關緊要的家常。
墨軒逸明顯沒有胃口。勉強吃了幾口就停下了筷子,
“娘是不是要說跟丞相府二小姐成親之事之事?”
“辰兒,今日裡你爹已經告訴娘了爲你安排了一門好親事,娘知道你心中不快,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跟娘說,也不是沒有法子的,是不是?咱們好好想想定是可以好好地解決,不過就是時日長短的問題罷了。”
聽到孃親這樣說,墨軒逸心中更是亂成了一團麻,皇上的賜婚攪亂了自己的一切打算,從來自己的想法中都是隻迎娶柔兒一人,她溫柔善良,聰明可愛,善解人意,是一朵難得的解語花。
可是如今自己就要食言了呢,他想到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的柔兒會有多麼的難過就難受的要命。
如今的聖旨還沒有下,但是她一定是知道了的,一定是難過的哭了,她一定是沒有人哄着的,想着她淚流滿臉的樣子,他覺得無比的心痛,她最傷心的時候竟然是因爲自己而起,可是這個時候的自己沒有陪在她的身邊,沒人在她的身邊怎麼可以?
“聖旨到——安素接旨。”
隨着太監的一聲唱喏,清如滿臉錯愕的跟着府中衆人跪下接旨,心裡嘀咕怎麼會自己接到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丞相之女安素賢良淑德,墨軒逸文治武功,朕特此成就美好姻緣,半月後成親。賞黃金千兩,綢緞白匹,白玉石雕一對,西域血玉一對。欽此。”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清如高高的舉起雙手,接過了聖旨。
“恭喜丞相大人,恭喜二小姐。”宣完了聖旨的公公滿面喜氣洋洋的說着吉祥話。
丞相大人笑呵呵的吩咐着下人打點了宮中來人。
“如兒對這樁婚事可是滿意?”
夫人在接到聖旨之後跟清如在自己的房中。
“孃親,皇上怎地會突然指婚?”
“知道了你這些日子茶飯不思的,很是擔心你,如兒啊,你要知道在孃親跟爹的心裡,只要能讓你高興,什麼事情都會爲你做。只要你幸福快樂。”
輕輕的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他現在一定也接到了聖旨,他又會怎麼想呢?
丞相府中的二小姐和顧公子的婚事在一天之內傳遍了整個都城。
一時間,街頭巷尾,處處可聞衆人對與此事的閒談,大家的反應各種各樣,羨慕的祝福的嫉妒眼紅者都有很多,聽說都城之中好些女子哭得梨花帶雨,尋死覓活的。當雲兒把這些外面的傳言告訴清如的時候,她只是淡淡的牽了牽嘴角,很漠然地笑,好像所說的事情與她無關。
雲兒一邊梳頭一邊不停的說道,“對了小姐,昨兒奴婢聽說這顧公子專程爲了小姐添置了一份特別的房產呢,是不是真的?那太好了!皇上真是明智,給小姐和顧公子兩人指婚,小姐奴婢一直覺得您跟顧公子站在一起那真算得上是佳偶天成了!對了,大家現在都在議論這樁婚事呢,老爺還說要給小姐置辦十里紅妝呢。可見老爺是多麼的捨不得小姐出嫁。沒想到短短半年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我的小姐都要出嫁了呢,還是個如意郎君。小姐,你也開心的,對不對?”
“雲兒你難道不知道他的心裡只有姐姐嗎?難道還是認爲我和他很配?”清如面色並不好脣角有絲淺淺的嘲笑。
雲兒這個傻丫頭很狠狠地點了點頭,“當然這樣認爲啊,我家小姐人長得美,善良聰明可愛,哪家的公子會不喜歡?況且這顧家公子的家勢跟咱們丞相府相當,人長的俊美,又有才華,跟小姐是珠聯璧合,最爲相稱的一對纔是。小姐您嫁過去啊,肯定不會受苦的。奴婢覺得顧公子一定會發現你是個最好的最適合他的姑娘的。”
“難道嫁一個夫婿只要天長日久他才能發現你的好嗎?不管他的心中是不是有心上人?”
雲兒睜大了眼睛,“當然啊,不然那麼多婚後才見面的夫妻都是怎麼樣做成的?做人不能太貪心的呢!”
清如望着雲兒稚嫩的純淨天真的臉,心中忍不住的酸澀——是啊,做人怎麼可以那麼貪心?是你自己對墨軒逸念念不忘的,寵愛你的爹得爲你求得了這們親事,爹爹威高權重,哪裡有女方家裡去求着男方迎娶的?爹爹爲了你放下了面子和尊嚴,你還奢求什麼?她驀然站起,徑自任門外走去。
雲兒拿着梳子怔了怔,不由叫道:“小姐,你去哪?小姐,等等我嘛……咱們頭髮還沒有輸好呢。”連忙跟了出去。
一路上,清如不緊不慢地在前面緩緩的奏摺,從後面看上去,身形更加的瘦削,纖細的身形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跑。這些日子以來,從賜婚到現在心情很是不好,清如心中很是糾結,作爲一個現代思想的人。她知道如果對方最自己不是真心的這樣的婚姻是有多麼的可怕。
“小姐如今短短的幾日光景就清瘦到了如此地步,自己卻無能無力真是無能了啊……”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着的雲兒暗暗地想着,心底一陣難過。其實她從來都是知道小姐的心事的,但是那些過往曾經還有小姐心中的哀傷,她並不想揭穿小姐。
失憶之後的小姐善良隱忍,自從知道了墨軒逸喜歡的人是自己姐姐的時候,她消沉過,但是並沒有想要把別人心愛之人佔爲己有的想法,只是造化弄人。
夫人問起小姐的情況,作爲下人不敢不稟告,但是夫人知道之後沒想到那麼快老爺就去求皇上下旨賜婚了,沒想到短短半年間發生瞭如此多的事情。
自己命不好的小姐,先是莫名的失憶,悲傷的是之後重新愛上了墨軒逸,日日折磨自己。如今面對求來的因緣,心中感覺並不好。
她雖然只是個小丫頭,但是並不是真的天真到什麼都看不出來,只是有關於小姐的任何心事,自己都不敢怎樣的提及。只是希望小姐能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