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的小姐這樣美,這樣好,顧公子看到了小姐一定會喜歡上小姐的,在雲兒眼裡,自己小姐比任何女子都好呢。
清如聽見外面喧鬧的聲音心中不斷的涌起泉涌般的說不盡的苦楚和酸澀。她以爲自己可以不在乎的,可是……她想着那個丰神俊朗的男子,他的心中可以容得下自己嗎?
因爲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清如覺得肚子裡很餓,再加上心情抑鬱,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她知道今晚自己很有可能等不到墨軒逸了。不過沒有關係,她一直不斷的安慰着自己,可是自己真的會不在乎嗎?不在乎那個人是不是在乎自己?哪個女子不懷春?縱使是自己在前世已經活過了那麼大的年紀,心裡還是會很難過。
新婚之夜哪個女子會沒有期待呢?聽着自己肚子有些哀嚎的聲音,清如只是覺得心中更加的悲涼。
右手輕輕的不由的覆上雙脣,想着那個長身玉立的男子會不會今晚上過來。這樣美麗的自己她想讓他看到,雖然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走進他的心裡,但是……
清如想了想。上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還是在大街上他跟自己的姐姐沈之柔相會。那個時候的自己痛徹心扉的感覺永世難忘。
這個人應該不記得自己了吧,她記得他那次在街上幫自己從偷兒手中搶回自己的東西的樣子。可是他卻不記得自己,一次又一次。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雕着金花的一對花燭燒得“劈啪”直響。
似乎等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終於,喜房的紅門被推開了,清如聞到了淡淡的酒味,她知道他心中不快,一定是飲了酒了的。隨之聽到一個聲音淡淡地響起,清朗帶着慵懶:“你們都退下吧。”
“是。”滿屋子的婢女都已慢慢退出。
因爲戴着頭蓋的關係,清如低着頭,只能從垂下來的那個頭蓋的縫隙中見到那雙黑鞋,黑色綢面,上面繡着黑色的竹葉。不仔細看不出來,質地考究。
好久,房間裡沒有聲響,而來人亦靜靜站着,紋絲不動。
清如心中想着這個人什麼時候會揭下蓋頭,如今只能聞着他一身的酒氣,不知道他站着不動是爲了什麼?
清如心裡想着自己端端的坐在這裡,現在已經腰痠背痛了,就輕輕緩緩的忍不住在紅蓋頭下扯動嘴角,無聲暗罵。
正當清如咬牙咧嘴滿眼憤恨的時候,眼前突然一亮,蓋頭被驟然揭開,那紅色蓋頭猝不及防的輕輕飄落在地上。
來不及收斂臉上的表情。清如一臉的錯愕,擡眼看去,對上一張同樣錯愕的臉。
那張臉在一陣錯愕以後,眉眼舒展,淡然一笑,轉身在桌子前面坐下,輕聲說道,“原來是你。”他的右手撐着下頷,饒有興趣地看着清如。
清如目不轉睛地看向他,那個人這麼些日子不見,好像更加的丰神俊朗了,只是在眼中看到了些微的憔悴。這個人就是自己的相公了,那個要跟自己相伴一生執手天涯的人。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留下了眼淚來。他的憔悴並不是爲了而來,可是爲什麼還是會很心痛呢?他的眉毛還是那麼的英俊,微微眯起來好像在笑着的桃花眼正滿臉玩味的看着自己,好看的下巴微微的揚起,今日裡他穿着大紅色的袍子,這麼庸俗的顏色絲毫不能將他美好的氣質減輕半分,反倒是襯得他脣紅齒白。
那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細眯,薄薄的嘴脣正抿成一道完美弧線,舉止之間華貴透着慵懶。清如看着這樣的他,眼淚大顆大顆的順着臉頰流了出來。
聽得他笑道:“看到你家相公喜不自勝所以淚流滿面?”清如傻乎乎的不由怔怔的點了點頭。
“原來非要吵着嫁給我的沈小姐是看上我的長相啊,就那麼好看需要日日看嗎?”他的眼睛裡像是一灘黑水,看不清楚神色,聽不出這句話的喜悲。只是聲音除了清越之外有些了沙啞。
“什麼,好看?”清如錯愕,實在是沒有明白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在說些什麼。
“你就這麼願意上趕着要伺候你家相公嗎?”墨軒逸的眉梢微微的揚起,風華絕代。
“……你誤會了,我並沒有那個意思,只是你見過我?”清如耐着性子看着他,想要從那張好看的臉上捕捉到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他並沒顯露出什麼意思。
他的神情一斂,露出些許的笑容,“你就是那日在街上丟了東西被我幫過一次的姑娘?”
聽到他如此問道,清如心裡還是更加的悲傷,只是想着好歹此人還記得曾經見過自己。
他站起來,走到清如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她,聲音一沉,“我明明幫了你,爲何害我?”清如被他這麼突然一問,神情一怔,無言反駁。啞口無言。
他……爲何會這樣說來傷害自己呢?自己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好?如果非要說是孽緣的話就應該從那個時候街上沒有遇到他跟沈之柔開始。
“我知道你並不願意娶我,只是迫於無奈,我懂你的悲傷,所以日後你沒有必要裝作喜歡我的樣子,放心吧,我並不是像傳中那麼的不近人情刁蠻任性,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所以我也不會打擾你,在這府中,你想要喜歡我都不會干涉你。”
清如知道自己說出這番話來是有多麼的傷痛,但是想着把他難受的綁在自己的身邊也實在不是自己想要的,就這麼說出來了,大家心知肚明也好些。
房間頓時變得死寂,空氣逐漸凝結。昏黃的燭火跳躍不停,映得墨軒逸的那張臉忽明忽暗,看不出臉上有什麼表情。只是覺得天色好像更爲陰沉了些。
半響墨軒逸望着清如,神情微微鬆動,眼底涌出一絲柔光,“夜深了,你就寢吧。”
語罷,轉身離去。
“你要去哪裡?”清如突然慌忙的喚道。
墨軒逸默然側身淡然問道:“娘子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伺候相公嗎?”嘴角全是玩味和嘲諷。清如知道自己下意識的關心又被他拿來踩在了腳底。
“我只是關心你今晚睡在哪裡……還有你會不會被顧大人責罵。如果不嫌棄,你今晚可是睡在小塌上面,我不會介意的……”覺得無措,眼前這個剛剛成爲自己相公的男人,讓清如覺得莫名的心慌。
“沈小姐真是好心人那,不過你真是過慮了。”
語說完,他便跨出門欖,大步而去,徒留清如一個人,她不安地坐在看上去佈置的喜氣洋洋的喜房內,垂下眼簾,心神不定。
可以想見的是第二日,整個顧家還有丞相府都會傳開,沈小姐在新婚之夜,便被墨軒逸拋棄在了新房之中吧。
雲兒推門進來,端着一些吃食,
“小姐一天都沒有進食了,不奴婢去廚房中要來了一些吃食,小姐就湊合着用一些罷?”
被雲兒這麼一說,清如倒是想起來自己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飢腸轆轆。
“端上來吧。”輕輕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