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含笑倚窗看浮屠_第九十章

赫連丞相想了想嘆了口氣拿走了那一袋子銀兩“師太就此別過,還望師太操心了。”浮塵師太笑着點了點頭,就此扶蘇庵又多了一個小尼姑。

赫連若水乃赫連家獨女,出生之時佔全了至陰,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天下少見,出生當天陽春三月上京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暴雪,路過修道之人看出,此女乃鳳之命卻也奈何福薄緣淺前世罪孽深重,自此送去扶蘇庵修行十四年苦行。

那年若水二五,浮塵師太命她無論是颳風下雨每天酉時必須把門前打掃乾淨,自此遇見了孟初寒,他因爲飢餓難耐偷了一個包子,結果被人追打,連滾帶爬到了扶蘇庵,若水救下。

兩人青梅竹馬,可惜好景不長,若水年滿二七,一行人馬來到扶蘇庵,打破了這裡的一片安逸,那時她才得知她是乃赫連丞相之女,赫連若水,奈何分離是肯定的,那晚孟初寒偷偷去找若水想帶她走,無奈,若水不肯天命難違,身體發受之父母這點道理若水還是明白的。臨了,出生之時皇后娘娘御賜一顆明珠她在扶蘇庵從小之時都戴在身上,她不知道來歷只知道很重要,於是把陪伴她十四年的明珠贈予孟初寒。

赫連丞相自小要浮塵師太教若水習琴,年僅二七她的琴藝早就無人能及,長街一曲剛好讓微服私訪的赤陽大帝聽到,卻也是赫連丞相的故意,皇恩浩蕩,她被召見進宮賜婚給太子沖喜,二八之時就要被嫁給給宇文煜。

成婚當日宇文煜揭曉嫁給他只是赫連丞相的一步棋,她就是那棋子,他以爲若水也是那祈求名利看中金錢與地位的女子,只是長久都是若水待他相敬如賓,漸漸地也融化了宇文煜那顆岩石一般的心。他開始接受與她,剛開始只是多數幾句話,再後來多喝幾口粥,隨之病情也漸漸有好轉。

他要碰若水,但是若水從不讓,她待他就如同是丫鬟伺候少爺那般,細密是有的,每頓飯都是她親手做的茶水也是自己親手燒的,宇文煜統統的看到眼裡。他可以下牀便去給她親手繪圖給裁官給她製作新衣,皇宮大院他們二人是最惹人羨慕的佳偶,卻也私下相敬如賓。

春至,宇文煜大可在藏嬌閣上躥下跳了,赤陽大帝欣喜若狂,西域進貢了兩匹上好的汗血寶馬,赤陽大帝賜予他一匹,應允帶上他伴駕春獵。

那晚,若水正在沐浴,窗戶猛然被撞裂,一襲黑衣人渾身是傷,腰口處彆着那顆明珠,若水驚喜,穿好衣服解開面紗果然是他,這些年沒見他沒多大變化,只是更加的俊俏了,侍女芷煙破門而入,若水驚慌的把宇文煜藏好,她示意剛剛是野貓,芷煙這才方可放心下去。

若水長期居住於藏嬌閣,宇文煜要去也是晚上就自行離開了,自然若水藏個人宇文煜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她喜靜,自然藏嬌閣也沒有侍從跟丫鬟,只有芷煙伴着她,一絲一毫也沒有太子妃的樣子。

她有特准令牌,每天自行去藥齋取上好的藥材回來給孟初寒煎藥,這些宇文煜都殊不知,許久孟初寒傷好,那時宇文煜伴駕第十五日回朝。孟初寒養好傷恢復元氣,他試圖殺了若水,隨之說出了真相,原來孟初寒乃是孟大將軍之後因爲赫連丞相想要篡位對他家滿門抄斬,年幼的他被母親藏於牀下這才免過一劫,隨之纔會發生的偷包子被若水救回這一切都是孟初寒的師傅早先設計好的,他恨赫連一家,他不想讓赫連丞相好過,於是冒死去刺殺太子。若水這才明白,原來這一切真的是天意。

大傷痊癒她協助他從上京逃離,孟初寒離開之後,若水越發的消瘦,待宇文煜話也極少,不言不語,簡直就如同行屍走肉,多則一日食兩口,少則滴水不進,夜不能寢食不能昧。

宇文煜心急召見國師,國師一語驚醒夢中人,她雖有鳳命但福薄緣淺,心早就不在這深牆之內,要則好,必須送回扶蘇庵修養。其實宇文煜大致什麼都是知道的,他不言,他不想看到她不開心,命人秘密送她回去扶蘇庵。

先皇駕崩,赫連丞相輔佐太子登基,扶蘇庵中御詔宣讀,若水被封爲皇后母儀天下,隨後宇文煜也來到庵中想要接走若水,只是,若水不肯,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末了宇文煜只是說那日御賜之時他就知道她的心早就不在他身,那顆明珠是他母后御賜的,一陰一陽,陽珠顏色發赤夜晚也能照亮半邊天,在他身,陰珠發青黑太陽之下才會發出柔美的陰光充滿女性陰柔之美。

那日他看到一襲黑衣男子腰間那顆明珠之時他就知道了一切,只是罷了她只要開心,不管怎樣都好,回宮他宣詔赫連皇后因病仙逝,赫連丞相連夜動手了,宇文煜本是可以還擊的,只是他但凡一想起若水那明媚的笑,作罷看着赫連丞相一把尖刀刺入他心,無悔。

若水得知一切,她知道這輩子她終究是欠他的,還是已經還不了了,只盼來生再嫁給這般美好的男子,那時再清她的冤孽,。孟初寒去了扶蘇庵劫走了若水,搶在了赫連丞相之前,他辱罵若水,若水聽着,他去青樓回來若水幫他擦去身上各種女子的體香,他打若水,若水不言也不語。

孟初寒白日不在,她就抄寫佛經,一日三餐她準時照此做着,不管他是否回來吃或是不吃,每日在那放着。羅裙輕紗換去,荊釵布裙襯得她沒有一絲人氣,本身就打小一身仙風道骨,若是她不說話那樣坐着倒真像個女鬼。佛說: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蘊熾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離難,難離身,一切災殃化爲塵,罷了吧,自此她幼時救下他,她的命脈早就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一日孟初寒從外回來,他告訴若水,他要成親,他要一生一世的折磨若水。若水應允,她或多或少也會有些激動,有些興奮,起碼也有個名分了。

大婚頭一日,若水在街上被人劫走,是赫連丞相,他已經成了中山國的赫連大帝,他要若水殺了孟初寒,若是成婚當晚沒有屍首出來,就要將若水的母親賜死,若水無奈只好接走了那杯忘魂水。

成婚當晚,孟初寒回來很晚,若水獨守空房,他不知道外面早就埋伏好人馬,他謾罵着若水,許久了若水沒有哭過,若水輕輕喚着他,相公,她笑着,就像是初遇時那般,孟初寒看着她穿着紅紗羅裙,好美。若水問他,若是沒有這般仇恨,他會愛她嗎。孟初寒想也沒想的就點頭,會。她拿起桌上早已倒好的酒,兩人交杯,下肚,若水一直笑靨如花的看着孟初寒,看的他發觸,該不是下毒了吧?他質疑若水,若水笑着,你是我相公,今生今世是,來生將不是,來生我是宇文煜的,相公,今生我父皇欠你的算是我替他還清了,好不好,就此別過了。赫連大帝帶人破門而入,若水求他,放過孟初寒,一枕初寒夢不成這是若水最後一句話。

赫連大帝原本是想把若水再嫁白月國,他好在吞噬掉白月國,壯大中山國。孟初寒帶走了若水,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對若水的愛,不管是仇恨多深都無法磨滅,只是太晚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悲風初畫扇。他帶着若水的骨灰就此遠走高飛了,赫連大帝像是老了十歲,喪女之痛,性子也收斂了,就此跟皇后相濡以沫。

“這是先前在這的你的師姐靜空的身世,你可知,這是要告誡你什麼道理嗎。”浮塵師太看着她。“人各有命。”她一字一句的說着。

講完之後浮塵師太又看着靜初她對着靜初嘆了口氣,靜初再也不嚷嚷着要浮塵師太把他們娘倆找回來接濟他們的事了。只是希望老天爺睜睜眼保佑他們平安。

安素失落之極,爺說話也太過尖酸刻薄,他又何曾想過她的感受,他太過獨斷,既然那麼喜歡聽別人瞎說那就讓他一個人好好過去吧。看着懷裡的諾兒,安素心中隱隱作痛,她可以苦了點,只是這諾兒怎麼說也是皇室血脈苦了八個月大就跟着她在外漂泊。

只是她向來好強,出來侯爺府她身上一文錢也沒帶,就那樣出來了,她跟諾兒的吃喝都成了問題,現在要她如何是好。諾兒現在還帶病在身,看着懷裡的諾兒安素瞬間想死的心也都有了,墨軒逸向來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現在竟然是聽了別人挑唆眼睜睜的要讓他的親生骨肉在外琉璃受罪。

從侯爺府出來她只拿走了一樣東西,那個步搖。雖然這個簪子只值十幾兩銀子可是那是墨軒逸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街角處的一家當鋪她給當了十兩銀子。

出來當鋪她直接就去了隔壁那家破破爛爛的小旅店,老闆娘是個胖阿婆看到安素抱着個孩子過來直接笑呵呵的出來迎接“姑娘是打尖還是住店阿。”安素想了想“還是先住下吧。”拿給胖阿婆一兩銀子。

一連在旅店住了十幾日也未曾聽說逸侯爺出來尋王妃的消息,安素心痛至極,看着懷裡的諾兒她也越發的發愁,諾兒吃什麼就吐什麼直到現在了依舊還是吃什麼吐什麼滴食未進,水倒是喝的也不少,也不斷的發燒,看着諾兒瘦了一圈又一圈,整日她都處於煎熬。

一日胖阿婆抱諾兒戲耍,胖阿婆盯着諾兒看了一會子。“姑娘,這孩子可曾是得了頑疾?”她擡頭問坐在一旁面容憔悴的安素,安素點了點頭“阿婆你是怎麼知道的。”

胖阿婆看着她笑了笑“孩子啊,他這是中了蠱毒。”胖阿婆說話也是不緊不慢的,安素半信半疑的看着胖阿婆“我也不知道啊。”她有些無奈,盯着胖阿婆看了許久,這個旅店整日沒人也沒有生意自從安素來到這裡之後胖阿婆待她也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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