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到‘叮叮咚咚——’的聲音從祖屋內響起,似乎是有人敲擊木魚的聲音,間或還雜夾着佛珠轉動的聲音,隱現在面罩下的眼眸一緊。
忽然,空氣中飄來一陣異樣氣息的波動,男人感到不好,立刻化成一縷黑霧,緩緩的升上屋檐上去。
只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如同一道閃電般衝入祖屋內,在這之中,祖屋門始終都是關閉的,只有一縷黑影飄入祖屋內,而在這其中,都沒有用到三秒鐘的時間。
若不是他的內力深厚能夠看出那人的幾個動作,恐怕平常人,早就忽略了,只覺得那人是憑空冒出的。
“果然如此!”看着那黑色的影子悄無聲息的從窗子裡鑽進去,露在黑色面罩下的眼眸中露出一絲嘲諷的情緒。
繼而,幾個大踏步的飛躍之間,他已經從一縷黑霧變成了一個身形修長的人,不動神色的落在屋檐上,尋找好一個合適的位置,輕輕的掰開瓦片,然後看下底下的情形。
“怎麼樣,想好了麼?”如同惡魔附身般的身影從身後緩緩響起,就像是一個魔咒,怎麼都掙不脫的魔咒。
正在敲擊着木魚手中捻着佛珠的老族長,手中微頓,然後繼續閉上眼,敲擊了兩下木魚,“咚咚——”在這樣安靜的夜裡,清晰的木魚敲擊聲,似乎更像是來自天堂的梵音,讓人聞聲心聲煩躁。
看着端坐在蒲團之上,專心致志的敲擊着木魚捻着佛珠的老族長,嘴裡喃喃着‘阿彌陀佛’之類的話語,站在老族長身後的那黑影人頓時手掌一抓,那木魚便像是憑空落到了他的手心中一般,一抓一捏,然後爆破,木屑紛紛揚揚的從他的手上落了下來,而他的聲音,更像是來自惡魔的詛咒,如影隨形,擺脫不得,“你應該清楚,我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手的,所以你不願意作出決定的話,我想我很樂意幫你做出這個決定,到時候,你猜你族裡的人,到底會怎樣看待你這個老族長。”
“勸你還是聽話一些,犧牲幾個你族裡的人對你來說也不是影響,況且人類的繁殖能力這樣強,不過多久,你族裡照樣會人丁興旺的,你確定你能鬥得過我!?”男人說起這些簡直就是雲淡風輕,似乎像是完全不看在眼裡。
而端坐在蒲團上的老族長卻是脣邊的鬍鬚一翹,似乎像是早已氣的不輕,手下的佛珠快速的捻動着,似乎想盡力平息內心的憤怒,可是,佛之所以爲佛,它之所以六根清淨看淡蒼生,能夠包容一切喜惡與罪欲,不代表,它容許有人玷污它神聖的形象。
老族長手中捻動佛珠的手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終於,只聽到“叮叮咚咚——”的聲音,佛珠被掙斷,從手中脫落了下去,一顆顆滾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而老族長,端坐在蒲團之上的老族長,在聽到這聲聲音時,卻像是忽然蒼老了十幾歲,一下子頭上都增加了好幾根白髮。
“哈哈哈哈……”黑影在看到這一形象後,則是歡快的哈哈大笑出聲,似乎是在嗤笑這人世間總之喜歡用自己的血肉之身跟惡魔作對的人,嗤笑那些不自量力卻妄自還想掙扎的人,“你的佛珠都斷了,勸你還是別掙扎了,老老實實的聽我的話,我或許還會保你平安,倘若你執意任意妄爲,那麼,你還是好好掂量掂量,你孫子的性命,難道比不上這些個愚蠢的人類麼!?”
聞言,老族長的身形一震,半響,才聞到低低的聲音從老族長的胸腔裡傳出,像是瀕死之人最後說的那一句贈言,“善惡到頭終有報,況且,作爲同類,又何苦爲難同類,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是你又何必苦苦相逼,難道就不能,就不能大發慈悲的放我一馬放這些族人一馬麼!?”老族長有些痛心疾首的說道,
這些天,因爲對族人的愧疚,因爲孫子被眼前的人綁架了去,他受眼前這人的要挾,而被迫做出與他所在位置跟本性不相符的事情來,族長肩上的壓力與困難早已是重重,特別是之前他說好了要給族人一個交代,結果這些天過去了還沒有給他們交代,下面的族人早已不耐煩,若不是還相信他這個族長的權威,恐怕他家的門檻都得有人轟上去了呀。
“同類?呵呵……”黑影咀嚼着這兩個字,脣邊撇出一抹不屑的輕笑,“誰說我跟你是同類!?”黑暗中,他那雙黑色的眼睛越來越黑,越來越黑,眼白與眼瞳幾乎都融化在一起,黑暗的如同窗外的深夜那般。
“人類這種下賤的生物,怎麼配是我的同類,像我們這種高貴的生物,是不屑於你們人類混在一起的,想當然,你們也不配!”
“你你你……”族長霍然從蒲團上起身,用那隻枯瘦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指着他,一雙渾濁的眼眸中滿是震驚之色,雖然早就猜到,這個一致威脅他的男人不是普通人,也許更不是人來,只是親耳聽到他親口承認,族長還是有一種頭暈眼花的感覺。
想到這些天威脅恐嚇他的人居然不是人類……這個想法,讓族長的身形開始輕顫,一抹止不住的惶恐爬上蒼老的臉頰,看着朝着他越走越近的黑影,族長居然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你你你,你到底是誰,你別過來,不然不然我……”
“不然……不然你又怎樣!?老匹夫!”黑影的話落,就看到那老族長的瞳孔圓睜,似乎是被驚嚇到般一樣驚悚的往後再度退了一大步,只不過他踩到的是蒲團,所以族長晃盪着跌落到了蒲團之上,整個已近老年的身軀看上去風光不再更甚又蒼老了幾分。
“怎麼,被我的樣子嚇到了麼?”黑影輕笑,那說出口的語言更甚如同對待情人般溫柔,如同一陣陰風一般滑過族長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