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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不僅猖狂,還要打人呢!
隨着一聲令下,他背後的黑壯漢子拔地躥起,越頂而過,猛然揮出手中的鐵劍。
擋在門前的兩個男子,均爲築基高手,不敢怠慢,一個召出飛劍應對,一個抽身暴退便要揚聲示警。誰料那黑壯漢子來勢之快,根本不容躲避,重劍之猛,更是出乎想象。
“砰、砰——”
“轟——”
接連悶響,兩道人影橫飛出去,雙雙口吐鮮血,尚在半空已相繼昏死過去。緊接着又是一聲轟鳴,堅石堆砌的門樓竟被玄鐵劍攔腰斬斷而亂石迸濺。
“公孫,野蠻啊!”
老者讚不絕口,趁勢往前。
黑壯漢子落下身形,擡腳亂踢,揮劍亂砍,儼然就是一個遇鬼殺鬼、遇神殺神的野蠻霸道。
穿過倒塌的院門,便是一方十餘丈大小的庭院。左右兩側,各有一排房舍;庭院的盡頭,則是矗立一座石樓。這邊動靜才起,房舍與石樓中分別衝出一羣人影,竟是兩個人仙高手與七、八個羽士弟子。人仙高手倒也熟悉,一個桑德島的師古,一個青湖島的晨甲,他二人怎會出現在此處?
“來者何人,豈敢強闖陣法?”
“師島主不必驚慌,衛左師兄妹自會前來相助……”
老者以寡敵衆,渾不在意,而是面帶冷笑,揮袖一甩。數十道劍光呼嘯而出,狂風驟雨般急襲四方。七、八個羽士弟子根本抵擋不住,瞬間倒在血雨腥風之中。
師古與晨甲有恃無恐,只想守住石樓而不讓外人靠近。一道道鋒芒迎面撲來,竟是真真切切的飛劍?那老者竟然同時驅使數十把飛劍,着實難以想象。兩人急忙催動靈力護體,並御劍抵擋,誰料一個鐵塔般的人影從天而降,並順手劈出一記黑色的閃電。
“轟、轟——”
手忙腳亂之際,師古與晨甲只覺得狂風撲面,緊接着一股強悍無匹的力道橫掃而至,根本不容抵擋、也來不及應變。何況貼身肉搏,並非仙者所擅長。轟鳴震響剎那,兩人一左一右飛了出去。
老者隨後而至,嘿嘿一樂:“公孫,厲害呀!”
在海上耗時日久,方纔煉製而成的鬼偶,又以五色石與玄鐵劍加持,威力極爲的強大。便是兩個人仙高手,也難擋他全力一擊。不僅野蠻,也足夠厲害!
正當此刻,遠處傳來一聲怒喝:“小賊無咎,哪裡逃——”
老者的臉色微變,卻轉過身去,似乎有意想要展示他的相貌,以區分他與無咎的不同。而他只是稍稍作態,扭頭便跑,順勢雙袖急甩,尚在盤旋的數十把飛劍與黑壯漢子瞬間消失。隨即身形一閃,人已到了石樓之中。
兩層石樓,上下貫通。當間一塊四、五丈的空地,擺設着六根石柱與一個圓形的陣盤。不用多想,正是一套傳送陣法。
老者擡手拋出六塊靈石,分別置於六根石柱陣腳之上,尚未打出法訣,又看向腳下的陣盤,隨即稍加轉動,這才擡手一指。與其剎那,一道黑色的殺氣破門而入。隨之光華閃動而一股白色光芒拔地而起,老者的身影霎時無蹤。緊接着轟的一聲,殺氣直透陣法而過,竟是將禁制籠罩的牆壁擊出一個數尺方圓的窟窿。繼而又一位老者出現在陣法旁邊,隨後陸續涌進來十數道人影,正是衛左,以及覃元、甘水子,還有面色驚慌的師古與晨甲等人。
穿牆而出的黑色殺氣倏然返回,旋即化作一把烏黑的魚叉落在衛左的手中。順勢拂袖一捲,魚叉沒了,而他卻衝着餘威尚存的陣法啐了一口,沉聲道:“師島主,家師命你暗中設計,究竟如何?”
師古與晨甲均遭重擊,所幸修爲不俗,並無大礙,他揉着胸口分開人羣,應聲道:“玄明島的傳送陣,一共能夠傳送九個不同的去處。而經我暗中改動,無論怎樣修正陣盤,最終僅有一個去處,那就是飛盧海最爲兇險的所在,海神島!”
衛左吐了口悶氣,恨恨道:“如此便好,他死劫難逃!”
甘水子也是頗爲慶幸:“師尊先是示敵以弱,混淆耳目,再欲擒故縱,將計就計,可謂步步連環,着實高明。而無咎也果然躲在島上,左右都難免中計!”
“大師兄,小師妹……”
覃元忍不住打斷道:“敢問,無咎何在?方纔那分明是位老者,隨行的漢子也沒見過……”
晨甲連連點頭:“覃兄所言有理!我對那小子極爲熟悉。而方纔的老者,修爲神通迥異,黑壯大漢,極其兇殘強悍,均非無咎本人!”
師古跟着附和:“不錯,那兩人的手段極爲罕見!”
“這個……”
衛左遲疑起來,卻又拂袖哼道:“哼,不管如何,殺我山莊弟子便是仇敵。師尊等待多時,斷然不能輕饒於他!”
甘水子問道:“此前密室中人,又是誰?”
衛左頗感糾結,擡手一揮:“且繼續追查……”
衆人隨後往外走去。
甘水子卻站着沒動,狐疑道:“會不會是易容術呢,何妨前往海神島一探真僞……”話音未落,她擡腳踏入陣法並順勢掐動法訣。
“小師妹,我陪你……”
覃元扭頭返回,慢了一步。陣法啓動,小師妹的身影沒了。待光芒漸消,他踏入陣法,接連打出幾道法訣,陣法卻毫無動靜。
衆人尚未走出石樓,其中的師古嘆道:“唉,海神島的陣法已毀!”
衛左惱道:“哎呀,師尊並未吩咐,師妹她豈能擅自行事……”
……
在飛盧海的南端,有座佔地千里的海島。
與尋常的海島不同,此處沒有林木,盡爲海沙碎石,或光禿禿的石山,堪稱荒涼不毛之地。尤爲甚者,島上隨處可見白森森的骸骨,即使豔陽高照,也是陰風陣陣而詭異莫名。
這一日,清晨過後,天色已然朦朧黯淡。
而一座光禿禿的石山上,兩人談興正濃。
其中一位身着土黃長衫的老者,正是樑丘子;另外一個同樣是位老者,面白清瘦,個頭不高,眸子有神,地仙七層的修爲。兩人看向遠處,繼續說道——
“老弟,爲了對付一個人仙小輩,你不僅設下連環圈套,還將我黃元子請來,便不怕落下笑柄?”
“不瞞黃兄,我另有顧慮!”
“那個叫作無咎的小子,無非趁你不在家,膽大妄爲而已,且抓住嚴懲了事,又有何顧慮呢?”
“我……”
“你我老兄弟,有話但講無妨!”
“嗯,且聽我說:一個年輕人,起初僅有羽士二層的修爲。而一月後,他成了築基高手,再過兩月,又變成了人仙一層。據他所說,因遭難而流落於夏花島,而他真實的境界與來歷,卻無人知曉。不過,他擅長上古陣法,以及三把不輸於地仙威力的飛劍法寶。可想而知,他曾經的修爲或與你我相仿。爲此,我查遍了整個飛盧海,卻並無高人落難,也不曾出現過如此神奇的後起之輩……”
“那個無咎,並非我飛盧海的修仙之士?如你所料,他又來自哪裡?”
“來歷不外有三,賀洲,部洲,神洲……”
“而神洲,僅存在於傳說之中;部洲,乃蠻荒之地;賀洲……?”
“不錯,我猜他來自賀洲。黃兄也該知曉,賀洲仙門紛亂,爲數衆多的高手逃亡海外,途經我飛盧海,或就此落腳者也有之……”
“哦,你是怕得罪賀洲的高手?”
“我不怕得罪賀洲,我是怕得罪玉神殿啊!據悉,賀洲仙門,同爲玉神殿管轄,而我玄明島,若是牽扯到賀洲的仙門恩怨之中,必然惹來莫西前輩的猜忌。”
“這纔是老弟的顧慮所在?”
“嗯!”
“且將那無咎殺了便是,以除後患!”
“故而請來黃兄相助,力求萬無一失!”
“那是當然,卻不知你的計策能否如願?”
“且拭目以待……”
兩人話語一緩,擡眼眺望。
十餘里外,另有四、五座石山。遠遠看去,數十丈高,且光禿禿的石山,便好似幾個巨大的墳丘,默默矗立在荒涼之間。而那最高的一座石山,從山腳裂開一個洞口,彷彿天然而成,卻冷風盤旋而顯得陰森莫名。
此時,洞口之中。
突然一陣光芒閃爍,氣機凌亂,隨即平地冒出一位老者,似乎收腳不住,接連轉了幾個圈子,大袖、長鬚跟着甩動,很是狼狽的樣子。所幸他及時站穩雙腳,又茫然四顧而神色疑惑。
這是什麼地方?
五、六丈的洞穴,陰暗溼冷,當間的空地上,擺設着一套六根陣腳的傳送陣。除此之外,四壁空空,只有一個過人高的洞口透進來朦朧的光亮,還有嗚咽的風聲令人頭皮陣陣發緊。
不對呀,來的時候,陣盤的指向,本該傳送至黃明島。而黃明島乃是飛盧海的七大島之一,怎會如此的寒酸冷清?看守陣法的弟子也沒有,是不是很古怪呢?
老者悄悄移步,慢慢湊近洞口向外張望。但見朦朧的天光下,一片空曠與荒涼。即便散開神識看去,同樣如此。自家已是人仙修爲,神識至少可達數百里遠,怎會沒有發現呢?
且走出洞外看一看,再行計較。在此之前,當速速毀了陣法。
老者後退幾步,擡腳踢向地上的陣腳石柱。
恰於此時,陣法光芒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