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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一夜過去。↖頂↖點↖小↖說,..
當晨曦初現,霞光普照,四方雲海茫茫,天地煥然一新。
無咎坐在崖邊的岩石上,兀自託着腮幫子,默默眺望遠方,眼光隨着那天邊的朝霞微微閃爍。
在他身旁的不遠處,闔目靜坐的一個男子,宗寶,乃是他當初來到玉井峰所結識的第一個好友。宗寶在昨日傍晚收工之後,見到故人,很是欣喜,於是便在一起暢談了大半宿,直至黎明時分,這才各自歇息。
十餘丈外的山崖邊,還坐着一道黑衣人影。
那是玄玉,依舊是寸步不離,至於是守護,還是監管,抑或是另有企圖,只有他自己清楚。
無咎回到了玉井峰,有兩個用意。
一個是玉井地穴中的那根石柱,或者說是其中的乾坤晶石。正是因爲那詭異的晶石,讓他死裡求生,並得以淬鍊筋骨,最終吸納魔劍入體。也就是說,所謂的乾坤晶石很可怕,同樣也很神奇。他想再次親臨現場感受一番,或有收穫也猶未可知。而那個洞穴被封死了,他不便莽撞,也只得就此放棄。
另外一個用意,則是想見見幾位老熟人。
正如所說,他是個念舊的人。至少在玉井峰枯守的幾個月裡,有人陪着說笑度日,彼此間平等相處,對他來說很是難得。誰料玉井峰弟子的名錄之中,只剩下宗寶一人。於是他便等着宗寶收工歸來,這才從對方的口中獲悉了原委。
駱山,那個十七、八歲,且又志向頗高的年輕人,當年見到無咎突然有了一身修爲,並逃出了靈霞山之後,再也不甘寂寞,竟趁機返回玉井地穴尋找緣由。玉井峰的管事受命封堵洞穴,這才發現他躺在地穴深處的石柱旁,早已耗盡了精血與生機,成爲了一具枯屍。他根骨、才智俱佳,算得上是百裡挑一的人物,只要潛心苦修,應該有番成就,卻因一時的莽撞,或是精明,反而送了性命。過猶不及,當如是也!
而田筱青,那個飽經磨難的女子,於去年此時,獨自離開了仙門。她走的時候,什麼也沒說。宗寶相送的時候,她如釋重負般的笑着自語:不如笑歸紅塵去,看誰飛花攜滿袖……
此外,便是想要尋找木申。那傢伙本來拜在玄玉的門下,卻弄巧成拙,反而遭到了冷落,至今仍在玉井峰當他的管事。對於他來說,這無異於一種懲罰。而自己踢斷他兩根肋骨,權當是報了舊仇。不過,曾被自己忽略的《天刑符經》,竟然有着匪夷所思的來歷,則不能不借機問個清楚!
木申交代,他拜的那個死鬼師父,名叫上官天康,乃是天水鎮上官家的一位築基前輩,若是活到今日,也該是個數百、上千歲的怪物。
據說,上官天康曾經得到過一篇功法,而這篇功法竟然與神洲的一位傳奇人物有關,便是古劍山的蒼起,人稱蒼帝。他得到功法之後,唯恐惹來族人的妒忌,便離家出走,發奮苦修,卻一無所成,致使修爲荒廢,最終耗盡壽元,而不得不改爲鬼修。誰料他奪舍失敗,修爲大跌,只得躲在萬魂谷中潛修,遲遲不見起色。於是上官天康在無奈之下,收了木申這個弟子,而吸納修士的精元用來修煉,纔是他真正的用意。
木申爲了討得上官天康的歡心,着實禍害了不少修士的性命。而上官天康爲了讓弟子更加的忠誠賣力,有意無意間道出了《天刑符經》的來歷。木申暗暗驚喜,只想着獲得無上的功法而一步登天。卻不料一位來自於凡俗間的書生,壞了師徒倆的好事。於是乎,便有了後來的一切。木申在無計可施之下,索性便將藏在心底的這樁隱秘轉告給了玄玉。
玄玉獲悉了《天刑符經》的存在之後,也是欣喜若狂,卻又怕惹來災禍,便囑咐木申守口如瓶。而他本人,則是暗中尋到了常先,一來詢問無咎的去向,二來尋找經文的下落。對方卻是一問三不知,結果動起了手,好在兩人均有顧忌,此事便也不了了之。
那個陶子,當年便沒有交集,如今更不用再去刻意結交,他是如何來到玉井峰,與自己全無干系!只有瞧不起自己的人,纔會瞧不起別人!
還有那篇《天刑符經》,不過是一篇晦澀難懂的經文罷了,又有何用處呢……
“無……無道友!”
宗寶從靜坐中醒來,輕輕呼喚了一聲。他看着不遠處那道獨自衝着遠方眺望的背影,眼光中閃動着幾分羨慕與幾分釋然。
無咎回過頭來,恍然道:“哎呀,昨夜只顧着說笑,卻是忘了宗兄今晨還要下井。”他站起身來,歉意又道:“這便告辭,來日再會!”
宗寶跟着站起身來,擺了擺手:“不用下井了,我回頭便與幾位管事稟報一聲,即日起離開靈山,返回家園!”他衝着錯愕不解的無咎微微一笑,轉而衝着四周的雲海悠悠遠望:“昨夜暢談,收穫匪淺。老弟心性灑脫自如,行事不落窠臼,反而機緣有成,着實叫人自慚形穢啊。而愚兄卻在此處執念不改,不過是虛度光陰罷了!”
他摸着黃瘦的面頰以及稀疏的鬍鬚,感慨又道:“想我相貌或也年輕,卻已歲至不惑之年。既然仙道不成,不妨繼續修我的人道與孝道。更何況家中老母尚在,朝思暮想着在外的遊子。我……該回家了……”
他說到此處,衝着無咎釋懷一笑。
無咎打量着宗寶,見對方心志已決,也是頗感欣慰,跟着咧嘴一笑:“宗兄年逾四旬,真是想不到啊!回家之後不耽誤娶妻生子,願你兒孫滿堂!”他隨手摸出十來塊靈石遞了過去,分說道:“些許心意,以壯行色!”
宗寶也不推辭,卻只撿取了一塊靈石收了起來:“靈石雖好,凡人無用,且留一分念想,一分情懷!”
言罷,他退後兩步躬身作別。
無咎收起笑容,鄭重還禮。
宗寶要去收拾行囊,稟報於管事知曉,並消去弟子名錄,尚有一番忙碌。他不再多言,轉身衝着玄玉又是一禮,回頭擺了擺手,隨即一身輕鬆大步而去。
玄玉早已從靜坐中睜開雙眼,根本沒有理會辭別的宗寶,而是冷冷一瞥,催促道:“你在玉井峰再無故舊好友,何不離去?”
無咎依然在衝着宗寶遠去的背影出神,默默自語道:“我也想回家,卻已無家可回啊!”他搖了搖頭,擡手一揮:“玄玉啊,陪我前往紅霞峰!”
如此頤指氣使的派頭,與使喚隨從下人沒有兩樣。
而玄玉算是領教了某人的手段,不再上當動怒,起身道:“你我有言在先,今日尋找常先對質!”
“不,我要見紫煙!”
“你……”
……
紅霞峰,方圓兩百餘里,峰巒俊秀,雲霧飄渺,靈氣濃郁,堪稱修士的洞天福地。
而此處不僅是衆多弟子聚集的所在,關鍵還是紫煙仙子居住的地方。
某人歷時三年,幾經輾轉,終於踏上了神往已久的紅霞峰,他本該滿腔的喜悅,此時的他卻是一臉的憂色。
紅霞峰西側的空地上,無咎匆匆走出八角石亭,根本無意四周的風景,只顧着低頭疾行。而他沒走幾步,回頭怒道:“還不頭前帶路……”
玄玉隨後而至,擡手一指:“由此前去三十里,轉至後山……”
無咎不等有人將話說完,一步十餘丈去勢如飛。
與此同時,遠處峭壁上的一間洞府門前,有粉衣人影翹首俯瞰,隨即蹦蹦跳跳跑了下來,並搶先攔在前方歡呼雀躍:“無兄——”
無咎見是上官巧兒,放緩了去勢,詫異道:“你這丫頭何故擋道……”
他繞過一旁,便欲繼續前行。
誰料那嬌小的身影不依不饒,慌忙衝着玄玉舉手爲禮道了聲前輩,然後趁機湊近:“我在此處舉目無親,族兄們又都忙着修煉,一個人着實無趣也,便去尋找無兄玩耍,卻被告知不得離開紅霞峰,我只得每日守望,果然盼來了無兄。無兄前往何方,小妹陪你哦!”
她一邊分說,一邊揮舞雙手,精緻如玉的小臉上帶着驚喜的神色,轉瞬間又是可憐兮兮並透着委屈。
“哎呀,你既入仙門,理當修煉,豈能這般無所事事!”
無咎懶得糾纏,禁不住教訓了幾句,卻見小丫頭撅起嘴巴而神色哀怨,頓時心生惻隱,耐着性子邊走邊說:“你願隨行,不妨自便,莫要耽誤我尋找紫煙……”
“誰是紫煙……哦……我認得那位姐姐,兩月前見過一面……”
“啊……說來聽聽……”
“我說過了呀!”
“你說了什麼?”
“見過一面,之後……沒啦!”
無咎還想從上官巧兒的口中有所獲悉,而小丫頭卻是稀裡糊塗,他顧不得多說,繼續趕路。
玄玉看着前方那兩道匆忙的身影,帶着莫名的心緒冷笑道:“呵呵!我已道出了實情,你又緣何不肯相信呢?那個紫煙不再是仙子,而是一個將死之人……”
無咎腳下不停,回頭怒罵:“你再敢放屁,我揍你這個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