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吃壞肚子了？”方安睿小朋友再一次看到莫小粟吃飯吃到一半，突然衝進衛生間不停地乾嘔，立馬跟了進來，仰着小臉很憂慮的問她。
莫小粟過了好一陣兒才漸漸緩了過來，無力地對方安睿擺了擺手，“我沒事。”
“我陪你去看醫生吧。”方安睿小朋友見她一點精神都沒有的樣子，很不放心。
“真的沒事，我不是生病。”莫小粟安慰地朝他笑笑，摸了摸他的頭，回到客廳躺在了沙發上。
她很清楚自己這是怎麼了，例假遲了一週，原本還沒太在意，畢竟以前也偶爾有過這樣的情況，但是這兩天不斷出現的嘔吐感，讓她的心裡有了一個判斷。
只是除了巨大的喜悅之外，莫小粟的心裡，更多的卻是不安和忐忑。這個孩子，她能負擔嗎？能讓她無憂無慮地成長、不會像自己一樣半生坎坷嗎？
莫小粟心裡煩亂的厲害，找不到一個明確的答案，加上身體的不舒服，整個人就顯得懨懨的。
晚上，方安睿小朋友早早上牀睡覺，方一程還在公司忙碌，莫小粟便也早早躺在了牀上。她近來一直很困，挨着枕頭就立刻睡着，甚至連方一程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都沒有發現。
方一程回到家裡，發現只有門廳留了一盞小燈，會意地笑笑。莫小粟是個很細心的妻子，每次都會在家裡給晚歸的他留一盞小燈。
“爸爸！”方安睿小朋友一聽到聲音，立刻跑了出來。
“你還沒睡？”方一程很詫異地看着他。
“沒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方安睿小朋友早就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什麼事？”
“媽媽好像生了很嚴重的病，可是她還專門跟我說讓我不要告訴你。”方安睿小朋友的小手絞在了一起，眼裡忍不住包上了淚花兒，“電視裡面，不讓家裡人知道的病，都是治不好的，會死掉的！她是不是要死掉了？”
“你怎麼知道她生病了？”方一程沒有急着安慰兒子。
“她老是吐，還不想吃東西，一定是很難受！”方一程小朋友的眼淚掛在了睫毛上，“講話都沒有力氣，雖然也會跟我笑，可是笑得好醜。肯定是裝的！”
方一程聽了兒子的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保證，她沒有生病，更不會死掉。”
“那她爲什麼會這樣？”方安睿偏着腦袋追問。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明天早上起來，我們帶她去醫院看一下，然後再告訴你。”
“爸爸是騙子！你還說她沒有生病，那爲什麼還要去醫院？”方安睿小朋友很不解。
“去醫院是爲了讓醫生確定一件事，不是因爲她生病了。”方一程覺得有些頭疼。
“確定什麼？”
“明天讓你媽媽告訴你，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她不會有事。所以，現在你要乖乖地去睡覺，明天早上才能早點起來和我們一起去醫院。”方一程很不負責任地把皮球踢給了莫小粟。
安撫好了兒子，方一
程纔回到自己的臥室，看着莫小粟睡得那樣香甜，方一程嘴角彎彎，眼睛卻眯了眯。
莫小粟發現自己訂的鬧鐘沒有響，所以等她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又是日上三竿了。
“睡醒了？起來吃早飯吧。”方一程聽到她起牀的動靜，走進了臥室，交代了一聲兒就又走了出去。
莫小粟有些訕訕地，自己睡得這麼沉，連他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起來都不知道。
等她洗漱完發現人家父子二人都早就吃了早飯，只剩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更加覺得不好意思。
“安睿，下次如果你醒來，發現我還在睡懶覺，就立刻來叫醒我！”
“不用，爸爸說，應該讓你多睡一下。”
莫小粟乾咳一聲，偷眼看看正在忙碌的方一程，掩飾地低頭準備吃早餐。菜葉粥、幾樣涼拌地爽口小菜，讓她一起來就覺得悶悶地胸口好像也沒那麼難受了。
只是，剛剛吃到嘴裡，莫小粟還是壓抑不住胃裡那股直衝而上地翻涌感，只好扔下筷子衝進了衛生間。
“爸爸！你看到了吧？就是這樣！”方安睿小朋友明顯很緊張。
“嗯，沒關係的，看來，很快你就要多個小妹妹了！”
“啊？”方安睿小朋友瞪大了雙眼。
莫小粟看看鏡子裡面色蒼白的樣子，苦笑一聲。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跟方一程說，但是現在估計他已經知道了。這個男人總是能在不動聲色之間掌握一切。
然而等她出了衛生間，方一程卻什麼都沒問，甚至連目光都沒從電腦屏幕上挪開一下。
莫小粟說不清自己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有些失落，怏怏地勉強自己吃了半碗粥，就放下了筷子。
“碗放在那裡，回來再收拾。”方一程合上了電腦。
“啊？我洗一下吧，很快的！”
“回來再洗，現在就走。”方一程催的很急。
莫小粟心裡更是覺得一定是自己貪睡，纔會害的人家等了自己這麼久。
“那個，既然有事，怎麼不早點叫醒我？咱們這是要去哪裡？”
“不算太晚，時間剛剛好，到了你就知道了。”方一程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你乖乖坐着，如果還難受就躺在座位上面睡一會兒，下車的時候我會叫你的！要聽話！”方安睿小朋友一臉嚴肅地叮囑。
等車停在醫院門口的時候，莫小粟才緊張起來。
“到醫院做什麼？”
“當然是做檢查。”方一程看了她一眼。
“我、我又沒什麼毛病，好好兒地檢查什麼……”莫小粟心虛地朝後縮。
“有沒有生病，醫生看了才知道，我會告訴醫生不要給你開很苦很苦的藥。”方安睿小朋友安慰她，“不用怕，如果真的很苦，可以吃完藥之後吃一顆糖的！”說完，還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顆奶糖放在手心裡，“你看，我都準備好了，不騙你的。”
莫小粟哭笑不得地被這父子二人直接帶到了醫院裡，開始做各種檢查。
“懷孕約35天，這個孩子你們要還是不要？”給莫小粟檢查的醫生很快得出了結論。
“當然要。”方一程回答的毫不猶豫。
“爸爸，媽媽肚子裡又有小寶貝了？”方安睿小朋友這才明白過來。
“對啊，你想要你爸爸媽媽給你生個弟弟還是妹妹？”醫生見他可愛，忍不住逗了他一句。
莫小粟看着他們每一個人臉上的笑容，有些惶惑不安的心慢慢鎮定下來。或許上天終於發現她是受到了虧待的，所以開始補償她了？
“小弟弟！你要快點長大，我可以帶你去滑冰！我們還可以一起去玩打仗的遊戲，我會把我那把會響的槍給你哦！”
自從知道莫小粟肚子裡有了個小寶貝，方安睿小朋友每天都會對着她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摸一摸，然後拋出各種誘惑。
“不是弟弟，是妹妹。”方一程聽到之後，總是這樣面無表情地糾正。
“爲什麼？妹妹是愛哭鬼，還是弟弟好！”方安睿撅起小嘴。
“弟弟太調皮，妹妹乖巧。我就喜歡妹妹。”方一程堅持。
“那……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好了！”方安睿小朋友下定決心，眼巴巴地看着莫小粟：“說好了哦！要給我生一個弟弟、一個妹妹！爸爸抱妹妹、我帶弟弟玩！”
莫小粟哭笑不得，這該要她怎麼回答？不過她現在並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想這些，因爲她的妊娠反應竟然越來越嚴重了，被折磨的每天都只能躺在牀上，一點精神都沒有。
於是方安睿小朋友每天對着她的肚子又會多說一段話：“妹妹，是不是你在裡面哭鼻子害的媽媽難受了？你別哭了，等你生出來，我會照顧你的！”
“誰說是妹妹？明明是弟弟不乖太調皮纔會害媽媽難受！”方一程總是一本正經的反駁，“這麼淘氣，生出來要先打屁股！”
莫小粟被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照顧的無微不至，每天再聽他們鬥鬥嘴，即便是身體上再多的不適，也沒有讓她覺得有什麼太難熬的。
“小孩子會不會很難帶？”有時她也很擔心。
“安睿小時候很好帶。”方一程告訴她，“很少哭，也很少生病。睡着的時候我就把他放在嬰兒車裡，醒來的時候，我可以一隻手抱着他一隻手編程。”
“就是陽臺上那輛？”
“嗯。”方一程淡淡地笑。
“方一程，我是不是以前在哪裡見過你?”看着他的側臉，莫小粟忍不住問了一句。
“反應真夠遲鈍的！”方一程在她頭上輕敲了一下，“早就說過那輛嬰兒車就是從你手裡買到的，你應該還賺到提成了吧？”
“真的？”莫小粟原本以爲是他記錯了，這會兒卻好像漸漸回想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有一次我在北京那個孕嬰用品店做兼職的時候，看到一個男人抱着個才滿月的孩子來買嬰兒車。等他走的時候，我看他的小孩醒了，哭着不肯躺在車上，他就一隻手抱着孩子、一隻手推車子很費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