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粟,對不起!”蕭安東看看手腕和膝蓋高高腫起的狼狽樣子,心裡一陣愧疚。
莫小粟有些差異,她還以爲蕭安東是來興師問罪的,畢竟張欣悅被擡走時地上那攤血液可是觸目驚心的,想來情況不會太妙。
“我沒什麼大礙,”莫小粟猶豫片刻還是問,“你妻子和孩子怎樣了?”
“孩子,沒有了。”蕭安東聲音低沉。
莫小粟和錢薇薇對視一眼,沉默了下來。
“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蕭安東問道,語氣裡卻沒有多少責怪或質問的意思,“怎麼會讓你們兩個都受傷了?是地板太滑嗎?”
“她們沒有告訴你嗎?”莫小粟很意外。
“她們說的,我不相信。”蕭安東直接回答。
莫小粟暗歎了一口氣,簡單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我也沒想到她會摔得那麼厲害……”莫小粟到底是有些愧疚的,畢竟那個還沒來得及出生的小生命是無辜的。
“不關你的事,是她自己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蕭安東的聲音很低沉。
莫小粟沒有接話,錢薇薇卻說:“不是背後說人壞話,前幾天我還看到張欣悅穿着高跟鞋逛街,從我店前經過,都懷孕了還穿什麼高跟鞋!”
莫小粟愣了愣,想起來張欣悅今天穿的也是一雙高跟鞋,雖然沒有她以前穿的鞋跟那麼高,可也足有五六釐米的。正如錢薇薇所言,要不是那雙鞋,她大概也不會摔倒。
“不說這些了,你去忙吧,薇薇,咱們走吧!”莫小粟見蕭安東臉色黑的難看,趕緊拉了錢薇薇一把。
“我送你們回去吧。”蕭安東見錢薇薇扶着莫小粟顯得很吃力,主動提了出來。
“這不太好,你應該……”莫小粟推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她還在睡,而且她母親和保姆都在那裡,我送你回去之後就立刻過來。”蕭安東堅持。
“我爸爸會來接媽媽回家的!”方安睿小朋友仰着頭,很認真地說。
莫小粟愣了一下,但她清楚自己並沒給方一程打過電話,還以爲安睿只是爲了支走蕭安東,便沒有說破,只是笑着點頭,“那我們就等他來再走,就不麻煩你了。”
蕭安東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叮囑了兩句便離開了。只是他心事重重的在那裡等電梯的時候,並沒留意邊上另一部的電梯停靠時張家的保姆也在裡面。
“咦?姑爺還沒回來?”回到病房,保姆很詫異。
“你碰到她了?”張母皺了皺眉。
“嗯,我下去的時候看到他在三樓的電梯那兒。”
“在三樓做什麼?”張母心頭疑雲頓起,交代了一聲兒,就趕到了三樓,恰好看到莫小粟被錢薇薇攙扶着出了病房。
張母站在那裡,臉色陰沉,卻強忍着沒有衝上去,只是回到了張欣悅的病房,跟保姆抱怨了起來。
“你說說!這個蕭安東還是人嗎?自己的老婆被人推倒流產,他竟然還跑去噓寒問暖!”
“這個,姑爺會不會是去找她算賬的?
”
“不可能!”張母想起那時在訂婚宴上,蕭安東隔窗注視莫小粟的目光。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牢牢地記住了莫小粟。這會兒,她突然又想起來蕭安東那處空房子裡的那件舊大衣,看尺碼,可不就是這個女人的?
“您小聲點,小姐好像快醒了!”保姆回頭,看到張欣悅的頭動了一下,趕緊拉拉她的袖子。
“欣悅,你覺得怎麼樣了?”張母一聽,也顧不得別的,趕緊走到牀邊問女兒。
“疼……好疼……”張欣悅呻吟着。
“不是告訴醫生用最好的止疼藥了嗎?爲什麼還會疼?”張母立刻按響了呼叫鈴。
醫生早就得了院長的吩咐,不敢怠慢,跟護士一起匆匆進來。面對張母氣勢洶洶地質問,無奈地解釋了半天,才被她不耐煩地趕了出來。
“好大的官太太!”實習的小護士出來後吐了吐舌頭。
“別亂嚼舌根子!趕緊去幹活兒!”醫生瞪了他一眼。
“欣悅,你想開一點兒。你跟安東都還年輕,只要調養好身體,很快就能再有的!”張母見女兒醒了之後,除了喊疼,就一直不說話,有些擔心。
“媽,蕭安東呢?”張欣悅卻問了一句。
“哦,他剛纔來過了,現在去找醫生了解你的情況了。”張母見她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不敢再刺激她,一面說着一面給保姆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出去打電話把蕭安東找回來。
“莫小粟那個賤人呢?”張欣悅的聲音變得森冷。
“我把事情都告訴安東了。”張母見保姆走了出去,壓低聲音對她說,“現在馬上要面臨換屆選舉,你爸能不能再進一步就看今年了!這些事我們不適宜出面,蕭安東作爲你丈夫,是理所應當爲你出氣的!”張母小聲提醒她,“上次公寓那件事,你爸知道後雖然在你跟前沒說什麼,但是對蕭安東可是沒給什麼好臉色的!”
張欣悅沉默了,蕭安東對這件事一直閉口不談,而她也實在沒有找到蕭安東有什麼出軌的憑據,這件事就成了心裡的一個疑團。
“你放心,蕭安東再沒分寸,還有他老子在!”張母冷笑了一聲,“媽會給你做主的!不會讓我女兒被他們蕭家欺負的!”
莫小粟被錢薇薇扶着乘坐電梯下了樓,方安睿小朋友急了。
“爸爸很快就來的!爲什麼不等爸爸?”
“我沒有告訴你爸爸我受傷的事情。”莫小粟耐心地對她解釋。
“我……可是,爸爸就是會來的!”方安睿小朋友很堅持。
“咦?”莫小粟看着遠處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詫異了一下,轉頭問錢薇薇,“你怎麼過來的?”
“打車呀!怎麼了?”
“我剛纔看到一個騎摩托車的小夥子,好像是你店裡幫忙那個,我還以爲是你讓他搭你來的。”
“你看錯人了吧?”錢薇薇朝着莫小粟指的方向望了望,“我讓他守着店的。”
“可能是吧。”莫小粟搖了搖頭。
“你真是眼花了,瞧瞧,那是不是你老公?居然
都沒看到!”錢薇薇笑着打趣。
“啊?”莫小粟愣了,直到方一程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纔回過神兒來。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要開嗎?”
“再重要,也沒有你和孩子重要。”方一程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朝着莫小粟的手腕和高高挽起的褲腳看了一眼,身上的溫度更是瞬間降到了零度以下,“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那個,既然你老公來了,我就先走了啊!”錢薇薇明顯受不了這股突如其來的冷空氣,很沒義氣地腳底抹油。
“你怎麼會突然來了?”莫小粟的抗寒能力明顯要比錢薇薇強悍許多,乾笑着問他。
方一程臭着臉,一言不發的打橫把她抱到了車上。
莫小粟也漸漸反應過來,壓低聲音問方安睿那個小傢伙,“是你告訴你爸爸的?”
“對啊!我告訴護士阿姨爸爸的電話,請她給爸爸打電話的!”方安睿小朋友怯怯地看了莫小粟一眼。
“我不是說別打擾爸爸的嗎?”莫小粟壓又壓低了聲音。
“可是爸爸說,讓我跟着你保護你的,如果有我應付不了的情況就要立刻告訴他!”
莫小粟無語地看着小傢伙兒,合着自己這是帶了個隨身小間諜啊!
回到家,方一程直接把莫小粟抱到了牀上躺着,把她照顧的妥妥帖帖,可就是黑着一張臉不說話。
“爸爸好像生氣了!”方安睿小朋友悄悄溜進來告密,“而且一定是在生你的氣!”
“爲什麼?”莫小粟鬱悶了。
“因爲爸爸剛纔誇過我,所以肯定不是生我的氣。而且爸爸還說,不能學媽媽這樣什麼事情都放在心裡,不肯告訴家裡人的臭脾氣!”
莫小粟的額角跳了跳,到底是誰臭脾氣來的?哼!不理他!愛生氣就慢慢氣着去!
雖然是這樣想,可她卻把被子的一角揉了個亂七八糟,方一程來睡覺時,看到的就是她微微撅着嘴,一副無比委屈的樣子,卻是睡着了。
方一程看着她的目光柔和了許多,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邊,暗歎一聲,自己也漸漸入睡。
莫小粟睡得很不舒服,手腕和膝蓋上的傷處火燒火燎地疼,偏偏因爲要顧及胎兒,很多活血化瘀和止疼的藥她都是不能用的,甚至就連冰敷這樣的土方法也因爲怕引起宮縮而不敢使用,所以雖然她是去過醫院了,但基本上還是得靠自己硬扛着。
蜷縮着睡到半夜,不小心觸碰到了膝蓋,莫小粟被疼醒了。
“很疼?”方一程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絲暗啞。
莫小粟在黑暗中撇了撇嘴,不疼你試試?
“活該。”方一程卻加了一句。
莫小粟炸毛了,“你說什麼?”
“我說你活該。”方一程哼了一聲,“誰讓你逞強!”
“我哪有……”莫小粟的氣焰立刻下降了。
“疼不知道早點跟我說嗎?”
“跟你說又有什麼用?你又不能替我!”莫小粟小聲嘀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