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有時候越逃避反而結果會更糟,倒不如義無反顧的去面對。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有時候勇敢的去面對反而能帶來一線生機。
在宮九帶着守城的衛兵離開之後,鐵雄趕緊叫醒了那幾名被打暈的手下,帶着無心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當中。
在詢問了那幾名北被打暈的手下之後,無心終於明白了一切。宮九是隨着送飯的夥計而來的,在詢問隱藏在小巷中的幾名捕快無果之後,直接將他們打暈了過去,然後被送飯的夥計看到,最後無心才主動出來查探情況,結果與宮九碰個正着,看樣**九早就知道了無心返京的消息。
“看來你不能在京城繼續待下去了,宮九肯定會趕回去稟報七賢王,到時候賢王府一定會出兵前來抓你,那就麻煩了,你收拾一下,馬上出城,晚了連城都出不去了。”
鐵雄皺着眉頭,看着無心說道。他沒想到自己將無心隱藏的這麼好的情況下還是被賢王府發現了,而且來的也太快了,想一想覺得應該是守在外面的那些捕快和每天按時按點送飯的夥計引起了宮九的注意,否則宮九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無心的藏身之地。
無心聽了鐵雄的話,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如果我走了,賢王府會不會因此爲難師叔你?”他擔心自己走了之後,七賢王惱羞成怒,從而連累鐵雄,如果真的是那樣,他寧願選擇不走。
“不會的,放心吧,畢竟全都是朝廷中人,他們不會太過分的,頂多就是責難一番,況且他們之後抓不到你,自然也沒有什麼理由爲難我,而且還有戰統領在,不會有事的,你還是儘快離開吧。”鐵雄肯定的說道,他知道無心在擔心自己。
聽了鐵雄的話,無心放心了不少,鐵雄說的沒錯,如果賢王府的人來了之後真的抓到自己,那纔會對鐵雄不利,到時候就算有理也說不清了。於是便打算趁着城門還沒有封鎖的時候離開了。
看着無心準備離開了,鐵雄還是有一絲不捨,而且有一點擔憂,皺着眉頭說道:“浩天,離開之後萬事都要小心,一個人在江湖上行走,不要太鋒芒畢露,樹敵太多,照顧好自己,尤其是小心提防風月谷的人。”
鐵雄明白,之所以有這麼多人找上無心,大部分都是無心太過鋒芒畢露的原因,因此得罪了很多人。現在風月谷的人不知道離沒離開京城,這是鐵雄最放心不下的,因爲他們要比賢王府的人難對付多了。
面對鐵雄的叮囑,無心一一點頭稱是,畢竟能有這樣的一個人時刻惦記着你,對誰來說都是難能可貴的,換作幾年前,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會有這麼一個人,時時刻刻掛念着自己,總是在自己最危急的時刻出手相助,這份情,無心永遠不會忘記。
“好了,該走了,跟我來。”鐵雄說着站起身,但是卻並沒有向正門的方向走,而是拐到了院中靠角落的一間小屋中。
無心跟進去之後才突然發現,這間看似像是一間庫房的小屋,牆面之上竟然有一道暗門,直接通向這座小院的後面,不禁感嘆鐵雄做事的謹慎,沒想到還留了這麼一手。
很快,無心便與鐵雄互相告別,穿過了小門,離開了。這一分別,又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二人彼此都有些依依不捨。
但是無心卻不得不離開,因爲他不想因爲自己而讓鐵雄徹底得罪賢王府,雖然鐵雄嘴裡說着有戰英在,沒什麼大事,但是賢王府畢竟是賢王府,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如果真的惹怒了七賢王,即便是戰英自己,也不會討得了好處。
風月谷的人最開始的幾天一直守在京城外面,就等着無心離開京城,雖然他們不敢在京城鬧事,但是他們知道無心不可能一直躲在京城中,只要無心離開京城,他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
不過這幾天似乎已經沒有了他們的消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離開了,但是不管怎樣,無心已經下定決心選擇去面對,即便真的跟風月谷從此糾纏不清。
在無心離開之後沒多久,賢王府就出動了上百名的府兵,在宮九的帶領之下快速的將鐵雄的住所包圍了起來,並讓鐵雄將無心交出來,否則連他一起抓起來。
鐵雄卻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像是之前在小巷中的針鋒相對,直喊自己是冤枉的,而且竟然打開門讓宮九搜查,結果當然是什麼都沒有搜到。
宮九責問了留在附近監視的手下,氣得大發雷霆,可是他把鐵雄的住所幾乎都翻遍了,卻仍舊什麼都沒有找到,不知道無心爲什麼會憑空消失,威脅了鐵雄幾句之後便帶人無功而返了。
鐵雄果然滴水不漏,他早就猜到宮九會安排人留在附近監視,所以才讓無心從暗門離開,無心離開之後鐵雄就將暗門掩藏了起來,賢王府的府兵並沒有發現。一切就好像計劃好的一樣,最終只是虛驚一場。
離開京城的無心顯得有些漫無目的,他既不能留在京城,更不能回到幻城,他不想把危險帶給身邊的人,現在他和風月谷之間的恩怨還沒有分清是非對錯,弄不好還會牽連到他人,必須得儘快讓這件事告一段落。
無心知道,即使風月谷的人離開了京城也不會離得太遠,不用他主動去找,對方早晚也會找上來的。
離京城三十多裡地,有一座小城,名叫新月城,城中有一家客棧,名叫新月客棧。這是一家很大的客棧,也是少有的一家包含住宿、酒樓、賭場的大型客棧,來這裡的客人,無一不是腰纏萬貫的富商巨賈,要不就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魚龍混雜。
但是卻沒有人敢在這裡搗亂,因爲這家客棧的老闆也是個江湖人,而且好交朋友,認識的人不是達官顯貴就是江湖上的大人物,所以每個來這裡的客人都必須要給他一份薄面,起衝突可以,但是別在客棧,只能去外面解決,出了客棧的大門,即使你殺人放火也沒有人理會。
但是最近的新月客棧卻大門緊閉,不再接待任何一位客人,不論來的是誰,因爲從三天前開始,這裡已經被人整個包了下來,弄得從四面八方慕名而來的客人們抱怨連天,謾罵不斷,但是卻沒有人敢踏進客棧一步,因爲客棧的老闆已經放出話來,最近半個月都會歇業,不接待任何人。
這件事一下子鬧得沸沸揚揚,而包下這間客棧的只有一個人,大家都在猜這位有能耐包下整座新月客棧的人到底是誰,而且一連包了半個月之久,到底要幹什麼。畢竟想要包下新月客棧光有錢還不行,還得有足夠高的地位,否則這裡的老闆是不會買賬的。
此時的新月客棧,沒有之前的喧囂和熱鬧,安靜的讓人以爲是已經關門大吉了。在狹長而寬闊的大廳中,坐着一個人,正在低頭慢慢的喝着茶,看起來很平靜,平靜的不像是一個正常人。因爲除了睡覺,他已經在這裡坐了整整三天了,喝茶也喝了三天了,可還是坐在那裡,就好像是在等什麼人。
面前的桌上只放着三樣東西,一隻茶壺,一隻茶杯,還有一把帶着漆黑刀鞘的刀。簡單的三樣東西,卻顯示出了坐在桌前這人的不簡單。包裹着身體的黑衣斗篷,蒼白如雪的面容,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離開京城的無心。
包下這間客棧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只不過他沒花一分錢,靠的是手裡的那把刀,靠的是自己在江湖上的名號。
這時,一名身穿一聲青衣長衫的青年緩緩從二樓走了下來,來到了無心的桌前,臉上帶着一絲善意的微笑,雙手背在身後,散發着與他的年紀不相符的成熟,皮膚白皙,透着一股秀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但其實確實是男兒身,只不過看起來稍顯脂粉氣。
他就是這間客棧的老闆,龍新月。年輕,文弱,但是任誰都不敢小瞧於他,每一個第一眼見到他的人都會因爲他的樣子而感到驚訝,因爲誰都想不到他竟然會是這新月客棧的老闆,包括無心。誰都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歷,也沒有人能夠查得到,只知道江湖上突然有一天就出現了一個叫做新月客棧的地方,一夜之間傳遍江湖。
“謝謝。”無心微微擡頭,看了一眼龍新月,淡淡的說道。
龍新月聽到無心的話,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難道每次見面你都要說一句謝謝嗎?有時候說得太多了,就變得虛僞了。”
“那好,那就坐下來,陪我喝一杯,借花獻佛。”無心繼續淡淡的說道,可是他的桌上卻只有一個杯子。
龍新月看了看無心桌上的茶壺,搖頭苦笑了一下,心想能把茶水當做酒來喝的人,天下恐怕也只有眼前的無心了。笑過之後,收起笑容,緩緩的說道:“我怕坐下來之後,你等的人來了沒有了位子。”從無心來到客棧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無心在等人,而且等的人還不是一般的人。
“沒關係,我等的人不是來跟我談交情,而是來論生死,這裡沒有他的位子。”無心淡淡的說道,又將面前的茶杯填滿。
“那也不行,我可不想爲了你不但搭上這間客棧,還搭上我的這條小命。”龍新月緩緩的說道,說得很認真。
無心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說實話,他心裡很感激龍新月,感謝這個素不相識的人,因爲當他來到新月客棧說要包下這裡的時候,龍新月竟然什麼都沒有問就答應了,沒有一絲猶豫。
因爲從無心走進客棧的那一刻起,龍新月就已經認出了無心,他的樣子在江湖上已經不是秘密,稍微有心的人一眼便可認出來。龍新月當然是個有心的人,所以他一眼便認了出來,不是害怕無心的實力,而是想和無心交個朋友,因爲無心一人獨行天下的氣魄已經足夠讓他自嘆不如。
正在這時,一直敞開的大門口出現了一個身影,緩緩的走了進來,這是這三天以來第一個敢走進來的人,不過當然不是來喝酒吃飯住店的,既然敢走進來,那就一定是無心在等的人,亦或者是也在尋找無心的人。
“你等的人已經來了,我就不打擾了,”龍新月笑了笑,看了無心一眼之後轉身向樓上走去,不過邊走卻邊繼續緩緩的說道:“如果你死了,我會爲你買一副上好的棺材,挑一塊風水寶地把你埋了。”
話說着,人已經緩緩走上了通向二樓的樓梯,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那名走進來的人,而那人好像也識趣,看到龍新月要離開也並沒有阻攔,直接向無心走來。
聽到龍新月的話,無心忍不住嘴角露出了一絲忍俊不禁的笑容,搖了搖頭,看向了走進來的那人,不過臉上卻有一絲失望,因爲來的人並不是他在等的人,而是在找他的人,找他報仇的人。
這個走進客棧的人,就是那個在武當山上與無心大戰一場而勝負未分的蒙面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