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玉石的事情，卜旭聽到了樓下有些動靜，以他的耳力可以輕鬆分辨出，是齊大爺他們收攤回來了，他趕緊下樓幫忙。
“老闆，今天生意特別好，我們都要忙死了。”劉祥樂呵呵的說道。
“大家辛苦了，我帶你們出去吃宵夜。”卜旭笑着說道。
確實，今天是五一節，也算是一個重要的假期，夜市上的客流量陡然增大，10點半卜旭離開的時候，銷售額就破5000了。
齊大爺湊到卜旭身邊，低聲說道：“我又收了2380塊錢。”
說着，把一個信封遞過來。
卜旭順手接過來，塞進衣兜，這是正常的規則，倒也無需矯情。
大家收拾一通，找了家不錯的夜宵店，好好吃了一頓，之後各自散去。
回去的路上，齊大爺埋怨道：“一共5個人，卻花了接近200塊錢，太浪費了。”
卜旭解釋道：“平時夜宵的費用控制在人均10元以下，每個月有一兩次吃得稍微好點，沒事的。”
“小子，你還真是膨脹了，剛認識你那會，都不捨得吃夜宵吧？”齊大爺沒好氣的說道。
卜旭覺得不大對勁，小聲問道：“大爺，是不是誰惹你不開心了？你告訴我，我去削他。”
齊大爺沒回答，停下腳步望着天空中明亮的圓盤，長長嘆了口氣。
“小卜，你說養兒養女有什麼用？他們有那麼忙嗎？”
卜旭明白了，肯定是這個假期，齊大爺的兒女不回來了。
齊大爺繼續自言自語：“前幾年，每到節日，都拖家帶口的回來，家裡那叫一個熱鬧。慢慢的變成了每年回來兩三次，現在基本上只剩下每年一次了。今天兒子打電話，說給我打了2000塊錢，我缺錢嗎？女兒說給我寄了一套衣服，我缺衣服嗎？我只是想他們，想那些孩子們，唉——”
“要不，你去他們那裡看看？我給你買票，或者我陪你去也行。”卜旭小聲問道。
“不去，他們都打電話說沒時間了，我去了萬一撲空，心裡更不得勁。”
“那我明天帶去你出去玩，怎麼樣？”
“沒心情。”
“那明天我叫幾個人，來家裡熱鬧熱鬧，怎麼樣？”
“這個好，搞幾個辣菜，喝點好酒。”
“沒問題。”
……
第二天上午，卜旭5點鐘就去了早市買菜，岱北市的早市只有五六處，4點鐘就有零星的攤位，經營到早上6點就必須收攤走人。
早市主要售賣菜類，也有少量的小百貨，卜旭甚至看到了在夜市謀生的幾個攤位，繼續在早市奮鬥。那是幾個賣涼蓆風扇等夏季商品的，天氣漸熱，這些東西需求量大，他們不想錯過任何銷售機會。
賣睡衣的大哥竟然也在，看到卜旭，擰着腰扭過來，誇張的打招呼，惹得周圍的人大笑，空氣中充滿了快樂的味道。
卜旭摸出一盒新買的櫻桃，每人塞了幾個，然後在大家羨慕的目光中，登上了停在路邊的牧馬人，緩緩開走了。
是的，爲了方便，卜旭大着膽子自己開車來的。本來是想打車的，但是等了好大一會沒有車，一時心動，就開車出來了。
出來的時候路上空蕩蕩的，車輛極少，回去的時候車卻多起來，卜旭開的謹小慎微，強自鎮定卻依然有些發慌，這和在駕校練習場地開車，還真不是一回事。
要命的是，路口竟然有交警開始上崗了，這要是被抓了現行，樂子可就大了。
卜旭更慌了，暗自懊惱，不該一時心血來潮。
怕什麼來什麼，正在路口等紅燈的空擋，一輛警用摩托就停在了牧馬人左側。卜旭心跳的厲害，他眼角的餘光已經注意到了摩托車，但卻根本不敢去看。
緊接着又覺得如果不扭頭看看，神情太呆滯的話，對方會不會警覺？
於是他緩緩轉頭，努力擠出一絲笑臉，往左側看去。摩托車上坐着一位女警，帶着半封閉頭盔和一副大大的墨鏡，除此之外，只能看到臉的下半部，匆匆一瞥之下，卜旭只注意到對方膚色很白，和職業好像不大匹配。
女警注意到了卜旭的目光，微微側頭，之後迅速擺正，正好綠燈亮了，摩托車很快衝了出去。
卜旭長長鬆了口氣，竟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緩緩的起步，毫不在意背後的喇叭聲，慢慢騰騰的把車開回小區，停在樓下，熄了火，整個人一下子垮了，軟軟的癱在座位上。
太嚇人了！在拿到駕照之前，打死也不敢開車上路了。
深呼吸，凝神靜氣，好歹算是不緊張了。
……
卜旭卻不知道，女警在某個路口挺好摩托車之後，隨手就呼叫了指揮中心。
“幫我查一輛車，黑色吉普越野，車號是XXXXX，看一下車主姓名……卜旭，新登記的車，哦，看一下他的駕照，有沒有違章什麼的，什麼？沒駕照？”
女警一下子愣住了。
遇上個算是認識的傢伙，一時好奇查詢一下，卻得出這麼個結論，這太意外了！
對講機又響起來：“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事，沒事了。”女警匆忙說道，關了對講。
心裡卻很是不爽，小子，膽子夠肥的！別讓我遇到下次！
……
心虛的卜旭，一上午沒敢出門，就在家裡安心做飯，做完早飯做午飯，一直忙碌到中午。
卜旭邀請了308宿舍的兄弟們，段冬生回家了，其他四個牲口都來了，卜旭還邀請了自己的三個員工，大家也都樂呵呵的來了。
12點，支開一張大桌，端上豐盛的飯菜，9個人熱熱鬧鬧的開席。
卜旭的廚藝越發好了，色香味俱全，尤其是一盤土豆絲，切得那叫一個均勻細緻，就連家庭主婦張麗麗都自愧不如。
齊大爺很是高興，今天帶辣椒的菜佔了一半，而且味道十足，加上這麼多人說說笑笑的，氣氛很是熱鬧。
於是齊大爺拿出了年輕時的氣勢，頻頻舉杯，熱情勸酒，一開始大家都挺配合，後來齊大爺舌頭都大了，衆人才覺得不大對勁。
卜旭心裡直嘆氣，齊大爺還是在乎的，而且非常在乎。
大家再怎麼熱鬧，和齊大爺期望的熱鬧，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