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東西?”千目指着巨大桅杆上隨風舞動的巨蛇,臉‘色’有些發白,他看向它牙山道:“喂,你認不認識這種蛇?”
“不是蛇。”它牙山初時的臉‘色’也不好看,但靠近些仔細觀察後發現,纏繞在巨大桅杆上的蛇形東西根本就是條藤,“應該是種妖藤,不比蛇好對付。”
一般的巨蛇有兩大本事,足可以勒碎山石的巨大纏繞力,還有兩顆尖牙內的劇毒,這幾乎是所有害怕巨蛇人都恐懼的事情,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妖藤這類東西雖然和巨蛇不是同類,但卻和巨蛇有相同的兩大本事。
妖藤因爲是植物的關係,它的藤莖不會只有一條,而且因爲藤的要害地方在根系上,所以對付巨蛇有效的打七寸、砍斷等方法完全無效,相反,因爲藤沒有太強烈的痛覺,一旦被它纏上,即便將它的身體砍上數十刀,也幾乎沒有辦法脫身,藤的巨大纏繞力會將獵物慢慢勒死。
另外,一些妖藤上長有荊刺,這些荊刺上的毒不比蛇毒弱,甚至因爲妖藤半動物半植物的特‘性’,它們會吸收一些吃過毒物身上的毒素,讓它們身上荊刺的毒變得很詭異難辨,解起來比蛇毒更加麻煩,所以,當它牙山認出桅杆上舞動的蛇形物是妖藤時,他不好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妖藤?用火燒行不行?”漁哥扭頭看向它牙山,他怎麼看都覺得巨大桅杆上的東西是蛇,但它牙山說是妖藤,他也只能相信,但他以前沒有遭遇過妖藤,它牙山既然認識,應該也知道對付的辦法。
“不知道,我也沒見過這種妖藤。”它牙山搖了搖頭,他雖然從未見過眼前的妖藤,但藤條上的紫黑‘色’的‘花’紋和閃着黑‘色’幽光的荊刺讓他十分不安,“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將看到的事情報告上去,讓爺爺們商量決定。”
“怎麼就要回去了?不過是條妖藤,難道比地影蛇還可怕?”漁哥不服氣的看向它牙山,他不認識妖藤上的‘花’紋,沒覺得一條藤條有什麼可怕,再厲害也只是一條藤,‘弄’把火一燒就能解決。
“這周圍什麼都沒有,獨獨有一條妖藤守在這裡,如果真是放把火就能解決的事,‘弄’它出來的人會不會太傻了?”它牙山道:“漁哥,你仔細想想,嘯天大人和青蓮大人叫我們來,他們卻始終沒有出現,如果不是這條妖藤,或者是妖藤下面還有什麼厲害的玩意,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
“這……那可不一定,”漁哥歪了歪嘴,辯解道:“嘯天大人和青蓮大人離開的時候,青蓮大人只不是金丹,嘯天大人雖然強些,但好漢還難敵四拳,他們遇見無法解決的事才叫我們來幫忙,我們現在可不比以前,基本都結丹了,這樣的實力難道還需要怕嗎?”
“金丹很厲害嗎?”千目湊過來翻了翻白眼,他是少數沒有結丹的人,平時對漁哥一口一個金丹就老不服氣,“漁哥,你以爲修爲的高低是數量的堆積嗎?一個金丹對付不了就十個上,十個不行就一百個,我告訴你,金丹以上是元嬰,元嬰以上是返虛,我可聽說了,一個元嬰就能滅幾百個金丹,而一個返虛更是能秒殺幾百個元嬰,到了那個層次,已經不是數量能解決的問題,懂嗎?”
“我當然知道元嬰比金丹厲害,返虛比元嬰厲害,可這跟我們現在有關係嗎?”漁哥道。
“怎麼沒關係,你知道嘯天大人離開的時候是什麼修爲嗎,返虛,返虛修爲啊,連他都沒辦法解決的問題,我們幾個能有什麼用?”千目笑看着漁哥,天天被金丹打擊,他剛纔的一番話算是報了仇,雖然他一個小凝脈是比不上金丹,但連返虛都沒轍的事,凝脈和金丹還有差別嗎?
“既然沒用,那叫我們來幹什麼?”一直沒說話的南崖不解道。
對啊,既然沒用,叫大夥來難道只是看看?
“所以我覺得還是應該先回去,將咱們發現的事情報告上去,聽聽爺爺們的意見,還有那個大醫師和午自亮,他們兩個雖然有些神神叨叨,但知道的事情肯定比我們多,說不定能知道殺死這種妖藤的辦法。”它牙山趁機鼓動回去,他感覺到那根妖藤已經注意到他們,一種絕對無法逃避的危險讓他汗‘毛’直立。
“紫黑‘色’的‘花’紋和黑‘色’幽光的荊刺,有這種妖藤嗎?”午自亮睜着空地的眼睛,轉動着腦袋,不停看向四周,他對用眼睛看見的事物沒什麼判斷力,如果是氣味、味道和聲音他還湊合。
“紫黑‘色’…黑‘色’幽光…你們說它有多長?”大醫師這些日子爲了能跟上青蓮和嘯天的腳步,除了煉丹之外,他也開始研讀骨簡,但沒有具體的目標和方向,他看東西都只是泛泛,只是有個影響卻不是很清晰。
“多長?這個還真不知道,看它盤旋的樣子,幾十丈肯定是沒問題,上百丈也說不定,我們沒看見它伸展開,具體多長就不知道了。”漁哥如實道。
“它牙山,你很害怕,爲什麼?”它牙山一直沒有說話,身體不自覺的輕顫着,它牙影很瞭解他,不是遇見極度危險的事情,他不會這樣。
“那根妖藤,我雖然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但它十分危險,我從未感覺過這種危險,彷彿只要被它盯上,我們所有人都會死一樣。”它牙山的嘴‘脣’還在顫抖,他說出這句話時,眼神中明顯的有種死灰般的恐懼。
“……都會死……我想起來了,那是影藤,你看見的妖藤就是影藤,遠古一種極其強大的妖藤,很多強大的天神都不是它的對手,一旦被它盯上,所有人都會死,骨簡裡有這麼一段記載,還有它有紫黑‘色’的‘花’紋和黑‘色’幽光的荊刺,沒錯,那就是影藤。”大醫師興奮的大喊了起來,終於讓他想起來骨簡中看到的記載。
影藤!
所有人的臉‘色’一下沉了下去,這種遠古妖藤的兇名到現在依然赫赫有名,尤其是它牙影幾個曾經的獸僕首領,以前的神殿祭師獸化獸僕的時候,沒少嘗試遠古時的一些兇物,如果不是影藤早已經滅絕,說不定他們之中會有人被拿去做實驗,可就算是沒有,但類似的嘗試卻不少見,他們很明白影藤的強大力量。
“真的是影藤,你沒騙我?”相比衆人難看的臉‘色’,大醫師一臉的興奮非常刺目,但午自亮隨後的興奮語氣,卻讓大家滿頭黑線。
這位午自亮爺爺,那是影藤啊,遠古兇物,不是你拿着燒的玩的樹根黑泥巴,咱能不這麼興奮嗎?好像看見糖的孩子一樣,跳起來抓住大醫師的手就不鬆開,不是看不見嗎,怎麼抓得那麼準?
“骨簡裡是這樣記載,我又沒見過,不是很肯定。”大醫師被午自亮的舉動嚇了一跳,他剛從發現影藤名字的興奮中醒過味來,這東西遇見就等於倒黴,不是什麼好事,還是低調些比較好。
“骨簡?在哪裡,快,找出來,找出來讓他們看看,究竟是不是影藤,快。”午自亮緊抓着大醫師的手,如鐵夾一樣差點痛得大醫師叫了出來。
“鬆手,你不鬆開手我怎麼去找骨簡,鬆手啊。”大醫師死命才甩開午自亮的手,而後跑去找不久前看過的骨簡,午自亮雖然眼睛瞎了,但他心不瞎,會這樣‘激’動肯定有不尋常的事。
“它牙山,你來看,看仔細些,骨簡裡記載的影藤和你看到的是不是一樣?”午自亮轉手將骨簡塞給了它牙山,這裡的人只有他能感受到妖藤的危險,應該是看得更仔細的原因,由他來確認纔不會出錯。
“好。”它牙山內心很掙扎,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事,恐懼已經快要掌控他的心理,連這樣確認一下的勇氣都快要散失掉,如果不是它牙影及時握住他的手,他估計會將手裡的骨簡扔出去。
“別怕,爲了影族,也爲了大家,別怕,再說怕也沒用。”它牙影堅定的看着它牙山,緩緩的輸入一道微暖的靈力,舒緩着它牙山幾乎僵硬的身體。
深吸一口氣,它牙山將心神沉浸在骨簡中,找到記載了影藤的那一段記錄,一條千里長的藤影如蛇形一般,在半空中追逐並絞殺着一些巨大的身影。
它牙山的身體猛的一顫,臉‘色’異常慘白,他剛從骨簡中退了出來,張口就噴出一口鮮血,嚇住了周圍的人。
“不會錯,那根妖藤就是影藤,只是沒遠古時那麼厲害,但也不是我們能夠對付。”它牙山掙扎着說完話,跌坐在一旁喘粗氣,骨簡裡的記載如身臨其境,尤其是他剛感受到影藤的威脅,再親眼看見影藤如何輕易的殺死遠古,比他們強大不知多少倍的身影時,內心的恐懼再也壓抑不住,終於噴出一口淤血。
“誰說不能對付,你們知道影藤這種東西爲什麼會絕跡嗎?”午自亮的神情越發的興奮,雖然沒有看見它牙山的臉‘色’,但周圍人的反應和噴血的聲音告訴他,沒錯了,它牙山他們看見的妖藤就是影藤。
“總不會是你殺絕跡的吧?”漁哥奇怪的看着午自亮,人人嚇得不知所措的時候,午自亮的表現太詭異了。
“雖然不是我,但也差不多,嘿嘿嘿!”午自亮嘿嘿的笑了起來,兩個瘦弱的肩膀還因爲笑得太‘激’烈,不住的上下顫動。
“難道你有辦法對付影藤?”東河爺爺忙問,誰把影藤‘弄’絕跡他不關心,他只想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對付影藤,除掉這個遠古的妖藤他們才能靠近貝城,才能找到青蓮和嘯天。
“當然知道,而且我正好隨身帶着,嘿嘿,我就說怎麼會想着‘弄’這個東西帶在身邊,原來是用在這裡啊,嘿嘿嘿!”午自亮‘摸’出一個土罐,打開罐蓋讓東河爺爺看,“瞧見沒有,這就是‘弄’死影藤的寶貝。”
土罐中放着幾根千瘡百孔的枯木,一些芝麻大小的白點附着在枯木上,像是長在枯木上的白點,除此之外,土罐中沒有其他東西。
“午老頭,你讓我看什麼呀,這裡面除了幾根破木頭外,什麼都沒有啊?”東河爺爺看了又看,除了長白點的枯木之外,土罐裡沒其他活物,難道靠這幾根枯木就能對付影藤?
“什麼破木頭,你難道沒看見上面的白點,那些白點啊,笨蛋,那可是白甲蟻,別看影藤那麼厲害,只要被白甲蟻惦記上,用不了幾天就會變傻了。嘿嘿嘿!”午自亮笑得太歡暢了,他爲了抓這些白甲蟻,拉着大醫師走了不少冤枉路,他看不見,大醫師又不知道,好不容易纔‘弄’到這一些,能夠用上真是太好了。
“白甲蟻?哦,原來是這個東西,那個影藤就不用怕了,骨簡上說,只要被白甲蟻沾染上一點,影藤就會變傻,可是,變傻是什麼意思?”大醫師突然想起來,他一直沒‘弄’明白的問題。
“親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嘿嘿嘿。”午自亮笑着將土罐塞給午牙,道:“去,能靠多近就靠多近,將這個土罐朝影藤拋過去,我們就可以等着看好戲了,嘿嘿嘿!”
“咦,爺爺,你能不能別這樣笑,我瘮的慌。”午牙誇張的打了個寒戰,拿着土罐看向東河爺爺,戰城的事不是他爺爺做主,雖說出了主意,但去不去還是要聽東河爺爺的吩咐。
“你相信你爺爺就去。”東河爺爺也沒什麼把握,他只能相信午自亮不會拿自己孫子的小命開玩笑。
“是。”午牙對午自亮是百分百的信任,想當初他會一個人獨自進深山找戰城,如果這主意不是午自亮所出,打死他,他也不會幹這麼危險的事。
午牙拿着土罐一路狂奔,百里的路不過幾個疾奔的閃身,在他剛靠近貝城三裡的範圍時,一股冰冷的氣息立刻鎖定了他,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下懸崖的感覺,午牙忙咬緊牙關,朝着那股冰冷的氣息狠狠一拋,手上的力勁絕對能扔出十里地去,但他此時顧不上其他了,扔完轉身就跑,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朝着戰城疾奔了回去。
頭大的土罐在影藤的眼裡比砂礫都不如,還沒靠近它就被身體外的靈力護罩攔了下來,砸得稀巴爛,裡面的幾根枯木更是四分五裂,如粉塵一樣飄灑了下來,沒有對影藤照成半點影響,但這種挑釁的動作顯然‘激’怒了影藤,它半空一個折腰,朝着午牙就砸了下來。
砰!午牙一個急停,影藤狠狠的砸在他前面不遠的地面上,掀起土‘浪’沙石像雨點般落下,差點將他埋了。
“爺爺,哥哥要出事了。”戰城中的所有人都盯着午牙,眼看着他被影藤差點砸中,午智失聲叫了起來。
“沒事,我們快跑就是了。”午自亮半點都不緊張,朝着它牙影道:“趕緊走吧,晚了,戰城可跑不過影藤。”
“你說什麼?”它牙影瞪大了眼睛,但此時她也顧不上細問,雙手在指揮台上一番揮舞,影身的戰城猛的朝遠方疾飛而去,眨眼就飛出了數十里。
一擊不中,影藤擡起來準備再打,卻突然感覺之前鎖定的氣息出現在前方,它智力有限,以爲剛纔那一下子是個幌子,挑釁它的人已經逃向了遠方,立刻暴起朝着戰城追去。
老實牢記爺爺話的午牙,此時正忙着朝身上蓋泥土,在他的腰間,一個布袋中正冒着點點的火光,而同樣的東西在戰城裡卻散發着青煙。
蹦!泥土剛蓋了半截,暴起的影藤就像被拉住的弓弦,發出一陣整耳‘欲’聾的音‘波’,差點將午牙震得吐血,而戰城上的人全都冷汗淋淋,看着拼命伸向戰城的影藤,所有人心裡都只有一個念頭,這種東西能不能離開根啊。
“哎呦我的媽呀,耳朵都快震聾了。”午自亮眼瞎耳朵靈,那聲巨大的音‘波’差點沒把他震死,抱着腦袋叫喚了半天后,終於喘着氣大笑了起來,“嘿嘿嘿,我就知道這東西即便是現在有,也絕對沒遠古時那麼厲害,剛纔跑了多遠,一百里還是兩百里,這東西最多也就兩三百里,比遠古時差多了,遠古的影藤都沒辦法離了根‘亂’跑,它要是能,怎麼可能會絕跡呢?嘿嘿嘿!”
“午老頭,你有什麼話能不能早點說,剛纔差點沒被你害死。”東河爺爺拍着‘胸’口大喘氣,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被影藤追上,沒看見還不覺得,只有親眼看見,親身感覺到纔會發現,它牙山之前的吐血沒半點可恥。
“我沒說嗎?”午自亮沒半點愧疚,他早已經神神叼叼,即便是面對青蓮和嘯天,他也是這個調調,只是在嘯天面前,這種裝神‘弄’鬼的調調沒什麼用處而已。
“你說什麼了?”東河爺爺氣得吹起了鬍子。“我說跑了啊,難道不是嗎?”午自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