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落座後,涌進來幾名弟子,給衆人奉上熱茶。
若蘭擎不想搭理楊瑾煜,便由若蘭夫人與衆人寒暄。
站在若蘭夫人身旁的楚歆瑤看起來很文靜,只偷偷打量楊瑾煜與何言笑,並不隨便插話。
侍立在楚歆瑤身後的兩個丫鬟,卻死死的盯着何言笑,那滿是憤恨的目光,恨不能在何言笑身上盯出幾個窟窿!
何言笑如何不知楚歆瑤的兩個丫鬟不善的目光?
然而她只是淡淡的坐着,臉上揚着淺淡的微笑,看着若蘭夫人與那世子拓跋子琰說話。
七大長老看着何言笑穩重端方的模樣,心裡對何言笑的印象又好了一層。
他們七人已經都被楊瑾煜收服了,與若蘭擎想的可不一樣。
雖然他們也覺得楊瑾煜娶楚歆瑤更有助力,但若是楊瑾煜一心喜歡何言笑,若是何言笑也能幫着楊瑾煜奪位報仇,他們是不會像若蘭擎一樣拼命反對的。
至於那個楚歆瑤,對七大長老來說,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已。
十萬大軍掌握在楚國公手裡是不錯,但那十萬大軍也只有兩萬是在楚國公觸手可及之地,剩下八萬人都分散在西南邊界駐紮了,並不能及時調遣。
如今的大涴皇帝也在防着楚國公手中的兵權,太子殿下與皇后也在打楚歆瑤的主意。
但這個楚歆瑤,似乎看不上太子,不知怎麼的反而追着楊瑾煜不放。
若蘭夫人與東海王世子說了幾句話,而後又與何言笑說了幾句話,都是不痛不癢的,也看不出她是喜歡何言笑多些,還是喜歡楚歆瑤多些。
何言笑淡定從容的回着若蘭夫人的話,眼睛絲毫不去看楚歆瑤。
楚歆瑤對楊瑾煜是滿意的,在若蘭夫人與何言笑說話時,她便盯着何言笑看。
楚歆瑤自有傲氣,但也不是個只會刁蠻任性的傻大姐,她用心觀察過何言笑之後,心裡激起了鬥志。
這何言笑並不像是傳聞中一無是處的農女,想來楊瑾煜會一心認定何言笑,何言笑自然不會是那麼上不了檯面的人。
太子陰狠毒辣,面善心惡,她是斷然不會嫁給太子的。
而楊瑾煜與她同年,又曾訂過娃娃親,他要報仇奪位,來日便是新君,嫁給他是上上之選。
當然,她是不會屈居人後的,要嫁自然是要做正室夫人。
這個農女何言笑,必定是要除掉的。
只是一想到自己來日就算嫁給楊瑾煜做正室夫人,也只能是個繼室,楚歆瑤心裡就埋怨起楊瑾煜來。
你說這何言笑就算與常人不同,模樣不錯,也登得大雅之堂,可她畢竟只是個農女,做什麼急吼吼的娶了她?
這種農女,有資格做元后嗎?
楚歆瑤心裡百般的不是滋味,覺得來日楊瑾煜若是登基爲帝,自己做個繼後便是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他們楚家可是簪纓世家,哪裡是一個小小農女可比的?
何言笑若是知道楚歆瑤的小心思,定然會笑得直不起腰來。
這白日夢做的,也太天真可愛了!
何言笑預想中的百般刁難並沒有出現,除了一開始若蘭擎給了她一個下馬威之外,接下來的談話都是不痛不癢。
當然,這是她故意無視了來自若蘭擎與楚歆瑤主僕三人各種不善的目光。
這大殿裡並不只有這三人打量她,楊瑾煜的幾個師兄弟與七大長老都在打量她,只是沒人再出聲擠兌她罷了。
左右這都是看在楊瑾煜的面子上,不想初次見面就給何言笑下不來臺。
說了會話,若蘭夫人便吩咐兒子若蘭天笑帶楊瑾煜與何言笑兩口子去安頓住處。
反正不是馬上就走,有的是時候說話。
拜別幾位長輩的時候,何言笑心裡直犯嘀咕。
她都做好準備要大戰一場了,結果一拳打在棉花上,想象中的脣舌劍並沒有出現。
是因她一開始就刺了若蘭擎一句,所以那個楚歆瑤才按兵不動?
不,絕不會這麼簡單,住在天謫山的這段日子定然是不會平靜的。
天謫山是山脈,並沒有多少平坦之地建造宅院。
像這個天蒼殿,這片空地清出來可廢了大力氣。
所以其他的住處宅院等,都是挑揀山中好建造的平緩之地。
因此,要去各個住處都要走不好走的山路。
何言笑對走山路並不陌生,想當初在古河村,她也走過不少山路叢林。
身子是弱些,但並不會弱到走點山路就受不了的地步。
說是讓若蘭天笑安排住處,其實楊瑾煜在天謫山是有單獨的院子的,也有伺候他的人。
楊瑾煜的院子在後山紫竹林,離天蒼殿挺遠,三人便邊走邊聊的往那邊去。
若蘭天笑說,他爹的意思是讓楊瑾煜與何言笑分開住,不過他知道楊瑾煜定然不會同意,所以也就不費那個口舌了。
楊瑾煜趁着路上無人的時候,低聲對若蘭天笑道:“你儘快接掌宗主之位吧!”
這句話並沒有避着何言笑與羞花姐妹,幾人聞言都是一滯,若蘭天笑的笑容僵了僵,沒有回楊瑾煜的話。
要讓若蘭擎下臺?
這事不好辦啊!
雖說若蘭天笑是若蘭擎的長子,已經定下將來要接掌宗主之位,可是眼前若蘭擎還不老,定然不會乖乖讓出手中權力。
何言笑見氣氛有些尷尬,甜笑着說:“瑾煜,其實宗主之位不必心急,只要架空舅舅就行了。”
羞花姐妹聞言齊齊點頭,都覺得何言笑此言有理。
楊瑾煜對若蘭天笑這麼說,不是逼着他們父子倆反目嗎?
這樣不好。
楊瑾煜瞧了瞧同樣點頭的若蘭天笑,嘆了口氣道:“是我着急了,這樣的確不妥,還是按笑兒說的辦吧。”
若蘭天笑聽楊瑾煜鬆了口,感激的看了何言笑一眼,點頭道:“還是笑兒想的周到啊,架空我爹,我已經在着手了,不過……”
“罷了,回去再說。”楊瑾煜打斷若蘭天笑道。
這時候,從前面過來幾個弟子,見了若蘭天笑與楊瑾煜遙遙行禮。
二人回了禮,繼續往前走,便說些無關痛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