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月翻了個白眼,沒搭理宋婧柔,反正宋婧柔就是盼着何言笑倒黴就是了。
何言笑吩咐花雲一連拿出十張圖樣來,胡緒林都能說出名字,還說的頭頭是道的,讓敞廳內的衆賓客都有點相信他了。
可是當花雲拿出第十一張圖樣的時候,胡緒林卻卡了嗓。
“胡管家,繼續說啊。”何言笑柔柔的笑着催促道。
“這……”胡緒林眨巴眨巴老眼,有點心虛的看向身旁的全翁,這張圖樣他是真沒見過啊!
“胡管家,你看全翁作甚?這張圖樣你倒是繼續說啊。”何言笑微笑着說,“前十張圖樣,是我給了喬小乙,讓喬小乙拿去鋪子裡給繡娘做的。所以,這十張圖樣會流傳出去,倒是也不奇怪。可是後面的十張圖樣,卻是我隨手畫出,讓我手下的丫鬟做的。既然沒有出我的屋門,自然也就傳不出去。所以說,到底是誰偷了誰的圖樣,這可不好說啊。”
何言笑的一番話,將不利於她的情勢瞬間扭轉。
宣忻梵狠狠地剜了一眼何言笑,心說這小賤人還真有招啊,竟然自己偷偷藏了圖樣做衣裳!
全翁這時候卻沉默了。
那十張圖樣的確是他找人買通了天嬌女兒坊的繡娘盜出來的,可是沒想到何言笑竟然還藏着一批圖樣,這回可就說不清了。
這時候胡緒林可是急的直跺腳了,他這次可是玩漏了,人家拿了那麼多圖樣,他卻只認得其中的十張,剩下的他都不認得,這要怎麼將假的說成是真的?
“來人,將剩下的圖樣都拿給胡管家看,看胡管家還能再說出一二不。”何言笑笑着說。
“不必!”全翁突然出聲,老眼陰霾的盯着何言笑道,“誰知道你這些圖樣是哪裡來的,說不定又是偷了誰家的!”
“呵呵呵呵……”何言笑聞言發出一陣銀鈴般的輕笑,點頭道,“全翁說的也有點道理。那這樣吧,我現場爲大家畫圖樣,若是有一個人說我畫出的圖樣在哪裡見過,再能說出個令人信服的理由來,我就認輸。”
羞花姐妹得了何言笑的吩咐,收起那些圖樣,搬來桌子,鋪上文房四寶。
敞廳內衆人見何言笑竟然要現場畫圖樣,無不驚奇的站起身張望着。
站在場中央的全翁與宣忻梵二人臉色異常難看,從他們倆進門發難到如今,何言笑一直都是笑眯眯的,說話也溫溫柔柔的,顯然是有恃無恐。
這樣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她肚子裡到底裝了多少東西?難道就沒什麼東西能難住她?
何言笑不負衆望,潑墨揮毫之間,一個個簡筆圖樣很快畫了出來。
雖然只是墨色線條畫出的衣裳首飾圖樣,不過仍是讓衆看客大爲驚奇。
爲什麼呢?
因爲何言笑畫出來的圖樣,不僅是古代的,還有西方的晚禮服,日本的和服,清朝時期的旗裝等等等等,簡直讓衆人看花了眼。
全翁與宣忻梵看着何言笑揮毫不停,一個個從沒有見過的圖樣躍於紙上,衆賓客還拿着她的圖樣互相傳看,竟是沒有一個人能說出個一二來。
這些圖樣上的衣裳,他們是真的沒見過啊!
全翁心裡越來越沉,因爲何言笑畫出來的那些圖樣,縱然他在宮中呆了多年,見多了各個小國的使者,卻仍是沒見過這些圖樣上的衣裳。
這個小賤人的腦袋裡到底裝了多少不爲人知的東西?
全翁這麼琢磨着,便隱在人羣之後慢慢往外退走。
他可不想將自己的老臉都丟盡,還是走爲上策。
宣忻梵與胡緒林見全翁要走,也跟着偷摸的往外走。
他們這趟來就是爲了陷害何言笑,可是如今眼看着陷害不成了,他們還留在這裡作甚?
何言笑正埋頭畫着圖樣呢,也不曾擡頭看誰,忽然嘴裡說道:“全翁,別急着走啊,我畫的圖樣你不過來看看?”
正偷偷想溜的全翁身子一僵,圍着何言笑看圖樣的衆賓客齊齊轉頭看向全翁,敞廳內頓時一靜。
全翁與宣忻梵還有胡緒林三人,被衆人給晾在了當場。
何言笑又畫完了一張圖樣,放下毛筆擡起臉看向已經退到敞廳門口的全翁三人道:“全翁,宣忻梵,你們明裡暗裡多次算計我,我都接着了。今日你們又來我的賞春會搗亂,可見你們是容不下我了。既然你們容不下我,我也容不下你們,你們還是早日回京過你們的逍遙日子去吧。左右我在青州呆着,與你們京城的人不相干,何必再繼續自取其辱呢?”
何言笑的一番話,將她與西京商會的一番齟齬說得清楚明白,在場的衆賓客面色各異,敞廳內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然而何言笑仍是不罷休,繼續道:“今日青州城的所有權貴都在,我何言笑就把話說清楚好了。今後我在青沁兩州的生意,一旦出了亂子,我就會把這筆賬記在西京商會頭上。你們若是想與我爭鬥到底,我何言笑奉陪!”
這番話說得夠霸氣,讓隱在暗中保護何言笑的楊瑾煜等人在心裡齊齊叫了聲好。
就該這樣!怕他作甚!
衆賓客滿面驚異,都在心裡暗歎何言笑口氣夠猖狂。
何言笑小小的人兒,亭亭玉立在桌案後,看着臉色鐵青的全翁與宣忻梵二人的目光滿是戲謔。
對,是戲謔,她身後有楊瑾煜,有衆多天謫山弟子,她有何好怕的?
再者說,宋源不是也力挺她嗎?
“好個小丫頭!口氣真夠猖狂啊!”全翁陰沉着臉一甩袖子,“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他便大步走了。
宣忻梵與胡緒林也急忙跟着走了,帶着他們帶來的一羣侍衛。
山下有五千官兵呢,他們帶的這點侍衛還不夠人家打牙祭的。
看着上門找茬的全翁灰頭土臉的離去,敞廳內的衆賓客心裡翻了個個。
看來這小丫頭不簡單啊!敢和西京商會正面叫板!
郝家三兄弟看着何言笑的目光卻滿是讚賞,特別是郝翊嵐,那是滿臉的笑意,似乎他已經看到了何言笑將西京商會從青州城連根拔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