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還賣給他們?”張忠疑惑地看着兒子。
張小寶點頭。
張忠想了想,沒再說什麼,他知道自己兒子的本事,做起事情向來天馬行空,又如羚羊掛角,既然兒子說能賣,那一定可以賣,就看怎麼個賣法了。
一行人回到了衙門的時候,衙門中還有人沒有把東西運走呢,何倉計在那裡等着,他不僅僅給別人發東西,同樣要幫着看着剩下的東西。
別的米麪什麼的不能挑,拿一袋走就行了,可雞剩下來的全是的,肉剩下來的全是瘦的,五花三層和肥的都讓人家給分走了,五花三層的自然不用說,誰都想要,肥的也不差,回去可以靠油,靠油的油吱啦又能直接下酒,又可以包餃子、烙餅。
瘦的一般人不要,張小寶喜歡吃瘦的,正好,還有那黃瓜,挑直的拿,剩下的全是彎彎曲曲的,有的甚至是捲成了個團。
就算如此,剩下來的他也得看着,他相信,只要他一離開,這些東西就全沒了,別的不說,就那黃瓜,這邊最快的也得半個來月才能下來,這段時間,不管是自己吃,還是拿出去賣,都不錯。
等着張忠這些人到來,何倉計自己拿根黃瓜小口小口地啃呢,主薄和縣承一看到他就把眼睛瞪起來,恨不能把他給瞪死,跟回來的文案則是看着那些還沒有分出去的東西出神,再看看張忠,還有主薄和縣承,終於是把過去拿東西的想法給忍下了。
肖縣承一回衙門,直接就對張忠說道:“張大人,你稍等片刻,我到簽押房去拿印,回來咱們就交接。”
張忠點點頭,沒說什麼,他怎麼也要給人家一個把印從懷中拿出來的機會吧,直接讓人去搜也沒用,拙出來人家說是忘記了,事情太忙,你又能如何?
主薄在那裡也把交給他的一部分事情整理好,到時候一同交割給張忠。
何倉計見到正主回來了,馬上迎到近前,說道:“大人,衙門中您讓給東西的人全已經給了,還剩一些,只是”只是挑挑揀揀的,剩下的都不怎麼好,肉是瘦的,黃瓜是彎的,還有雞也是小的。”
“呵呵呵!剩下就好,你又不是不知我家做什麼的,瘦肉就留下來醬,小寶最愛吃,黃瓜彎些做成拍蒜黃瓜,小雞拿去烤了,抱着吃還省事。”
張忠心情好,剛纔不經意間他也看到了妾薄和縣承看向何倉計的眼神,這正是他收攏人心的時候,跟着打趣了兩句。
別的縣令剛上任的時候可能做不到這一點,但他能,他早已習慣了身份上的一些事情,偶爾出了家門,看到莊戶,也能聊上一會兒,哪怕他那是就有七品的官身,就像兒子經常與莊戶的娃子們玩一樣,誰能說莊戶不尊敬主家?
可對於何倉計卻不同了,他可是頭一次與縣令大人這樣說話,以前的文縣令,從來都是冷麪以對,激動地說道:“大人,您這是馬上要交接了?大人,咱們縣現在最爲重要的事情就是那條河。
一直能連到京城的那個,忘了,您知道的,從您那家中過去,那河現在兩岸的地方值錢啊,大人,您可千萬要小心了,不然那地被賤賣了,咱們衙門更沒有錢了。”
何倉計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咬着牙的,哪怕主薄就在那裡站着不時用眼睛偷偷瞪他一下,他也給說了出來。
張忠方纔就看到了,知道是這麼回事兒,但從何倉計的口中說出來,給他的感覺就不同了,他現在更加確定,這個姓何的小官是準備投誠過來了,否則想要騙自己信任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說出來。
對着何倉計點點頭“這個事情確實重要,我記下了。”
這邊說着話的工夫,肖縣承從那簽押房中走出來,手集託着一方印,黃銅做的,沉甸甸的,不捨地放到了文案上面,對着張忠說道:“大人,這便交接吧。”
張忠把兩封信拿出來,相互驗證過後,把大印和一個交接的文書拿起來,從此刻開始,他就是華原縣的縣令了,準備與兩個人玩一種勾心鬥角的遊戲。
張小寶和王鵑這個時候也來到了發東西的地方,一個人拿着一根黃瓜在那要啃着。
“小寶,看樣子你爹不好辦啊,竟然兩個人是一條心的,是不是得先使用離間計?”王鵑一隻手拍着米袋子問道,拍了一手灰。
“用也行,不用也可,收拾兩個小人物而已,若是說對付一些尚書宰相什麼的,我得準備周全,到時也六。丁一澡證定能行,但對付他們兩個衆樣的,不值得費二心思,他們兩個也不算小了,一個看上去快三十,一個二十五六。
若是主薄是二十五六,我還真的擔憂一下,許多宰相都是年輕的時候從這一個位置上開始做起的,雖然沒聽過他的名字,可惜年輕的那個,竟然是縣承,從八品下,有他熬的。
最主要的事情,他們兩個與文縣令還是一起的,若是他們不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文縣令身上,他們也沒什麼事情,上面的人對這種事情早已習慣,收拾的是文縣令,他們還得幫着穩定華原縣呢。
誰知他們推了,膽子太小了,這樣的人以後別指望在被提升了,除非他們遇到了貴人,不然誰敢提他們,提上去了,萬一自己犯事兒了,他們繼續把責任推到自己的身上?”
張小寶給王鵑分析了一下,王鵑也承認這點,官場上的事情有時候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關鍵時候給上官落井下石的人,沒人會去用。
“那你下一步要做什麼?商人都被你給看起來了,總不能就那麼一直看着吧?”王鵑又問道。
“當然不能那麼做,人家是來投資的,我們得好好招待才行,讓二牛領着他們到小河那邊看地方,告訴他們,買地可以,要竟價,還得說出來買地以後要如何的經營,交多少的稅。”
張小寶剛纔就已經小好的辦法,這時正好說給王鵑聽。
王鵑在那裡考慮了一會兒說道:“竟價可以,如何經營也成,但是交多少的稅似乎已經固定了吧?你敢讓你爹私定稅?”
“不敢,還有兩隻狼在那裡盯着呢,可他們要做買賣,那兩邊都是良田,交罰款總行了吧?只要他們佔着,就可以按年來罰,一年罰一次,畢竟每年都要種地啊,這種行了吧?”
張小寶說出了另外的一個辦法,王鵑聽後點頭“狠,這種招也能想出來,就是用罰的錢代替稅了,那準備罰多少呢?罰錢也是有規定的吧?”
“得看看地可以種什麼了,說他種小米,一畝罰個幾貫錢就頂天了,可如果我說種木耳呢,把木頭插在田裡,上面產木耳,你說一畝地罰多少?冬天中青菜呢?就算別人知道了這個法子,蔬菜的價格也不會便宜了,本身的成本就大。”
“那我知道了,看樣子就是佔良田的事情得先堵住縣承和主薄的嘴,讓他們不去說縣令同意佔良田。”王鵑算不出來種木耳應該罰多少,她到現在也不知道每根木頭的產量,得讓石榴去算才行。
“不堵,得給他們說話的機會,讓他們主動來對我爹說佔那良田的事情,慢慢來,別急,先把二牛找來,我告訴他怎麼做。”
張小寶又咬了一口黃瓜,嗚嗚地說道。
張小寶和王鵑在這裡邊吃邊說,那邊張忠已經成爲了縣令,要查看已往的一些個賬本還有典獄的記錄,現在縣中的牢房當中,竟然關押了一百二十多個人。
他不相信這麼多人都犯了事兒,而且還是那種要關起來的罪,上一任的文縣令不知道弄了多少的冤獄,現在就得一點點的清理了,該放的放,該往上送的往上送,使了錢逍遙法外的也得抓回來。
還有那過去差的賬,一筆筆的都能弄明白了,就憑着原來的縣令、主薄和縣承一條心的做法,賬不知道亂成什麼樣了。
張忠這樣的做法,讓主薄和縣承反而是放下了心,到了放置這些東西的地方,一羅羅的往這邊拿,堆在那裡像小山一樣,上面落滿了灰塵和蜘蛛網。
“大人,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裡了,您可千萬保重身體,因了就睡一會兒。”肖縣承看着那些個東西,想笑又不能笑?只好忍着,還關切地說了一句。
“恩,放在這裡吧,我自會一點點看,從明天開始,衙門可以問案了。”張忠沒有去碰那些個冊子,只是掃了一眼,就對着主薄和縣承說道。
“一切聽大人您的吩咐,那我們兩個就先回去了,大人晚上是否也在?”主薄在旁邊問了一句。
“不在,晚上我到金來樓去住,等過些日子衙門後面的院子修好了再搬回來,晚上若是有急事兒的話,可以到金來樓找我。”
張忠實話實說,看看外面的天色,招呼一聲人,讓他們幫着把這些冊子給送到金來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