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一頭。巍巍悠悠。亭臺小樓供人遊。水頭,潺潺柔甲,朵擼竹篙觀岸走。心一頭,欣欣愁愁,且聽稚兒唱漁舟。
“姿,爹,這裡,在這裡。”
小羅水碼頭處,一羣小娃子揹着包在那裡準備向山那邊去,聳中的一個女娃子看着水中的船,突然對着其中的一隻喊起來,等那邊站出箇中年人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望過來的時候,這才揮揮手,轉身對着身邊的其他娃子說道:
“我家,一會兒喊迂來,帶你們到我家看看,我哥做的烤蝦仁好吃。”
“微微,在船上睡覺舒服嗎?”旁邊一個與這個微微差不多大的,六、七歲的小孩子好奇地問道。
“恩,差不多,晃晃就睡着了。”微微望着自己的家被撐過來,把身後的揹包拿到前面,打開從中往外翻東西。
“微微,怎麼跑這來了?”船划過來,中年人對着微微問了一句。看見微微身旁還有別的孩子,這才放心。
微微高興地往前湊湊,讓船靠過來。等着船到了近前,把包中的東西開始往中年人和自己的哥哥手中遞。
“哥,爹,這個是我上學堂半月考的時候得的,有五個松花蛋,三個鹹鵝蛋,還有一尺綢子,還有一套過家家的新玩具,被我換成菩子了。給我娘,這十個銅錢,也是獎我的。
爹,下個月不用給我去交錢啦。我學的好,他們不要錢,還給我東西,爹,也不要給我做衣服,學堂給做。”
微微把東西一樣樣遞過,遞一樣說一樣,又指了指自己胸口上繡着的五個種子,其中的一個是發芽的“微微現在有一個芽了,半個月,認了一百一十三個字。他們說,除了柳兒姐姐,就是微微認的最多最快。”
中年人把東西挨個接過,聽着女兒的話,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半個月錢,送女兒去念書,花了整整一百文,包吃住又多拿出去五十文。僅僅半個月,女兒又給自己家拿回來這麼多東西。
兩種蛋加上一尺綢子,也得二十多文錢,近三十文,又拿回來十文。還有一根暮子,這個誓子至少得四十文才行,全算上,就是半個。月的唸書錢和吃住錢。
還有下個月開始,就不用再拿錢,衣服也給做,半個月沒見女兒,白了些,也胖了些,張家莊子可能這麼做麼?難不成女兒偷別人的東西了?
想到這裡,中年人剛把臉沉下來,準備冉一下,那邊就過來一個身穿張家內院衣服的人,手上還拿着一個小袋子。
“您就是微微的父親吧?我是張家內院三星雜事,這次帶孩子們出來看看,見見外面的人和事。原本準備回去的時候再找您這隻船,您的船總在水雲間轉,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這是微微的另一份獎品您看一下。”
雜事把袋子遞過去,又說道:“以後微微不用您再出任何一文錢,任何一樣東西,由張家主家來管,打漁用不上太多人,那個您的兒子陸峰。若是願意,張家可以給安排個事情做做。
“啊?這是鹽?得有五斤。”張年人接過東西只一摸就知道是什麼了,再打開看看,更加確認了裡面的事物,他知道,這裡的鹽被州中管着,說貴不貴,說賤也不賤,好在平時吃的不多。
官價每鬥十到十五文,等自己去買的時候,每鬥有的是三十文,有的是四十文,五斤的鹽合二十文。但這鹽和平時吃的不一樣,這是細鹽。要比平時買的白,有錢也不好買。
再聽這張家內院的人後面的話。似乎女兒微微在那邊享福了,連帶着兒子也可以找一個新的事情做。
“爹,孩兒想去做事,賺錢補貼家中所用。”中年人旁的兒子反應快,別的東西還不重要,張家說給找個事情做,就絕對不會是平常那麼隨處自己就能找到的,這種好事兒是妹妹給帶來的,可千萬不能錯過。拉着父親的胳膊提了一句。
中年人並沒有因爲別人一句話而同意,又問道:“不知我家微微有什麼好的?”
“您放心,張家不會害微微,微微半個月學的東西比別人兩個月加起來還多,以前她還沒有學過,人又機靈,不死板,故此,張家纔有了這個決定。”雜事耐心地解釋道。
兒子看父親還在那問,着急了“爹。張家想要害咱們,還用使什麼手段麼?”
“哦,對,張家人好,那不知道我兒能做什麼事情?”中年人這時也想通了,憑藉張家的勢力,只要自己的家還在這條河上,心乖漆害他們。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何必轉卜大圈。
??“三水縣有三個工坊,其中有一個食品加工工坊,原來的管事有些應付不來,主要是處理海鮮和淡水魚蝦的技巧不行,聽微微說,陸峰在這方面比尋常淡家厲害,可以到那邊做水產加工的管事,不知可否?”
雜事直接就送了個管事的位置出去,雖說不是工坊的總管事,權利也不小了,責任同樣大,賺得自然也多。
微微在那邊唸書也知道些事情。一聽說哥哥當聳事,高興地對父親說道:“爹,那個管事一個月有五百文的工錢,逢年過節還給東西,吃穿住行,也全管啦,幹十天活。可以停一天回家看看。”
“真是這樣?”中年人沒想到張家直接給了這樣一個位置,回頭看看兒子,怕兒子做不來。
峰兒迎着父親的目光說道:“爹。孩兒去試試,實在不行回來繼續打魚釣蝦。”
中年人終於是鬆動了,點點頭“好。那我兒去試試,這位雜事,若是我兒惹出了什麼麻煩,找我,我一人擔了。”
雜事也鬆了口氣,沒想到給別人安排個好點的地方幹活也這麼費勁。若不是微微,纔不管你兒子呢。
“您放心,陸峰只要不在加工水產的時候下毒,就不會惹來任何的麻煩,明日,讓陸峰去找李家莊子找那邊的管事之人,便可去做事了,我這還要帶着孩子們繼續玩,告辭。”
雜事解決的事情,對着中年人拱拱手,摸摸微微的腦袋,向回走去。
“爹,我去玩了,到那邊的湖去玩,您撐船也能過去。”微微把自己的揹包重新背上,對着父親說了一句,也跟着回去了,碼頭上其他的小孩子還想着上微微家看看,見雜事兒沒有這個意思,也知道打消了念頭。
等着一衆娃子走遠了,船艙中才出來微微的娘,方纔她不好露面。有男人和兒子在,她只能守在船艙當中聽,聽到女兒說用玩具換了個管子給自己,還抹了幾滴眼淚。
“娘,孩兒有事情做了。”峰兒一看到母親出來,高興地說道。
“好,到了那邊好好做事兒。可不能給你妹妹丟臉,人家對咱們好。全是因你妹妹。”微微的母親也知道張家爲什麼如此做。
中年人心情也不錯,把手上的誓子送過去“夫人,看,這是閨女給你賺的。”
“什麼夫人,老太婆一個,快把東西給臨水第一家送去。”微微娘搶過暮子,面色一紅,扔下句話,轉身又艙了。
中年人稍微一撐,船像小魚一樣,轉個方向就朝着臨水第一家而去,一竿子連轉帶推,把船控制到了完美的地步,只這一竿子,便能鎮住不少在這邊搖船的人,中年人嘿嘿一笑,嘟囔道:“咱陸家人都有那麼一手呢。”
覓食配偶的季節裡,田中的蛤蟆不管白天晚上地叫着,有的人悠閒地傾聽,有的人覺得煩躁。
張小寶和王鵑就屬於悠閒的那一夥人,兩個人在衙門後面那家人住的地方游泳,第二進的那個挖了坑的院子就是他們兩個以後的院子了,院門會在別處重新打開,這裡只留個小門。
他們兩個在家中的位置重要,許多內院的人商量事情要過來,這纔給了個二進的院子,除了前門衙門。後門花園那裡,旁邊還有一個角門,可以讓人直接過來找張小寶與王鵑。
榆樹村的煤炭正在戶車車地裝着。用船運走,送到張家莊子那裡。用來冶煉東西,半個月而已。旁人還沒有關注到,也未曾插手。
兩個人躺在水上,手中拿着心情煩躁的李殉寫過來的信,信中說。沒有人去點火,也沒有人大量收購木頭,問張小寶,其實就是問他想象中的高人,是不是算錯了。
“小寶,算錯了嗎?是不是咱們把敵人想差了,並沒有那涇水河中的人來搗亂。”王鵑也有點不確定,這等了半個月了,河這裡沒有任何的事情。
張小寶微微一笑,說道:“前幾天換成我,我也不會動手,沒有作用。還會提前暴露自己,再過兩天。冬小麥就可以收割了,那是最考驗運輸能力的時候。
收割的快慢與運輸的速度,決定了糧食價格在小幅度上面變化時誰能利用賺更多的錢,我再寫一封信,上游最後還是會連到涇水,讓李殉加派人手在那裡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