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大人。他們來一看到挑着那麼多嘛把來,馮常功旁邊的衙役就紛紛喊了起來,他們知道,能夠點那麼多燈籠在晚上行船,一定是上面派來的人,別的人可沒有這樣的大方,尤其是商人,能省就省。
馮常功也朝着那邊看去,臉上露出了一絲放心的笑容,這個時間趕的太好了,可以讓自己安排一下他們的住宿問題,然後就去找李林甫商量該怎麼辦。
遠遠看着船,一時還到不了近前,馮常功想了想,親自帶人往前迎。
此時船頭上就站着李林甫和崔日知兩個人,崔日知站的靠前一點,李林甫微微靠後,顯得非常謙遜。
“這裡就是他們的工地所在了,沒想到晚上竟然也有人在幹活,不錯,以後這裡一旦起了工坊,當地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了,上縣或許還能變成最繁華的地方呢。”
崔日知也同樣看到了遠處的火光,還有在那裡搖曳的人影,對身側的李林甫說道。
“正是,崔大人以後可要多多拿主意。到時候把這裡建設好了。”李林甫一路上都是這麼低調,把自己的位置給擺的很正,一點也沒有與崔日知作對的樣子。
崔日知其實也是沒話找話,張王兩家建設的時候向來如此,就是白天晚上都有人幹活,輪班倒,度快呀,但是卻非常耗費錢財,尤其是火把還有晚上供應的吃食。
可誰讓人家有錢呢,這種做法就是最典型地用金錢來換時間 非常好用,但捨得用的人卻不多。
崔日知很喜歡和李林甫說話,因爲他在說話的時候,能夠感受到自己受到了尊重,對李林甫的印象也越來越好。
聽到李林甫附和自己,嘴角微微上翹,又說道:“李大人,不知道你對以後的縣中事物有沒有什麼想法?”
“回大人的話,下官想的是,只要張王兩家定下來的規矩就不耍去反對,下官可沒有本事做的比張王兩家更好。”李林甫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繼續說一切都憑大人做住這樣的話,必須得說點什麼,同時也是爲了試探崔日知。
剛纔還很高興的崔日知這時又把笑臉給放下來,用鼻子出了輕微的哼哼聲,說道:“李大人也不用妄自菲薄,其實張王兩家做的事情都是有套路的,如今我也知道一二,到時候還能夠幫着補補他們的疏漏之處。
畢竟張小寶不能整天都跑到這邊來,那自然會有思慮不周的地方,往後李大人可要幫着本官多想想,一點錯都不能犯,哪怕是張王兩家也不行。”
“是。經大人這一說,下官確尖想通了。張小寶厲害,但是他總不能在褒信縣的時候還照顧到新蔡縣,下官以爲,可以接過任之後,好好問問具體的計劃”好在其中找到疏漏的地方,加以完善。”
李林甫還是那樣的恭敬,同時也能提出點自己的想法,當然他的想法都是順着崔日知走的。
只不過他的心裡卻根本沒那麼想,張王兩家的行事要說套路確實有,那就是想辦法利用當地的自然資源,然後根據當地的具體情況來安排,一個是基礎建設方面,需要抓起來,另外一個就是民生。
但這樣的套路在每一個地方就不能都學着具體的那樣做了,必須要隨時調整,就好象是朝廷那邊,真說起來也有套路,一個是想辦法讓大唐的百姓生活逐步提高,一個是對外的時候要小心謹慎,第三是在錢財夠用的情況下,做出更多的安排。
這樣的套路說了跟沒說是一樣的。
真以爲張王兩家做的事情那麼好模仿?如果是那樣,現在就不會有無數的中縣和下縣。
如是想着,李林甫對崔日知已經有了更多的瞭解,那就是比較自負,在這點上可以進行利用。
崔日知還不知道自己僅僅兩句話就暴露了弱點,還在幻想着到時候找集來張王兩家買賣中的毛病,然後給補充一下。
是的,僅僅是補充,而不是直接反對,那他還不敢,補充也不錯,可以讓張王兩的威望不那麼高,別人一看。哦,原來張王兩家也會有做錯事情的時候,而崔日知自己就能夠提高下名聲,一舉兩得。
兩個人談論着以後的事情,馮常功已經帶人來到了行進的船隻旁邊的岸上,一面跟着往下游那邊的一個碼頭走,一邊喊道:“船上的可是崔大人李大人和顏大人?下官馮常功,迎接來遲。”
說是下官,其實馮常功馬上就要升了,有個前提的條件,那就是他別被人找到毛病,不然就不是升到什麼地方,而是能不能保住官位了。
“崔大人,岸上的人是新蔡縣的縣令馮常功。”李林甫聽到聲音,對着崔日知說道,同時也向岸上看,那裡有人點燃火把照亮。看不清楚馮常功具體長的什麼樣子,只能知道那裡身穿官服的人是他。
崔日知也扭過頭去觀看,看一眼,就不在關注,而是對着李林甫說道:“李大人,如此的時候,他不在縣中歇息,跑到這裡來迎接,又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會過來,估計是天天看,天天等。
我等前來上任,可不是讓人等的,而是想要讓當地的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李大人說說,這般等着,白天的時候他還能起來處理公務嗎?怎樣爲百姓做事?”
崔日知此番過來就帶着張說的想法,不讓對方的人順利升上去,正愁怎麼找麻煩呢,沒想到對方送來了一個機會,高興。
李林甫也是抱怨起馮常功,老實做事兒多好,非要獻殷勤,難道就不清楚這次過來的人有專門針對他的?還沒接任呢,就先被抓住一處疏漏,自己更被動了。
想了想,李林甫沒有給馮常功說好話。同樣順着崔日知的說法來說:“大人所言不差,這馮常功的心思沒有放到公務之上,竟然會爲迎接一個官員而耽誤休息,待下船後,本官一定好好教他一番。”
“教就不必了,我等如今的身份可是不能教他的,只要上書把事情告知,兒 崔日知好不容易找到次機會,叉怎麼可能輕易解咒,混要用此事一舉把馮常功給拿下,奏章一送上去,就會到張說的手中,想來這樣“嚴重,的事情,張說不會放過。
李林甫這時不得不爲自己爭一點話語權了,說的很好聽“崔大人,下官覺得,該教是一定要教的,不能因爲品級不夠或是相等就放過他,教完再上書,看看朝廷怎麼說。”
“恩,好。”崔日知這下也不反對了,只要李林甫願意跟自己一同上書便可。
還不知道自己眼看要倒黴的馮常功依舊在岸上跟着跑,口中不停地說着好話,哪怕對方沒有人應聲也行。
結果他跑的度趕不上船順流而下的度,船先到了地方,他還在那裡氣喘吁吁地兩腿緊倒騰呢。
等他跑到了碼頭時,崔日知和李林甫已經上了岸,身後還跟着接替縣尉個置的那個姓顏的。
“馮縣令,你可知罪?,小不等着喘不上來氣的馮常功把話說出來,李林甫就大聲喝問,把馮常功嚇了一跳,這下更喘不上來了,在那裡乾着急,眼睛看着李林甫,不知道這個應該和自己一夥的人怎麼一下船就先對付起自己來了。
旁邊的縣尉連忙找了點水,遞給馮常功,讓其喝着。
李林甫也不等馮常功問怎麼就有罪了,直接說道:“你夜中不在衙門休息,跑到這裡等待接任的官員,想是一連多日在都是如此吧?那本官問你,你白日時該如何辦公?難道這邊還有什麼事情需要你看着不成?本官定要上奏
聽到李林甫的話,馮常功終於是緩過來了,原來是這樣啊,看樣子一定是對方的人提出來的,李林甫是在幫自己。
如果這裡沒有工地的話,他還真的說不出來什麼,但那裡還在熱火朝天地幹活呢,想都不用多想,他就解釋起來。
“大人您可是冤枉我了,哪裡是什麼迎接接任的人,我就是在閒也不能做出那樣的事情,本官可能做的還不夠好,但絕對是一心爲民,這裡可是有工坊在建設,本官擔心有人突然出了事情,或是在建設的過程中挖地挖出來水,讓堤破了。
若真是那樣,縣中的百姓什麼時候才能過上好日子?我在這裡也不是一直盯着,累了就睡一會兒,醒來後,就想想,應該怎麼做,可以讓新蔡縣的百姓日子在短時間內變好,配合張王兩家繁榮本縣經濟。”
這話說的好聽啊,讓人聽着心中舒服,至少李林甫的心中就舒服了,心中高興,臉還是沉着教道:“想法是好的,但是絕對不能好高務遠,要塌塌實實,不要以爲一個地方的經濟在短時間內就能變好。
只要把自己該做的做了。那就是一個好官,否則很容易好心做錯事兒,要多注意休息,身體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整個新蔡縣的,對於這種睡覺不定時的事情,以後要改
“是,是,我知道了,一定改,爲了百姓而保重身體,下官知道錯了,下官。
“馮縣令,在這裡可是遇到什麼麻煩的事情?此地有住帳篷?。崔日知的好心情沒了,聽李林甫和馮常功兩人一人一句地那麼說着,剛纔要治罪的事情,好象變了,變成應該表揚。
這哪行啊,再說下去,估計自己也得陪着上書一封,好好誇誇馮常功纔可以,這絕對不是自己要達到的目的。
聽着兩個人在那裡說,都聽噁心了,很想吐,太不要臉了,打斷,不能讓他再說下去。
馮常功鬆了一口氣,連忙回道:“有。有帳篷,可是帳篷通常是爲了給累的百姓住的,不如還是連夜回到縣中的好,那裡也有地方,不用與百姓搶。”
馮常功既然決定做一個不獻媚的好官,就開始一口一個爲了百姓,根本不想讓催日知在這裡,因爲這裡說話不方便,容易讓人偷聽,回去一安排,那就都分開了。
崔日知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已經累了,就想早點睡,在船上睡覺不舒服,好不容易堅持到了地方,準備早點休息,安穩下,沒想到對方又用剛纔的理由給拒絕了。
李林甫在旁邊暗中偷笑,沒想到這個馮常功會如此有意思,看情形。新蔡縣應該找不到什麼麻煩,自己也就能輕鬆輕鬆,等了解之後再收拾人。
崔日知不好在這個事情上多說,只好無奈地上了車,晃盪着朝縣城中走去。
用了一個多時辰,都已經半夜時分,這纔在半夢半醒間被喊起來,下車進到安排的住處,倒在榻子上呼呼過去。
李林甫也同樣被安排好,還有那個姓顏的縣尉。
安排完所有人休息的事情,馮常功不得不找到李林甫這裡,想要把李林甫喊起來說說最近的事情,包括自己怎麼得罪了張小寶和王鵑。
本以爲李林甫能夠睡去了,結果一到地方,現李林甫身上的衣服都沒換,正坐在那裡等待着,不時地喝口茶水。
“李大人,下官來了。”馮常功恭敬地說了一句。
“坐,說說縣中的事情小不要有任何的隱瞞,否則就算是神仙來了也幫不了你李林甫知道對方會找過來,微微頜,讓對方坐下來慢慢說,自己雖然也困,可必須得忍着,不然容易出事情,明天早上或許就沒有工夫了。
“是馮常功坐在旁邊,開始對李林甫說了起來“事情是這樣的
正如李林甫要求的那樣,馮常功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說了,一點主觀的想法都沒加進去,連自己怎麼得罪的張小寶和王鵑,用的什麼計策,對方沒反應等等,絲毫沒有遺漏。
他知道這次派來的官員分成了兩派,有人想要收拾自己,有人想保自己,一旦把重要的事情漏掉了,不僅僅自己完了,上面的人也同樣麻煩。
李林甫慢慢地喝着茶水,也不打斷馮常功的話,聽馮常功在那裡講,聽着聽着,臉色就沉了下來,等聽到最後那一天張川”王鵑離開!前盅到的道十以及說的話之後,他的額頭順刊了汗水。
顧不得擦,着急地問道:“那個叫如夢的道士真的那麼說的?說是參天造地,三皇五帝的事情,你找來的追夢道士都能幹?張小寶和王鵑那天你得罪了他們之後,並且又用了計,他們沒有找你的麻煩?。
“是,就是這樣,這下好了,以後追夢說什麼,當地的百姓都能信服,只要不涉及到工坊就沒有問題,張小寶和王鵑估計是還沒想到對付我的辦法,只能幹挺着
說起這個事情,馮常功顯得還很高興。
“三皇五帝的事情追夢都能管?你找他過來幹什麼?那是三皇五帝啊。比起當今的聖上如何?,小
李林甫恨鐵不成鋼地問道,並強調三皇五帝四個字。
刷的一下,馮常功也流汗了,那天如夢說了不少的話,他又一直想着怎麼算計張小寶和王鵑,把很多事情忽略了,如果是換成朝廷中的百官,早就反應過來了。
如今聽李林甫強調四斤;字,他終於明白了,如果有人把事情給捅上去,再加點話,那自己就完了,可自己沒有問皇帝的事情啊?原來在這裡等着呢,那如夢不是什麼神仙。
想到此點,馮常功臉色蒼白地李林甫央求道:“李大人救我。我沒有讓他過來說皇帝的事情,就是看看地方
“你說沒有就沒有?追夢在你這邊住了那麼多天,誰知道你暗中有沒有讓他做此事?哎呀,我要被你害死了,我都不敢去主動招惹張小小寶與王鵑,你偏偏看他們不順眼乾什麼?要引河就引吧。
他們不是那種只爲了自己的利益,不管別人的人,我明白,你是不服氣他們兩介”想要比一比,還敢說人家沒有動手,同安郡王已經上了一次奏章,專門說的你的事情。對你非常不滿意。
這次崔日知過來,可不僅僅是上任那樣簡單,需要你給收拾掉,好計,張小寶果然是張小寶,此一計用的好。把你給架起來,然後借刀殺人。
他們已經動手了,就因爲你,他們纔會在這邊建工坊,目的是把新蔡升上縣的功勞搶過去,至少不讓你佔了。並且讓人來爭搶個置,如今你看到了,朝廷兩邊的人把三品和四品的官派來當縣令和簿,你說新蔡縣有多重要?
怪不得張小寶和王鵑走了正常的渠道上書,而不是用飛鴿,就是要讓張說了解新蔡縣的事情,怪不得他們提出來的名單上面都是我們的人,他們是想引誘張說在安排人的事情時插擊我們。”
李林甫下船的時候還認爲馮常功很聰明,此刻再也沒有了那樣的想法,聰明的人做不少的傻事,想對付張小寶和王鵑。還得罪的那麼狠,真要讓他一個七品的縣令對付了,那真是笑話,天大的笑話。
那兩咋小半大的孩子,跟人精一樣,其看過他們算計別人,就沒看他們吃過虧,就連皇上那裡也是如此,要個地方,又是劍南道,又是東北那邊,結果被安排到了豐州,等他們家過去人高興地建設的時候,才知道,人家當初想的就是那裡。
轉了好大一個圈,終於是把所有的人都算計進去了,這樣的人如果可以輕易對付,估計太陽明天就能打西邊出來。
李林甫心中想着張小寶和王鵑這一回的佈局,感嘆不已,換成自己也未必能做到,好計,如果不是過來,聽完馮常功的話,自己一方的人還以爲張小寶和王鵑是向着自己一邊呢,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馮常功傻了,聽李林甫的分析,還不算太笨的他,終於明白張小寶和王鵑的一系列動作要達到的目的,不是沒動手,是早就動手了,只不過自己沒看出來,如今懂了,卻不知該怎樣應對。
“李大人,還有沒有辦法?他們就爲了對付我,便拿出錢財到新蔡修工坊?真是爲達目的而不擇手段
馮常功求助起李林甫來。
李林甫聽過馮常功的話,氣樂了“你算個屁,人家真想對付你有更好的辦法,更直接的手段,他們是真想讓新蔡的百姓生活好點,畢竟新蔡離褒信縣近,如果把新蔡也拉起來,兩縣就能互相依託,共同展。
本事,這纔是真本事,當他們會只爲你一個人付出如此多的代價?那你也太小看他們了,皇上及朝堂上的官員也不會那麼重視他們了,收拾你異不過順手而已,更主要的是把張說牽扯進來,張說上次撥了他們送上來的加入封禪的名單。
聽人說張說還不只一次在皇上的面前說過他們兩個的壞話,你把自己想的太高了,醒醒。”
馮常功被說的一文不值,是又害怕又憋屈,坐在那裡,低個頭也不再出聲。
李林甫同樣不說話,一口一口地喝着茶水,眼睛看着一個地方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長長地吐出口氣。對馮常功說道:“辦法有一個。但不知能不能成功
“是不是關乎於崔日知?得想把他給穩住?”聽到有辦法,馮常功感激地看向李林甫問道。
“和他沒關係,就是十個崔日知我想保你也能保住,他那個人好對付,關鍵在於,張小寶和王鵑恨你恨到什麼程度,若他們就是想收拾你,我即便出手,成功的可能性也不會大。弄不好把我自己也搭進去,很危險。
你說你怎麼就得罪他們了?不如你先讓人過去試探一下,看看他們怎麼說,如果他們鬆口,我這裡就好辦了。你先回,今晚也別睡覺,好好想想,我也考慮下,天亮之前給你去信。
記得派人去褒信縣,馬上就派,讓人過去把你說成孫子,命都快沒了,就別在要一張臉,懂不懂?。
李林甫給馮常功出了個妾意,並讓其離開。
“懂,這就去,孫子,我就是孫子馮常功答應着,心中沒底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