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下純一郎的邀請讓小貝很高興,再聽到其說的建設游泳場地的事情,馬上說道:“好……像有點問題。”
心中正期待着的竹下純一郎被小貝一句大喘氣的話弄得差點噎到,極力壓制自己的慾望,不讓其表露出來,問:“有點問題?”
“對,對呀,具體是什麼問題,我們需要開會討論一下。”小貝在看臺上坐直身子,眼睛儘量去看游泳池。
“開……什麼會?”竹下純一郎感覺小貝與平時看起來顯得不正常,似乎有事情隱瞞。
“開什麼會?對,你問的正是開會需要討論的,會議內容有三點,第一,我們開個什麼會;第二,爲什麼要開這個會;第三,如何開好這個會,你……你知道吧?”
小貝說話的時候儘量不讓自己眨眼睛。
竹下純一郎:“……!”
“看,游泳五千米的預賽要開始了,你們先看着,我們失陪一下,去開會。”小貝伸出嫩嫩的小手指指游泳池,儘量讓自己的笑容真誠,方起身離開。
竹下純一郎被弄迷糊了,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又嘀咕道:“五千米的游泳也有預賽?”
一羣孩子離開看臺,找到一個體育館的休息室,小貝長出口氣:“哎呀,差點被看出來,張芳,你在後面拉我了?”
張芳使勁點頭:“他不安好心,想要偷我們的技術,過去建設,最後會留給他們。”
“啊?哥哥的故事中不是說能給外面建比賽的東西一般還要給人家錢嘛,是宣傳我們的好機會。”小貝把事情往故事裡套。
“故事中人家自己也有技術,而且還有其他人能夠花錢買產品,日本人就算有錢買得起產品咱也不能賣他們,對不?”張芳提醒着。
其他幾個孩子腦袋同時一點一點的,包括盼兒兄妹倆,至於他倆懂不懂則不重要。
“哦~!呦吸,日本人滴良心大大地壞了,好懸把我給忽悠過去,分明是小看我的外交智慧,欺人太甚,我把他們當人看,他們居然把我當猴子耍,咱們想個辦法,不好好收拾收拾他們,他們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小貝兩手掐腰,忿忿不已。
衆孩子深以爲然,小貝在外交上讓人算計了,那就是自己等人被欺負一樣,自己一幫兄弟姐妹在屬於自己的特長領域上玩不過別人,豈不是說明其他人更廢材?
於是一幫小傢伙開始就此事討論上了,直接拒絕是最簡單的方式,但,孩子們覺得那不屬於張王兩家的行事風格,會弱了哥哥、姐姐的名頭。
既然日本人想算計,那麼就要玩出來計中計、計連環、將計就計,好一解心頭之恨。
“小遠,三十六計最高明的一計是什麼來着?”小貝與兄弟姐妹討論一番之後,得到了個大概的套路,扭頭問起王小遠。
“走爲上。”小遠答。
“人家追,你才能走爲上,日本人敢追麼?換一個。”小貝不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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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敗戰計第一計,美人計,美人一定要美,美到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程度,此計一處,對方通常就是滅國的結果,可是……我捨不得把你送出去呀,你走了以後誰來欺負我。”
小遠說話中見小貝面色不善,連忙在後面加了兩句。
“說正事。”小海見小遠油嘴滑舌地對待自己的妹妹,便不幹了。
“那就是欲擒故縱、無中生有、上屋抽梯、反客爲主,咱得配合着哥哥和姐姐的計劃來做。”有過目不忘本事的小遠張口就是四計。
可是他卻沒有得到其他年歲相差不大孩子所給予的崇拜的目光,衆兄弟姐妹很正常地點頭,意思讓其說細節,似乎他說不出來,別人纔會露出吃驚的神色,彼此太熟悉了,有時也是一種悲哀。
於是九個大點的孩子加上兩個湊熱鬧的又一起嘀咕上了。
兩個時辰後,餓着肚子等的日本人終於重新見到了負責接待他們的官員們,自助餐形式的午飯也開始了。
竹下純一郎幾人無心吃飯,斷着盤子胡亂地夾了一些菜,目光一直放在小貝的身上,想知道關於運動會援建的結果。
智商不算低的他們很清楚小貝回去開會商議的是什麼,絕對與亂七八糟的‘開什麼會’‘爲什麼開這個會’等等事情無關。
“現在小孩子都不好騙了。”山本感慨地說了一句。
“以前的小孩子你也沒騙成過。”山寺跟着說了一句。
“時也、運也、命也,休提,休提。”山本說話間,看到小貝等人每人選了兩素、兩葷、一碗湯和一個果盤尋到位置坐好,也跟着走了過去。
竹下純一郎坐到了小貝的對面,毫無心情地吃了兩口菜,看小貝也適時地停下動作,連忙問道:“會議開的還可以?”
“可以,是商量到日本開運動會提供技術支持的事情,但是遇到了麻煩。”小貝一臉遺憾的表情說道。
“哪裡有麻煩?”竹下純一郎急切追問。
“關於技術人員,你知道的,我大唐需要許多有技術的工匠做事情,突然去日本,爲了一個比賽耗費很多時間不划算,加上有很多珍貴的材料使用,成本太高。”
小貝說完一句又繼續吃飯,使想說話的竹下純一郎只能等待小貝下一次停下動作。
直到吃完了一半的飯菜,小貝才喝口湯停下來,看着竹下純一郎問:“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我……。”沒想到自己會被反問的竹下純一郎愣了一愣,努力地思忖了一會兒方提議道:“第一個問題我認爲好解決,技術人員並不是時刻管着體育比賽建設的事情,他們在路上的時候,依舊可以琢磨他們喜歡的事情,即使是到了我們日本,我們也能給他們提供很好的研究場所。”
“不錯。”山本插了一嘴:“成本的費用方面,我們日本願意拿出來我們所擁有的任何東西,只要你們看上眼就好。”
“真的?那沒問題了,你們選定時間,我們安排人手,但之前的事情要先解決了以後才行。”小貝很痛快地答應下來。
竹下純一郎愕然問道:“之前有何事情?”
“一個是戰犯送到我大唐由我們教育,另一個是割地賠款,咋?你們忘了?你們日本給我大唐百姓造成的傷害這麼快你們就記不得了?很多人的傷口還不曾癒合,即使身體的傷好了也依舊有疤痕留下,心中的創傷更不需多言。”
小貝把眼睛一瞪,做西施捧心狀,感覺像有心絞痛。
竹下純一郎連忙點頭:“記得記得,始終不敢或忘,對對對,把人送來,把地賠給你們,還有補償的錢財以及與巡查使您提供的種子的報酬鮑魚,我等想辦法催催,儘快完成。”
“很好,吃飯吧,不要浪費哦,雖說體育場提供的自助餐不需要你們花錢,但正是因爲它是自助餐,才更需要客人們珍惜食物,吃多少夾多少,不夠的話,廚房會現做。”
小貝指了指竹下純一郎三人面前的餐盤,其上還有不少的食物沒有被吃掉。
竹下純一郎三人哪還有心思吃飯,滿腦袋全是把大唐的技術人員騙到日本的事情,等到了日本,哪怕是花出再大的代價,也要想辦法把技術人員留下,如果最終也留不住,至少也要多讓大唐的技術人員在日本呆上一段時間。
望着面前剛纔胡亂夾的菜,三人登時犯愁了,有許多菜他們不喜歡吃。
“我前段時日所見的自助餐不是如此吃的。”實在不想吃的竹下純一郎對小貝說道。
“哦?不知你在哪裡見的,他們又是如何吃的?”小貝好奇起來。
“泉州,我從日本過來路過泉州的時候補給,泉州的官員一司曹參軍家中舉行宴會,便是自助餐的方式,菜擺在一個很長的拼湊起來的長條桌子上,半個圈的那種。
然後他們用玻璃杯裝上葡萄酒,一邊與人聊天,一邊喝一口,卻從沒有人動筷子吃東西,也沒有筷子,全是刀叉,他們有參加的人跟我說,在此等情況下去吃東西,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張巡查使,您說呢?”
竹下純一郎爲了自己不吃東西,只好跟小貝如是說。
“哦~!很好,那是我家出的故事書中說的事情,我以前請過一些人吃那種形式的自助餐,沒想到居然被人學去了,還學成這樣,泉州的司曹參軍是吧?不錯,謝謝你哦,吃吧,吃完了下午還有比賽呢。”
小貝陰陰地笑了起來,看得竹下純一郎覺得自己的胃一陣痙攣,心也揪揪着,知道自己一不小心把泉州的官員給賣了。
“好的。”竹下純一郎答應一聲,開始低頭往嘴裡硬塞東西,心下則爲泉州的司曹參軍默哀,不用多想,他絕對是死定了,莫說他僅僅是個參軍,即便突然變成州刺史也沒用,更不需要提什麼靠山,那當真是靠山山倒啊。
終於把餐盤中的東西吃完,竹下純一郎揉着肚子擡頭看向周圍,發現別人同樣是把東西吃了個乾淨,似乎都很自覺,只有盼兒兄妹二人沒吃完,可人家剩下的水果,能夠帶着去看臺上吃。
如是一個月的時間,就在日本人與大唐的各種比賽中悄然度過。
實在是沒有什麼可比的,而且被人用炮艦送來的日本戰爭罪犯也到了積利州。
竹下純一郎一行人決定暫時過去看看,然後把鮑魚準備好,等着一同去日本比賽的時候,就是落實割地的事情了。
不管如何,日本暫時躲過了戰爭的威脅,竹下純一郎等人心中還是很高興的。
小貝前腳把日本人送走,隨後就要接待剛剛過來的西南諸部的人。
“哎,外交官是那麼容易當的嗎?總是言不由衷的,心理壓力很大呢。”小貝故作哀怨地嘆息一聲,然後興致勃勃把手一揮,帶着人馬朝碼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