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趙含章顯得理直氣壯,目光張小寶和王鵑的臉上來回看。
張小寶與王鵑不出聲,只是面帶笑容地看着趙含章。
金城公主感到氣氛有點壓抑,問:“鵑鵑,他們要武舉了,你怎麼不馬上答應?”
赤德祖贊旁解釋道:“奴奴,因爲過了午夜,就是明天了,小寶和鵑鵑爲迎接我等應該多有操勞,到現還不曾休息,一會兒還要安排我等休息之地,他們明天要比,正是找準了機會。”
“啊?”金城公主驚訝地張開嘴,看趙含章的時候,目露不善,太陰損了,你們怎麼可以趁人之危?
趙含章被衆人盯着看,頭一點點低下去,小聲說道:“要不……要不再緩緩?來時衆將軍說,兵之事,萬分火急,遇急而將未動,怠軍,則失其先,我回去跟他們說說,明天下午比?”
“你們怎麼能這樣?我等遠來,受迎於京城外,你們找機會算計人,讓我們如何自處?打算讓我們時刻自責自己連累了小寶和鵑鵑?”
金城公主憤憤地出言質問,被張小寶抱着的衣唐普贊,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母親生氣了,他也同樣跟着生氣,瞪着眼睛看趙含章。
“沒,沒這個意思。”趙含章使勁搖頭,又商量着:“緩兩天,兩天,王節度使,你看如何?”
“不錯,兵未戰而先謀敵,好計策。”王鵑笑着誇了句,趙含章覺得非常刺耳。
王鵑接着說道:“不必等,待我們一進城,馬上進行武舉,兵之事,萬分火急啊。”
“啊?”這次輪到趙含章傻眼了。
出來的時候,將軍們剛剛休息不到一個時辰,就爲了研究這個計策,估計張小寶和王鵑要陪着赤德祖贊,就算聽到武舉的事情,立即去休息,也睡不安穩。
可沒想到王鵑竟然直接要比,那將軍們睡一個來時辰,還不如剛纔不睡呢,此刻正是睡得舒服的時候,再爬起來穿衣服,估計連梳洗的時間都沒有。
“將軍們剛睡。”趙含章說道。
“萬分火急,遇急而將未動,怠軍,則失其先。”金城公主反應過來,笑着把趙含章說的話重複一遍。
趙含章一拍腦門:“哎呦我滴娘啊,可真苦了,果然是謀勝者當先謀人,咱的對手是小寶跟鵑鵑,咋沒想到這點呢。”
“呵呵~!”李隆基聽着,突然笑了起來,對趙含章道:“既如此,還請衆將軍不要延誤軍機爲好,朕也去,地方不是選了芙蓉園麼,半個時辰後,朕那裡等衆將前來。”
轉回頭,李隆基又向赤德祖贊問:“是休息,還是一同前去?休息不必去驛館和外事坊,讓小寶派人把你們安排得意居便好,其他人,除了伏侍者,其餘到城外軍營駐紮。”
赤德祖贊看了金城公主一眼,道:“臣去芙蓉園,奴奴帶人先住進得意居,待臣困頓,再回來。”
金城公主點頭,如果只是他們一家人,可以全去芙蓉園,但還有跟來的不少隨從,以及護衛和吐蕃的特產,得有人坐鎮安排。
伸手接過還不捨得離開張小寶懷抱的孩子,金城公主說道:“夫君自去,妾身安排一應事宜,想是小寶和鵑鵑家中使喚之人能做好。”
赤德祖贊摸摸兒子腦袋,很放心地說道:“自是如此,誰不知道大唐三水縣張王兩家的內院貼心,兒子餓了記得讓人安排吃的。”
一行人,就這般剛進城便各行其事,張小寶和王鵑的速度加快,朝着芙蓉園趕,李隆基、赤德祖贊等人也跟隨着。
張小寶跟着一個內院吩咐句,內院馬上用快的速度朝府中趕,回去取東西。
着急的是趙含章,衆將軍不可能睡一起,各回各府,各歸各家,他只能派出去一大羣人分別傳消息,讓將軍們睡下的快快起來,還沒睡過去的,直接出來。
當張小寶和王鵑先到了芙蓉園,泡過熱水澡,又讓內院的人按摩放鬆之時,衆將領們有的是罵罵咧咧地剛出門,有的是臉色難看地走路上,還有的正迷糊着被家人擡着往芙蓉園來。
誰也不敢耽誤時間,皇上都說半個時辰了,必然是半個時辰,否則就是延誤軍機。
等到了芙蓉園門口,遇到的人多,互相指責,互相罵着,都說對方的主意出的不好,不承認自己也跟着參與了。
衆將領來齊了,果然沒超過半個時辰,張小寶和王鵑的人也到了,吩咐回去的人送來一大羅紙,一看就知道是印刷品,正分發,凡是他們兩個一邊的人,每人一份,厚厚的,上頭還有方便查找的便籤。
李隆基要過來一份,與赤德祖贊和高力士同看。
這見便籤上寫有名字, 第 960 章 。
給其代金券,其購買我家物品時,找人與其議價,其明知價地,卻依舊反覆壓價,遇不賣時,其會轉身佯走,如還不賣,其轉頭再以方纔所議低時價購買。
說明其人自負計多,若遇之,可以使小計讓其入局,後將計就計,尋漏破之,破後,再以小計,其依舊能中計,再後,成包圍逼其守,留漏洞三處,讓其突圍,延後慢攻,打亂衆將軍整體戰略佈局。’
李隆基三個人看着,還沒結束就幾乎同時打了個寒戰。
“陛,陛下,後,後面還有。”高力士提醒李隆基翻頁。
李隆基卻不急着翻,而是看向赤德祖贊,赤德祖贊正好也同時望過來,嚥了兩口唾沫,說道:“當時吐蕃輸的一點不怨,這應是小寶寫的,懂了,鵑鵑負責行軍佈陣,小寶管着對方敵將的喜好性格。”
“正是,我當時就納悶。”李隆基擡頭看着不遠處,還打哈欠的張守珪,搖搖頭,道:“我納悶小寶和鵑鵑爲何變得那般大方,專門給將軍們送免費券與代金券,原來如此啊,過真是酒無好酒,宴無好宴。”
赤德祖贊聽着李隆基的話,想起了先前收下的那對兒玳瑁,那玩意確實值錢,但絕對不是好禮,以後自己得精心地養着,估計還得弄到和海水差不多的水,一直把它們養大。
等那時,估計自己也就不能繼續呆吐蕃了,拿着錢財找別的地方過好日子,實錢不夠用,賣一隻,夠幾輩子使了。
看着情報,赤德祖贊突然想到了一個事情,說道:“如此說來,小寶和鵑鵑的情報非常迅速、詳細,各行各業估計都有他們的人。”
李隆基聽到,頓了一下:“正是,他們的情報系統,比起大唐官方的要厲害,厲害到朕每天吃什麼,睡哪裡,說過什麼話他們都知道的程度。
越是這樣,我越安心,有人想算計我,他們會知道,哪怕有人打進宮中,他們救援時也好找對地方,哪個敢我給下毒,估計我不知道呢,他們已先有所動作了,是不是力士?”
高力士連忙說道:“陛下所言差不多,有時臣也給他們透露消息,比如西南小國進貢東西,臣會先告知他們東西長什麼樣,讓他們看看是否能傷了陛下。
還有御廚房做的菜,如跟狀元樓或小寶學的菜,臣會仔細對照,如是御廚自己所做,臣同樣要告訴小寶一聲,讓他看看,長期食用對身體是否不好。”
赤德祖贊一聽兩個人的對話,知道誤會了,或許人家還想着自己挑撥離間,冤枉啊,自己沒那個意思。
同時也心中暗歎一聲,看樣子別人想要用離間計估計是不成了,人家兩個人說的話太明白不過,對小寶、鵑鵑不設防。
尤其是高力士的話,他就敢承認往外泄露消息,還是主動傳出去,李隆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已經不是寵信了,這叫寵溺。
一時間,赤德祖贊後悔剛纔說的話,或許馬上便能傳到小寶和鵑鵑耳朵中,他二人會如何想?
張張嘴,赤德祖贊想要解釋下,又無奈地放棄了,越描越黑,只能期待小寶二度些,別計較。
李隆基也沒繼續說什麼,擡手隨意地翻到了一頁上,這頁上面的標籤寫的是‘賈師順’,翻到的這頁是寫賈師順的 第 960 章 事,那個……要開始了,諸位是不是該各就各位了?”
張小寶依舊笑顏以對,他早知道裴光庭是其中一個,這一次對方都是牛人啊,派出了強的陣容,同樣情報也全收集好了,只是因對方半夜算計,故刻意挑釁。
王鵑也觀察着,人不少啊,趙含章、張守珪、賈師順、楊思勖、蕭嵩、杜暹、蓋嘉運、崔希逸、王忠嗣、宇文融等等,真瞧得起自己,看這意思,估計連一個營的營長也是帶名號的。
張小寶順着王鵑的目光看向宇文融,不等他問,宇文融先開口:“我就是組織後勤,我不會打仗,弄弄糧草什麼的,記積賬。”
“哦,這算是全國抽調了,李林甫李大人沒來?”張小寶真佩服對方,能放下架子請文管來組織後勤,那門李林甫這個組織能力不錯,算賬本事也強的人不應該缺了。
“張大人,我這。”果然,後面聲音傳來,李林甫起身揮手。
張小寶也揮手:“我還真怕缺了誰,反正現大唐事情少,通訊便利,閒着也是閒着,一起玩,熱鬧熱鬧。
按理說,現可以開始了,但是,我要介紹個重要的存給大家認識,他就是水雲,沙盤中,你們要承認他的存,水雲,下來,讓各位同僚看看。”
張小寶對天上喊了一嗓子,天上回了一聲鷹啼,隨後出現了水雲的身影,盤旋兩圈,找到一個枝杈比較好的樹枝,再一次飛上高空,俯衝而下,雙爪抓住那個主幹,咔嚓聲中就給弄斷了。
這還不算完,水雲兩個爪子調整了一下,然後帶着主幹生空,又一次俯衝,直接把樹幹斷點的那個地方給按進了旁邊近處一條小水溝冰和地面接觸的中間。
水雲飛起來,這才緩緩地落他按地上的那個樹枝的杈子上,很合適。
衆人已經見怪不怪了,水雲無非就是給自己做一個站的地方,哪怕他有一天跟人聊天,問人家早上‘吃了麼’也很正常,會說話的鳥很多。
但衆人依舊很嫉妒地看向張小寶,因爲水雲還有一個聰明程度差不了多少的媳婦,紅鸞,人家可以生孩子,一窩又一窩的,全屬於張小寶和王鵑。
“水將軍下來了,我要說的是,他與我們一同作戰,沙盤判斷上,必須要把他考慮進去,他聰明到什麼程度,到時沙盤上諸位將軍就要承認到什麼程度,可否?”
張小寶闡述自己的意思。
“不行,水雲太聰明瞭,不公平。”趙含章還渾身痠疼呢,出言反對。
張小寶看李隆基,讓其幫着說話。
李隆基思忖片刻,說道:“哪有公平?你們用槍炮,還有電臺,鵑鵑用冷兵器,這本身就不公平,你們能說以後你們打的地方,真沒有水雲一樣的存?”
赤德祖贊也幫腔:“就是,鞭炮大唐能夠隨意買到,你們能保證別國的人過來買回去大量的鞭炮,不會做成簡單的槍炮來打仗?別國不能買很多很多鞭炮當成炸藥來使用?”
趙含章不出聲了,確實,誰說鞭炮就炸不死人?看向其他人,希望能夠得到援助。
其他人低頭沉思,隨後張守珪站出來說道:“好,我們承認水雲,但你和鵑鵑不可以搶了我們的電臺之後,接收信號,並按照裡面的傳達的意思部署。
這點你們要承認,咱們使用的是一套單獨的加密體系,別人戰場上得到了,也不可能翻譯過來。
還有,你們得到了槍炮的時候,不能熟練使用,因爲你們沒練習過,雖然我們知道你們對這個精通,但你們扮演的不是我們大唐的人,對不對?”
“對,我們就算是戰場上得到了電臺,沙盤對戰時也不會有場外傳遞情報的人過來告訴我們內容,炮我們打的時候甚至會出現殉爆。
抓的俘虜也按照以前的規則,雙方都問不出來,他們都是寧死不屈,其他的還有什麼改變沒有?如果沒有,我們開始。”
張小寶認同了張守珪的說法,又把規則重說了一遍,問其他人。
衆將軍互相看看,都沒有提出的改變,規則已經制訂得差不多了,如果有需要,臨時也有裁判組來負責。
唯一遺憾的是無法實戰檢驗,因爲實戰現的事情,超脫規則之外,但沒辦法,總不能真打。
李隆基見沒有人再補充,說道:“既然如此,武舉開始,朕也是一個裁判,如果出來了重大的對抗公平性爭議,朕親自來裁決,入場。”
將軍們不管是困的還是處難受情況下的,都向着各自的位置走去。
張小寶和王鵑等人也是如此,一大幫人,走到了自己應該的屋子中,每個人都是一個房間,除非他們的軍隊遇到了一起,才能夠讓他們聚集一塊商議事情。
無數個小屋子中間是一個大大的沙盤,江南道的沙盤,有許多負責各個房間傳達消息的人準備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