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還是頭一回聽他說起師傅的事情,先是一愣,然後發覺於海山離開村子外出闖蕩的這十年,她真的對他是知之甚少,也就平日裡於海山說的那一心半點,可是這對夫妻二人來說,是遠遠不夠的。
她便追問道,“你師傅?怎麼從未聽你說起過?”
於海山當時也沒有怪她管得寬,反而耐心給她解釋道,“當年我離京回村,我以爲我這輩子再也不會來京城了,也不會是那什麼勞什子的風光將軍,又怎麼會同你說這些?”
“而這回纔剛一回家,你又生兒子,一天到晚忙的焦頭爛額的,哪裡有時間陪我去見師傅。我這不,瞧這孩子稍微大點兒了,纔想着要和你一同去看看他老人家嘛。”
夏梨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她們那有一句話叫做,一日爲師終生爲父。
於海山的父母早逝,這位師傅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定非同一般,既然於海山如今已經要領了自己去見他,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雖然於海山說的是過些天,但是一連三四天過去了,於海山都沒有再提此事。
雖然說是如今沒有仗打了,但是於海山還是在軍中任職的,時不時還要去校場上操練將士,因此,也只有每五天一次的休沐纔有空。
又過了兩天,纔到了於海山休沐的日子,天氣倒也不錯,天朗氣清的。
於海山便讓人備了馬車,將小寶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家三口坐上馬車,而丫鬟們則坐了後頭的一輛,一行人出了郡王府。
走了許久,夏梨透過馬車車窗的縫隙瞅着外邊,發現他們是朝着城門的方向走去,才問於海山,“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於海山擔心她在馬車裡顛着,便把她朝着自己的懷裡拉了拉,“自然是要去城外,師傅喜靜,住在京郊十里外的流雲莊。”
夏梨自從那日在廣華寺救了美姨之後,便再也沒有出過京城了,自然也不知道流雲莊到底是什麼地方在哪裡,只是應了一聲就抱着小寶乖乖的窩在了於海山的懷中。
於海山瞧着她乖巧的樣子,又擔心一直抱着孩子會胳膊痛,便接過了孩子自己抱着。
就這樣一手摟着自己的大寶貝兒,一手抱着自己的小寶貝兒,他便像是擁有了整個世界,內心無比滿足,嘴角也露出來一抹微笑。
走了大約有一個時辰,馬車才停了下來,倚着於海山的夏梨已經睡了過去,於海山輕聲喚她,“媳婦兒!媳婦兒!”
夏梨這才悠悠地轉醒,發覺已經到達了目的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下。
流雲莊之所以叫流雲莊,只是因爲他的莊主叫做沈流雲。而這位叫做沈流雲的,也就是傳說中於海山的師傅。
於家的馬車停到了門外,沒多久就有門房的小廝迎了過來。
這小子大約是新來的,並沒有見過於海山,但是瞧着他衣着不凡,便也不敢失禮,問道,“不知道閣下是誰?來我流雲莊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