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氏的突然出現,以及這番話,讓王氏額頭冷汗淋漓,只覺得好似掉進了冬日的冰窟裡,看着樓氏的笑臉,王氏只覺得遍體生寒。
“娘,你先回去。”蘇離上前一步,將王氏搶了回來。
樓氏看着蘇離,臉上笑的更燦爛了。
在外人面前,樓氏要做足了功課,演好她京城第一好婆婆的戲,尤其是在蕭澤天面前。
“阿離,你娘真是好福氣啊!”樓氏笑吟吟看着蘇離,而後對蕭澤天道:“天兒,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親家母這般的守節婦人,定能教出同樣守節的女兒。不像那些男人死後就念着改嫁的女人,自己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教出的女兒肯定更加放蕩。”
王氏的臉色更差了,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好。
這年代雖然不禁止寡婦再嫁,但是被樓氏這麼一說,好似王氏若是改嫁,就連帶着連女兒的名聲都變得放蕩起來。
樓氏將王氏的臉色看在眼中,心裡非常得意,心裡涌出一股子報復的快感:王氏,你不是想改嫁去風流快活嗎,本夫人偏偏不如你的意,不讓你如願以償!氣死你!
就在樓氏得意洋洋的時候,忽地從人羣裡竄出來一個小小的人兒,擋在王氏面前,指着樓氏的鼻子道:“你幹什麼詛咒我姐夫死?”
樓氏低頭一看,見一個粉雕玉足的小人兒,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瞪着自己,滿臉的氣勢洶洶,胖乎乎的手指指着自己,嚴肅的質問。
樓氏一頭霧水,這哪裡冒出來的小孩兒?
“你這小孩從哪冒出來的?本夫人什麼時候詛咒你姐夫死了?本夫人連你姐夫是誰都不知道。”樓氏道。
林小五手叉腰,護犢子一般護着王氏,好似個小大人,瞪着眼睛指着蕭澤天,道:“他就是我姐夫,我剛纔明明聽見你說我姐姐會守寡守節,那你不是就在咒我姐夫死嗎?”
樓氏噎了一下,她剛纔就是打個比方,可誰知卻被這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小破孩抓住話柄,硬是給曲解了!
可這蕭澤天就在眼前,正和樓氏關係敏感,樓氏不得不趕緊解釋了一句:“你胡說什麼,他是我親生兒子,我怎麼可能詛咒他死!唉,不對,你叫我兒子姐夫,你這小孩是誰呀?”
林小五看着樓氏,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這個壞女人,剛纔死死抓着娘,不讓娘走,還說了一大通屁話,惹的娘臉都白了。
面對樓氏的質問,林小五立馬跳出來道:“我是我孃的兒子,阿離姐姐的弟弟,秦王姐夫的小舅子!哼,你這種詛咒自己兒子死的女人也配當人孃親?!”
林小五說完,邁着小短腿,氣勢洶洶的衝到那牌匾面前,指着那牌匾道:“這要求我娘不能改嫁的東西,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樓氏一聽,心裡竊喜,心說這不知死活的野小子,應該就是王氏那姘頭的兒子,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弄死這小子,看王氏怎麼跟她那姘頭交代。
於是乎樓氏立刻喳喳呼呼,做出勸解的樣子,對林小五道:“你這孩子,你看知道那牌匾是誰賜的?是皇后娘娘啊!你這樣說皇后娘娘賜的東西不是什麼好東西,就等於是對皇后娘娘不敬,藐視皇家!這可是要殺頭滅族的重罪呀!”
原本樓氏不說,大家也不會把個五歲孩子說的話當真,可樓氏偏偏一頂藐視皇家的大帽子扣了上去,這罪名就是想洗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