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現在怎麼辦？”
“他越是提前，我越是高興，他想要早些給我送銀子，那再好不過！”元明珠看向劉掌櫃：“劉掌櫃，這些時候就辛苦你了，我們必須加快進程，免得又出現什麼幺蛾子，還有，醫學大會舉辦的地方，我已經想好了，就在東湖。”
醫學大會突然提前，元明珠開始忙碌起來，一邊安排人分發請帖，一邊去找尉遲瑾商量事情。
如果她僅僅打算辦一場別開生面的醫學大會，那也就算了，可她心裡打着其他主意，自然要勞心勞力些。
接連忙了數十日，元明珠總算能停下來喘口氣，她躺在牀上，有些不想動，口中唸叨着：“尉遲瑾，你殺了我吧，好讓我歇歇。”
尉遲瑾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當我不累嗎？這事情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都不知道，我幹啥要跟着你忙裡忙外的。”
他已經兩天沒睡了。
元明珠用手撐着腦袋，衝着尉遲瑾一笑：“要不怎麼說，你是我的好哥們呢？”
“我看你將我當成你養的一頭牛還差不多！”
“尉遲瑾，你可真有自知之明，來，小瑾牛，叫一聲給你的主人我聽聽？”
尉遲瑾：“……”
……
褚久林提着酒壺，從窗前經過，瞧見站在窗口，認真看書的兩兄弟，眸光微閃。
陳星奕擡眸時，瞧見了站在窗外的人，笑着打招呼：“褚先生。”
褚久林提着酒，猛灌了一口，轉身離開，像是沒有瞧見先前的情形似的。
陳星奕垂下頭，繼續看書。
元小寶擡眸看了褚久林離去的身影一眼，又低下頭。
過了兩日，褚久林想喝酒時，發現腰間的酒壺空了，正要起身，打算去買酒時，一瓶酒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擡頭，就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元小寶。
“你叫什麼？”他不客氣地接過酒，仰頭灌了兩口。
“元凌。”
元凌，是李先生後來給他改的名字。
“元凌，元凌，好名字。爲什麼非要留下來？”
“信你。”
褚久林自嘲一笑，下一瞬，面上發狠，將酒罈砸在地上：“我他孃的自己都不信我，你憑什麼信我？”
元小寶神色平靜地看着他發火。
“說話啊？”
元小寶沒有說話，而是轉身，走到一邊，找來了掃帚，將地上的碎片掃了。
褚久林默默地看着。
陳星奕就站在幾步外。
看着他掃完之後，褚久林道：“我還要喝酒。”
陳星奕扭頭跑開，片刻後，提了兩罈子酒過來。
褚久林奪過酒罈，發泄似的，再次砸在地上！
“還掃嗎？”
仍舊掃。
掃完了，他繼續砸，砸完了，他繼續掃，一整個晚上，他們都重複着這樣的動作，直到天快亮時，褚久林終於砸不動了。
“你還砸嗎？”元小寶神色平靜地問。
“你他孃的還是大戶人家的少爺？這麼多酒，不要錢嗎？”
“我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少爺，我只是一個窮小子，不過你要是還想砸，我就是乞討，也給你求酒來。”
褚久林的眸光一滯，生平第一次，拿一個人無可奈何。
“你若是不想砸，我走了。”
“我他孃的沒力氣了，你眼瞎啊？”
元小寶轉身離去，走了兩步後，停了下來，“阿姐說，人這一輩子，只要自己不放棄自己，不管落到怎樣的境地，那都不算輸！”
褚久林猛然擡眸，看着他離去的身影，久久不曾收回目光……
元明珠推開門，一眼就瞧見了，站在門邊，可憐巴巴的一大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