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雖然戰亂不休,可民風還是相對開放,每年七夕,臨溪城內的永定河邊,都會飄滿河燈,有錢人家會在河對岸放煙火,一戶接着一戶,像是成了約定俗稱的習慣,河另外一邊就成了最佳觀賞煙花的地方,每年都會聚集不少人。
上回她回去的時候,梅娘就與她提過,說是今年七夕,想來城裡看煙花。
她當時答應了,差點將這事給忘了。
考慮到鋪子裡有不少適婚的青年,元明珠很是大方,給鋪子裡的人放了一天的假,算是犒勞這段時間的辛苦。
元明珠收拾了東西,正要回家時,忽然瞥見了樓梯口放着的一封信,她四處看了看,走了過去,拿過信,當看到上面的內容時,臉頰一紅。
明晚,永定河見,只你和我。——鴻霖
元明珠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藥鋪人來人往,她竟然不知道這封信是什麼時候放在這裡的。
想到明晚她要陪梅娘他們,元明珠心裡又有些發愁,可心裡又有些期待。
懷着這樣的心情,元明珠回了家中,翌日,陪着一家人來城裡觀賞煙花。
元明珠也摸不清自己什麼心情,平日裡見面倒沒有覺得,知道他在七夕約她,竟然忍不住打扮了一下。
說是打扮,其實也不過是穿了件新衣,帶了點尋常不曾帶的首飾。
弄好了後,又覺得不妥,索性又換回原本的模樣。
梅娘擡頭,見元明珠從屋內出來,仍舊做平日裡的裝扮,當即皺了皺眉:“你這孩子,難得出去轉一圈,怎麼也不曉得打扮自己?”說着就將元明珠拉進了屋裡,好一番捯飭,再出來時,元明珠就變了樣。
梅娘未出嫁前,家裡的條件不錯,一些胭脂水粉,也是常用的,只是後來嫁了人之後,就用的少了,雖然好些年沒碰那些東西,手法還是熟練的。
元明珠的膚色本就好,白裡透紅,抹了點胭脂水粉後,更顯得模樣俏麗,再加上梅娘特地給她挑選了一件水紅色的衣裳,更加襯出了元明珠的嬌媚動人。
她出來時,柳兒都看的有些愣了:“沒想到,明珠姐稍微一打扮,竟然這麼漂亮。”
柳兒感嘆了一句,也沒能擺脫被捯飭的命運。
片刻後,瞧着姿色動人的柳兒,元明珠總算覺得舒暢了些。
柳兒和元明珠一對眼,也將梅娘拖進了屋裡,隱約間聽到梅娘不好意思的聲音:“我都這麼大年紀了,就不用打扮了?”
“娘年紀哪裡大了?好好打扮一下,也讓別人知道,娘有多漂亮。”
片刻後,幾人再出來,活脫脫三個姐妹花。
梅娘先前還有些不自在,漸漸也就放開了,難得一家人在一起,如此高興。
趙淵趕車過來時,一擡頭,就看到了站在三人中間的元明珠。
眉如遠黛,眼如秋波,脣紅齒白,水色裹身衣衫,更襯得膚白貌美,身段玲瓏,一時怔在當場。
煙花盛宴是在晚上,一行人去了城裡,先去逛了一圈,中午的時候,一家人在風滿樓吃的午飯。
尉遲瑾正和幾人談着生意,忽然瞥見了一道上樓的身影,當即眸光一閃。
元明珠不過是出去方便了一下,回來的時候,就遇到了尉遲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