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珠彎腰的時候,懷中的東西掉落出來,她低頭,就看到了砸在書契和字據上的荷包,伸手撿起,輕輕的摩挲着,腦海中迴盪着那人拿出荷包時眼底的留戀和不捨。
她仔細端詳片刻,低喃一聲:“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算了不想了。”
元明珠輕笑一聲,找來一個小箱子,將書契、字據還有那個荷包,一併鎖了進去,藏在了安全的地方,然後出了家門。
元家二房。
江氏已經醒來,斜側着身,躺在炕上呻吟,只要想到剛纔的事,胸口就發悶,連帶着那點心絞痛的毛病都要犯了。
周翠花瞧着老太太的模樣,給元亦萍遞了一個眼色,元亦萍眼睛一轉,立刻道:“奶,明珠姐也太過分了,她怎能那樣和您說話?分明就沒將您放在眼裡!”
“可不是?想想那丫頭囂張的氣焰,我就氣的吃不下飯。”周翠花嘀咕了兩聲:“說來也奇怪,明珠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哪裡能想到這些話?”
周翠花話落,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你說什麼?”
周翠花嚇得一哆嗦,擡起頭,訕訕一笑:“娘,我沒說什麼,你定然聽錯了。”
“我讓你說!”江氏吼了一聲。
元亦萍一副氣不過的樣子,跑到江氏面前哭訴:“娘,你不說,我可要說了,免得咱也憑白被欺負了,還要受這等委屈!”
江氏斜眼看着元亦萍。
“奶,你這幾年,多待在城裡,不知道大娘有多過分……”元亦萍將先前發生的事,顛倒了黑白,全部推倒了梅孃的身上,江氏聽了,氣的胸口亂顫,“豈有此理,我還沒死呢,她真當我不存在了嗎?”
“娘,這還不是更過分的,更過分的是——”
“什麼?”江氏的目光瞬間落在了周翠花的身上。
“兒媳無意中得知,大嫂曾去給明珠那臭丫頭算過一卦,說她是‘煞星’命,專克家里人,這麼大的事情,她知道了,不但沒有說,竟然還瞞着,分明是想包庇那丫頭,將咱家人都給剋死啊!”
江氏瞪大了眼睛,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神色間極爲難看。
周翠花見江氏如此反應,心中還有些訝異。
娘——
似乎有些震驚過了頭——
不過轉念一想,周翠花又高興起來。
娘越在意這件事,豈不是意味着,那丫頭離死期不遠了?
“這話屬實?”江氏的神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面上的怒意似乎也少了幾分,然而那雙眼睛卻陰沉了起來。
“娘,千真萬確。”
江氏微微眯起眼睛,咬牙切齒地道:“好一個狠心的丫頭!”
“大伯和大寶哥已經被磕死了,娘,我好怕下一個會是我。”元亦萍說着,就往周翠花的懷裡鑽。
周翠花趕緊將女兒抱住哄着,口中低喃着:“亦萍別怕,娘絕對不會讓那丫頭傷害到你的!”
“娘,她那樣的人,還活在世上幹什麼?既然她那麼喜歡大寶哥,不如讓她去下面陪大寶哥好了?”
瞬間,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了元亦萍的身上。
元亦萍的眸光一閃……
從江氏房中出來,周翠花立刻將女兒拉到了自己房中。
“娘,你說奶會不會——”元亦萍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周翠花輕笑:“你就放心吧,你奶那眼裡容不得沙子,更何況——”周翠花的眼底笑意更深:“那個臭丫頭,保證活不到明天!”
窗外,一道小小的身影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