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確認了此女子是田秋香之後,男子俯身將田秋香拽住他腳踝的手一一掰開。旋即將她扶了起來,輕輕拍打她的臉,問道:“田秋香?你怎麼在胤東?”
她一直是田家一案中漏的欽犯,自田家出事時,當他看到她的畫像時,他才知道,原來前幾個月爹抓來與他成親的女子竟然就是田秋香,念寒的王妃。
前幾日,爹傳來消息說是南宮景軒已經斬了她的父兄,她這是逃出來的麼?難怪弄得一身是傷。
“救我……救我……”
這時,田秋香忽而在慕容清風的壁彎中動了動,她眉頭緊鎖,卻難掩那股強烈的求生意識。
“你放心,我會救你的。”慕容清風俯了俯身子,瘵她橫抱在懷,然後,隨着她身子的移動,那根掛在她脖子上的金色玉石就這般毫無跡象的滑了出來。
田秋香的衣襟本因着連日來的摩擦有些破爛不堪,隱藏在衣衫之下的肌膚吹彈可破,白玉般無暇,男女有別,慕容清風本不該凝眸觀望,可是那金色玉石着實震驚了他的眼眸。
他旋即將田秋香放了下去,擡手將她脖頸之上的金色玉石給扯了出來,仔細凝望一看,那玉石打磨得十分光滑,盈彩水亮,之上有些細碎的金色紋路,整個玉石呈淚滴形狀,最讓他震驚的是那個玉石上面刻着一個“若”字,清晰而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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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清風在看見那塊玉佩時,黝黑的眸中滑過震驚,不可置信,最後被一抹狂喜所代替,他急忙從自己頸項上掏出一塊玉偑,那玉偑的顏色與田秋香脖子戴的那一塊如出一轍,他的這塊玉石也呈淚滴形狀,不同的是,玉石上刻的是個“香”字,玉石中央被剜去了一塊,握住若字玉偑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他將田秋香那枚玉偑鑲嵌進了自己的玉偑之內,卻是正好填上了中間那方空缺,吻合處圓潤細密,沒有一絲縫隙。
“真的是你,香兒,終於找到你了,你知道我與爹找了你多少年麼?整整十七年啊,十七年……香兒……”
慕容清風倏地將田秋香抱在懷裡,眼眸深深地闔了起來。
欣喜與悲慟交替盤旋,致使慕容清風回府的腳步都變得踉蹌起來,當他將田秋香抱入山莊之後,即刻派人修書給了尚在嶺南的父親,他要將這個喜訊快快告訴父親,父親知道後定然會十分興奮吧?
將田秋香安置在了廂房之後,慕容清風便找人來爲她把了脈,醫士說她內臟創作比較嚴重,估計需要休養一些時日方能徹底清醒。
在府中休息了一段時間之後,因着三大派泰山比試的時日提前了,而這一次,大師兄要遲些日子到,而二師兄又書信來說有事脫不開身,倘若大師兄與二師兄都不能按時到來,那麼他就必須成爲西華山派的領頭人了。
田秋香在出發那日仍舊沒有醒來,慕容清風剛剛將她尋回,自然不願將她留在府中,遂帶着她一路趕往泰山而去。
到得西華山之後,當他橫抱着田秋香進入西華山弟子爲他們準備的廂房時卻見一身綠衣的念梅婷婷立在了院門口。
念梅遠遠地便瞧見了念逸,她見他懷中抱着一名女子,遂上前問道:“三師兄,這個女子是誰?”
念逸回道:“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我前些日子才找到她,她受了些傷我不放心將她丟下便將她帶過來了。”
念梅俯身看了過去,只見念逸懷中的女子肌膚白皙似玉,睫毛長若蝶翅,雖脂粉未施,卻仍舊雙珥照夜,煜煜垂暉,閉上眼眸的她已然這般雪顏花貌,如若睜眼,那還不明豔動人?
念逸脣邊微微扯了一抹淡笑,他擡了眸,黛色中蒙了一層相思,似是憶起什麼人一般,只聽他道:“她長得很像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便過世了,我不太記得她的樣貌,只是經常看到她的畫像而已。”說道這裡,他又搖了搖頭道:“那時我怎地就沒有發覺她與母親的相似之處呢?莫不是真被爹打暈了頭麼?”
念梅朝念逸笑着說道:“三師兄,恭喜你找回親人。”
“對了,”慕容清風擡步抱着田秋香往房間行去,轉身問道念梅:“大師兄因着何事遲來?”
不提大師兄還好,一提到大師兄,念梅的心都快要碎了,盈亮的烏眸瞬時變得黯淡無光,期間還平添了一抹哀傷之色,她垂了睫毛,緩緩說道:“聽他的侍衛說是有事去嶺南了,比試當天應當會出現的。”
自從念香死了之後,大師兄便不怎麼搭理她了,後來皇后娘娘又在他面前提起立她爲妃之事,他更認爲自己在皇后娘娘面前邀寵,便更是對她不理不睬了,這幾個月,她如同活在煉獄一般,從小以大,大師兄從未這般對待她過,這讓她的心如置冰窖之中,冷得她瑟瑟發抖,時常都會在午夜夢迴中被噩夢驚醒。
念逸似乎察覺出了念梅話中的哀愁,他蹙眉問道:“念梅,可是有什麼傷心事?”
念梅胸口起伏得厲害,隔了好一陣子方纔平息,她眨了眨眼眸,說道:“三師兄,念香歿了。”
“什麼?”念逸一聽,手上一僵,旋即將田秋香放置在牀榻之上連聲詢問道:“你說什麼?念香歿了?何時的事?”
“有幾月了,當時念香本要離開燕北的,不知爲何皇后娘娘知道了太子哥哥的事,她認爲太子哥哥是因着念香而死,大師兄的頭髮因她而白,遂命人抓獲念香,那晚我與大師兄趕去時已經爲時已晚,念香的屍體都被御林軍統領燒成了灰燼。”
如此噩耗不禁讓念逸沉痛萬分,他蹙眉搖頭道:“怎麼可能?她怎會就這般沒了呢?”
他與念香接觸不多,但是與她的接觸卻是讓他刻骨銘心,猶記得那夜那個手持銀針的女子在傷口之上飛針走線的神情,那時那事雕刻在心猶如昨日,而今,卻有人告訴他,那樣一個鐘毓靈秀的人兒就這般沒了,這讓他情何以堪,又如何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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