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晉書瞧着江柔停下來了,疑惑地偏頭望向江柔,琥珀色的眸子充滿了擔憂,聲音溫和,“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杏花順着江柔的目光望過去,就看到一個男人扶着池公子從青·樓裡面出來。
即便江柔這樣的千金小姐,對於那種地方還是知道的,臉色難看的要命。
池航衣衫滿是褶皺,在江柔的印象中,無論池航穿什麼樣的衣服,都是乾淨利索的,卻很少有這個樣子。
被人從妓·院裡面給背出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是說的這個意思嗎?
他不是對林穀雨忠貞不二的嗎,現在竟然也會有這樣一天。
杏花望着池航那個樣子,擔憂的望向江柔。
只是江柔的表情有些不對,這個時候不應該是生氣嗎,爲什麼小姐還笑了?
晉書也沒有聽到江柔說話,順着江柔的目光望去,視線落在那個白色衣衫的男子的身上。
徐峰。
他怎麼在這裡?
林穀雨坐在貴妃椅上,一襲白色的衣裙,頭上斜插着一根銀簪,手裡飛快的打着絡子,時不時的擡眼看向外面。
徐子軒跟着豆沙兩個人都已經睡覺了,這都亥時了,以前池航再怎麼晚回來,也沒有這麼晚過。
昏暗的燭光,靜靜的灼燒着。
小畫瞧着林穀雨忍不住的打着哈欠,開口說道,“夫人,您要是困了話,就先回去睡覺吧。”
“我不困。”林穀雨輕輕的搖頭,手裡的動作並沒有一絲的停頓,想了想,擡眼望向小畫,“給我倒一杯水。”
小畫點點頭,起身去倒水了。
小雪停下手裡的動作,望向外面,外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個時候,老爺應該回來了呀。
小畫剛剛將茶水端過來放在林穀雨面前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
林穀雨原本的睏意這一瞬間消失不見,猛然坐直身子,偏頭看向外面。
“夫人,我去瞧瞧。”小雪說着,連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池航不知道他是怎麼從房間裡面出來,也不知道是怎麼樣上了徐峰準備的馬車,整個人暈暈沉沉的。
如果不是徐峰扶着他的話,池航估計都站不穩了。
林穀雨瞧見徐峰揹着池航進來的時候,一進門,那個酒味就那麼大,眉頭忍不住的緊蹙着,擔憂的叫道,“池航哥?”
池航擡眼望向林穀雨,眼神熾熱。
“穀雨,我們回去睡覺。”池航說着,勉強地推開徐峰,就要拉着林穀雨的手。
不知道爲什麼,全身發燙,身子軟綿綿的。
他心裡是那樣想,但是卻有心無力,身子不受控制的朝着下面載去。
“夫人,我扶着公子進去休息。”徐峰溫柔的說道。
“在那間房間,真的是麻煩你了。”林穀雨說着,跟着徐峰一起進去,等着徐峰將池航放在牀上,這才感激的將徐峰送出了門。
“對了,”徐峰站在門口,猶豫的說道,“今日白天有些忙,也沒有問子軒的情況,他今天有沒有唸書?”
說到唸書,林穀雨抿脣淡淡一笑,接着開口說道,“子軒很乖的,下午自己一個人在看書,我就是想要問問,子軒需要單獨請夫子,還是跟着我們村子的夫子一起唸書?”
在聽到林穀雨這麼說,徐峰的眉頭微微一蹙,平日裡都是他教子軒唸書的,既然已經決定了讓池航幫着子軒,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幫着池航。
“跟着村子裡的夫子一起唸書。”徐峰微微一笑,語氣平靜,“現在他年紀還小,等着再大一點的話,專門請夫子。”
“那好。”林穀雨笑着應道。
徐峰想了想,從腰間的錢袋裡面拿出銀子,遞到林穀雨的面前,“夫人,這段時間,子軒就勞煩您照顧了,這個是他這段時間住在您這裡的租金。”
聽着徐峰這麼說,林穀雨忙搖頭,“沒關係的,不需要錢的。”
徐峰又不能直接將錢遞給林穀雨,眉頭輕蹙着,猶豫了一下,“那我明天給公子吧。”
送走了徐峰,林穀雨這纔回到房間。
第一次見池航喝酒喝得醉醺醺的。
林穀雨的眉頭輕蹙着,走到浴室裡面,端出來一盆水,拿着巾帕沾溼了水,走到池航的身邊,有些無奈的說道,“你怎麼喝酒了,渾身上下都是酒味。”
池航微微睜眼,昏黃曖·昧的燈光打在林穀雨的臉上,顯得整個人格外的柔和,說不出來的感覺。
伸手握住林穀雨的手,腦子裡面莫名的想起池業說的話,池航心裡有些亂糟糟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四弟竟然抱着那樣的想法。
“怎麼了?”林穀雨一臉納悶的池航,猶豫的開口說道。
忽然間,林穀雨聞到一些刺鼻的胭脂水粉的味道,眉頭忍不住的緊蹙着,擰成一團。
猛然伸手將自己的手抽回來,林穀雨拿着帕子就要起身離開。
身上這麼濃重的胭脂水粉的味道,說不定是去了那種地方,意識到這一點,林穀雨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林穀雨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她應該相信池航的,不應該懷疑的。
有的時候感情和理智就是分開的。
理智上林穀雨是相信池航的,但是感情上卻覺得池航可能有問題。
緩緩的轉身,林穀雨坐在池航的牀邊,伸手將池航的衣服解開,沒有說話。
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幫着池航擦身子,即便是心裡不舒服,卻還是任命的幫着池航擦着身子。
看着林穀雨那個動作,池航恍惚間想起兩個人最初在一起的時候。
林穀雨幫他擦着身子,那個時候他害羞,不願意讓林穀雨碰他最隱私的地方。
現在,他倒是很願意林穀雨幫着他做那些事情。
“穀雨。”池航抓着林穀雨另外一隻手,似乎只要她在身邊,他的心裡就舒服了。
林穀雨眼皮微微一擡,措手不及的撞進池航那雙幽井般的眸子。
“怎麼了?”林穀雨的聲音忍不住的顫·抖,被池航抓着那隻手似乎變得滾燙。
“幸好你在我身邊。”
池航嘟嘟囔囔的說着,雖然聲音不大,但是林穀雨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林穀雨的眉頭微微一蹙,詫異的望向池航。
池航抓着林穀雨的手,放到嘴邊。
手背上傳來溼熱的感覺,林穀雨的身子微微一怔,疑惑的望向池航。
“怎麼了?”林穀雨眉頭微蹙着,就要收回自己的手,卻不想池航雖然喝醉了,但是抓着她的手依舊是那麼的用力。
“你不會跟着別人走,對嗎?”池航那雙漆黑的眸子一臉緊張的望向林穀雨,輕聲問道。
“不會。”林穀雨覺得很奇怪,也不知道池航今晚究竟到底是怎麼了,不過還是從善如流的回答了池航的問題。
池航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笑的很是天真。
胸口就像是被什麼填滿了一樣,林穀雨原本的不安漸漸的消失不見,心裡暖暖的。
池航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林穀雨一句話都沒有聽懂,池航就睡着了。
認命的幫着池航擦了擦身子,幫着池航收拾好了,林穀雨這纔去洗漱。
第二天林穀雨醒來的時候,就感覺身邊有道灼熱的目光。
順着目光望去,就看到池航支着手笑着望向她。
“昨晚怎麼喝那麼多酒?”林穀雨伸手按摩了一下太陽穴,眼睛都沒有睜開,隨口問道。
池航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想着池業說的話,眉頭皺的更緊。
“我的腿。”林穀雨的眉頭擰成一團,疼的鼻子微微一蹙。
池航忙坐起身子,將手伸到被窩裡面,着急的問道,“左腿還是右腿啊?”
“左腿。”林穀雨疼的臉色發白,手不自覺的抓緊身下的牀單,骨節泛白。
池航將林穀雨的腿拿出來放在自己的腿上,輕聲說道,“我以後每天都給你按摩一下,省的你疼。”
“我的腿,是不是很難看了?”林穀雨想着昨天的脂粉味,心裡有些不舒服。
她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原來身體消瘦,身上也沒那麼多的脂肪,肚子上還有一圈一圈的妊娠紋,腿上的浮腫也難看的要命!
“不會,”池航說着,輕輕地捏着林穀雨的腿,“還疼嗎?”
“好多了。”林穀雨心裡總是一個疙瘩,猶豫了片刻,“你昨晚回來去哪裡了?”
她沒有直白的說出來,只是想讓池航自己說。
池航手下的動作微微一頓,猶豫了一下,“昨天,去喝酒了,然後……”
池航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支支吾吾的不能自圓其說。
他不能說去了青樓,如果說出來的話,即便是什麼都沒發生,穀雨心裡肯定也不舒服。
林穀雨緩緩的將自己的腿從池航的腿上拿下來,伸進被窩裡面,“我沒事了,不用你!”
“沒事,我再給你捏捏另外一隻腿。”池航的心裡一直亂亂的,不敢擡眼望向林穀雨。
“不用。”林穀雨冷着臉,努力地不讓自己發脾氣,直接從一旁拿起衣服套上,起身出去。
她肯定討厭他喝酒,池航這麼想着,決定以後再也不碰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