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四個小子都能下場一試,不過下場考童生是在明年二月,所以還有很多學習的機會。
但是顧家最大的孩子才十一歲,最小的才七歲,就是明年下場也才八歲。
不中還好,也只是小子學問不錯,先生有意讓他下場試試,可若是中了,得多妖孽啊。
爲此顧老漢當機立斷,家裡必須要仔細嚴謹對待,三個兒子若是外面的活計幹好了,就不要在接活了。
顧於氏要養胎,家裡事情不用做。
顧文氏、羅氏辛苦些。
都是爲了孩子,誰也不會有怨言,就是洗洗衣裳,做做飯的事情,顧文氏、羅氏倒是無所謂的。
實在不行了,還有幾個男人可以使喚呢。
只是爲了不給幾個孩子增添壓力,家裡還是該做什麼做什麼,上山砍材、地裡翻地,田裡放水,請人犁甜,就是晚上飯桌上的菜餚豐盛了許多。
雞鴨魚肉輪番上來,菜餚也多了好幾樣,四個孩子嘴上不說,卻記在心裡,讀書越發用功,也會相互探討,顧誠到底大了幾歲,在學堂也多了好幾年,見識自然比三個弟弟好,顧誠也不藏私,知道什麼就教什麼,這次童生,顧誠是十拿九穩。
顧歡喜就有些無聊了。
“哎!”
四個哥哥都在努力讀書,家裡一個個都緊張的很,哥哥們也不陪她玩耍了。
顧錢氏摟着顧歡喜,知道這孩子是無聊了,寵溺道,“走,阿奶抱你出去串門子!”
“嗯嗯!”
顧歡喜最喜歡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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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三姑六婆看不慣她被捧在手心上,可她喜歡熱鬧啊。
出去走了一圈,顧歡喜是開心了,顧錢氏抱一會,牽一會,婆孫兩倒是悠閒的很,天天出去串門子,日子倒也快,轉眼就過年了。
大年三十吃了年夜飯,一家子都等着壓歲錢呢。
顧老漢先給了顧歡喜一個紅包,顧歡喜捏了捏,眉開眼笑,“謝謝阿爺!”
起碼有幾百文呢。
顧老漢摸摸顧歡喜的頭,又由小到大,一一給了。
顧錢氏也給了紅包。
還是由小到大,
家裡大人都一一給了壓歲錢,幾個哥哥也分了一個給顧歡喜,顧歡喜看着那一堆紅包,笑的那叫一個開心。
“這孩子!”羅氏笑了起來。
也不管顧歡喜這些錢打算怎麼辦。
顧老實給顧歡喜打了一個小盒子,顧歡喜的錢都放在裡面,有多少羅氏也不問,隨顧歡喜去打理。
現在先學着,反正家裡不缺那點錢。
顧歡喜拿了紅包,回了房間,坐在炕上一個紅包一個紅包拆了,慢慢的數着,一番下來,竟有二兩銀子呢。
羅氏在門口看了一眼,笑着回屋子收拾收拾東西,初二要回孃家。
田家
年夜飯還沒端上桌子,田李氏在一邊罵罵咧咧,幾個兒媳婦忙的團團轉,她卻在門口嗑着瓜子,口沫橫飛的罵着。
田園在坐在一遍,低垂着頭。
想着田家的溫馨、和睦,他想着顧錢氏,別說這麼罵人了,就是說話都細聲細氣的。
幸好,他很快就要離開了。
去縣城鏢局後,高興回來回來幾次,不高興就不回來。
見不上就少了許多齷蹉。
“呼……”田園呼出一口氣。
田李氏罵的口乾舌燥,狠狠的看了田園一眼,心中那叫一個恨啊。
等到飯菜端上桌,田李氏又開始罵。
“你是豬投胎啊,這麼能吃,咋不撐死你呢!”
罵了孫女,罵孫子。
簡直就是一個潑婦,只是一家子竟無一人理會她,都顧着自己吃飯。
田園快速吃好,放下筷子就走了。
他知道,他走了,就安靜了。
果不其然。
田園一走,田李氏立即給孫子、孫女夾菜,讓他們多吃點。
至於壓歲錢,田園是沒有的。
大年初二,顧歡喜回了羅家,又得到不少紅包。
又認識不少表哥表姐。
這些表哥表姐都知道她得父母寵愛,竟無一人欺負她,反而處處相讓。
初五的時候,田園收拾包袱去縣城鏢局,剛好又和顧歡喜一家子碰上。
這次是顧老實趕馬車,立即邀請田園上馬車。
“多謝叔!”田園連忙道謝。
顧歡喜掀開馬車簾子看出來,“田園哥哥!”
“歡喜妹妹!”田園笑。
顧歡喜也笑,“田園哥哥,你手上的凍瘡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你的凍瘡藥膏,你看!”田園把手遞給顧歡喜看。
上面的凍瘡果然好了很多。
“真好!”
田園也覺得好極了。
本想摸點吃的給顧歡喜,只是口袋摸遍了,也沒摸出什麼東西來。
頓時有些失落,也有些自責。
忽然間才發現,自己身無分文,連想給顧歡喜個紅包都沒錢。
顧老實、羅氏才明白,這凍瘡藥膏是顧歡喜拿的,不過顧安會承認也在情理之中,顧安可是極疼顧歡喜的。
“你這是要去哪裡啊?”顧老實問。
“我要去鏢局做學徒!”
顧老實看了田園一眼,“你不學殺豬了?”
“不了,去鏢局可以學武功和認字!”田園小聲。
“這樣子啊,去鏢局可是很苦的吧!”
“我能吃苦的!”
顧老實笑,伸手拍拍田園的肩膀,“這樣子就好,男子漢嘛,就是要能吃苦才行!”
把田園送到威遠鏢局,顧老實就帶着羅氏、顧歡喜去了朱師父家拜年。
今日朱師父的徒弟們都來了,都是拖家帶口的來,光速酒席都要擺三十桌。
這次來可不單單送處理,還要孝敬銀子。
多的十兩八兩,少的二兩三兩。
顧老實從來不拔尖,也不落後,就送五糧,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師兄弟們見到,也少不得攀比,比賺錢,比活計,比家庭,比兒女,可一聽顧老實的兒子要下場考童生,也才九歲而已,心中就有些疙瘩。
可兒子不能比,那就比女兒嘛,但見顧歡喜轉過頭來,那粉嘟嘟的樣子,真真漂亮又可愛,又是一陣氣虛。
這孩子長大定是個美人胚子,再想想自家那歪瓜裂棗,看顧老實就有些冷淡了。顧老實也樂得清閒,抱着顧歡喜去吃東西去。
顧歡喜可把自家爹和這些師叔伯的機鋒看的明白,心中好笑,不過她還是個孩子,便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吧。
田園到了鏢局,很多人都還沒來,何鏢頭也帶着妻子、兒女去了老家,就留下楊教頭和幾個無家可歸的老人在鏢局看守。
楊教頭見到田園的時候,錯愕片刻,“你怎麼來的這麼早?一個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