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看着田園。
田園的腿受傷,他們是知道的。
易大夫說過,傷的很嚴重。從來到安寧村,他就沒出過這個門。
在外面走動還不如他媳婦多,如今這麼冷的天,他更不會出去走動。
“那,那你還記得,他往哪裡去的嗎?”
田園微微蹙眉,“應該是往他來的那個方向去的,有什麼問題嗎?”
“他到現在還沒回家,如今天冷,在外面呆着會出事,所以我們纔過來問一下!”兩人連忙解釋。
田園明白。
這個天,要是在外面,摔倒爬不起來,確實容易出事。
“我明白,他確實往來的方向走了!”
兩人也不好多言,和田園告辭之後,慢慢的走了回去。
如今這雪下得有些大,還是早些找到人爲好。
田園在門口站了一會,輕輕的準備關門。
那個人沒回去嗎?
“等一下!”田園出聲。
牛大叔兩兄弟聞言,又舉着火把走了回來,“怎麼了?”
“你們稍等一下,我家大黃會找東西,我讓它跟你們去找一下!”
“一隻狗……”
“別小看我家的狗!”田園說完,又慢慢的往回走。
留下兩人在原地面面相覷,有些尷尬。
一隻狗而已,怎麼可能會找人嘛。
田園回到屋子,顧歡喜打着哈欠坐起身,“怎麼了?”
“那個賣魚的,到現在還沒回去,你起來跟大黃說幾一下,讓它去找找人!”田園溫柔道。
顧歡喜點頭。
大黃沒事就喜歡找小白,不管小白藏在哪裡,都能準確的找到。
顧歡喜爲此和它玩東西,先給它嗅嗅味道,顧歡喜去藏起來,大黃去找,一找一個準。
起身穿了衣裳褲子。
又把帽子戴上,“我怕大黃不聽話,要不我跟着去找找吧!”
“不行,外面烏漆墨黑的,又冷,你身子不好,別出去!”田園直接反對。
“可是大黃不會聽別人的話!”
“那我去!”田園想也未想道。
“你腿還在休養,要是出去,外面那麼冷,以後會落下病根的!”顧歡喜吧帽子、手套戴上。
“雖然我們是外鄉人,那個男人也心思不軌,但有一點,這個村子給了我們短暫的安穩,村裡人雖然喜歡碎嘴,但還沒有人上門來鬧事,如果我讓大黃幫忙找到了人,以後村裡的人,就再也不會說閒話,或者欺負我們!”顧歡喜拿了田園的棉襖套在身上,“我會去喊甘訓大哥,要是麗娘願意,我喊上麗娘一起!”
田園想了想,“我在家裡等你,匕首帶着!”
夫妻兩還沒出去,外面傳來了甘訓的聲音,“怎麼了這是,半夜三更的不睡覺?”
“村長,我家兄弟不見了!”
“牛大叔不見了?”甘訓問。
“嗯,傍晚前不見的,這會子還沒回去,所以我們出來找找!”
甘訓蹙眉。
這牛大叔搞什麼呢?
“村裡都找過了嗎?”
“找過了,沒人才過來問問的!”
甘訓點頭,朝屋子裡看了看,“問過了?”
“大田說讓他家狗子幫忙找一下!”
甘訓聞言,忍不住點頭,“倒是可以一試,大黃這狗,找東西確實厲害!”
甘訓見顧歡喜穿着衣裳出來,身邊跟着大黃,有些詫異,“小喜?”
“甘大哥,我帶着大黃一起去找人吧,現在一直在下雪,得趁早,如果雪下的更大,把人體氣味都掩蓋,到時候怕是更找不到!”顧歡喜道。
甘訓看着顧歡喜,“那你等一下,我去喊你嫂子和麗娘一起!”又對牛大叔兩個兄弟說道,“你們回去把牛大叔穿的衣裳、沒洗過的那種,那一件過來,鞋子也行,給大黃嗅嗅,咱們分頭行動,爭取早些找到人!”
“……”
顧歡喜、田園沒想到,甘訓想的這麼周全。
有了麗娘和甘訓媳婦,到時候誰也不能嘴碎,胡說八道。
幾人分頭行動。
顧歡喜和田園在原地等着。
蹲下身摸摸大黃的腦袋,“大黃,一會你可得爭氣,把人找到,這可是你爭臉的機會,要是找到了,以後讓你上炕上去睡!”
大黃聽了,頓時眼睛一亮,似乎是聽懂了。
“不行!”田園連忙說道。
大黃立即朝田園露出牙齒。
“狗不能睡牀上,它有自己的狗窩,而且那狗窩乾淨、暖和,別人家的狗都睡在外面,它都是睡屋裡,不能睡炕上去!”田園沉沉出聲。
這狗聰明的很,給它點顏色,就要上房揭瓦,不能慣。
“那多吃骨頭!”顧歡喜又道。
“這個可以!”
大黃朝田園汪汪叫了兩聲,表示它的憤怒。
麗娘、甘訓媳婦裹的嚴嚴實實的過來,兩個人都冷的很。
顧歡喜知道,像麗娘,身上穿的棉衣,怕也是舊的,根本不夠暖和,不像她,裡面穿的厚實實,外面還套着田園的。
“麗娘!”
麗娘立即到了顧歡喜身邊,“小喜!”
“冷不冷?”顧歡喜問。
“剛剛從被窩起來,有點冷,一會就好了!”
顧歡喜看着麗娘,把手套拉下來,“麗娘你戴上!”
“不用,我不怎麼冷的!”麗娘抖索了兩下,把手套給顧歡喜戴上,“你這手套真好看!”
“我本來是做給你的,打算我們一人一雙,只是今天晚上剛好有事,我就先戴上了,明兒我再做一雙給你!”
“給我的?”麗娘驚喜問。
她剛剛摸到了軟綿綿,手套圈口還有些毛茸茸的,像小白的毛。
“對呀,裡面塞了棉花,手套口是兔毛!”
麗娘笑眯了眼,“謝謝,我明兒過來跟你一起做!”
“好!”顧歡喜應聲,把手套拿下來,給麗娘戴上,“我穿着大田的棉襖,他的衣服袖子長,我縮裡面去,一會你還得拿火把呢!”
古氏見兩人說話,嘰嘰咕咕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往甘訓身後靠些。
其實作爲女人,她也羨慕麗娘有個好朋友,如小喜這般,活潑開朗、大方友善。
像如今這個夜晚,這村子裡,又有幾個人願意出來去找人。
等到牛大叔的兄弟拿來了牛大叔的鞋子、衣服,顧歡喜喊大黃上去嗅了嗅。
“大黃,走!”顧歡喜喊了一聲。
大黃看了看顧歡喜,朝牛大叔離去的方向走。
一邊走一邊嗅。
“咱們跟上!”
甘訓說了一聲。
村子裡,也有人過來,跟着一起。
不管真假,能有點希望總是好的。
村裡人對顧歡喜也有了新的認識和看法。
在他們眼裡,小婦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誰會這般?
半夜三更還出來尋人。
還是一個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她遲早要跟她男人離開安寧村的。
“汪汪汪!”
大黃忽然叫了起來。
好幾個男人快速跑了過去。
卻嚇得差點尿褲子。
因爲下面是一個洞。
他們知道,這個洞很深,一般沒人來這裡。
“……”
“不會有錯吧?”有人忍不住問。
顧歡喜也尋思,“按道理來說,大黃不會帶着我們來這裡,更不會衝着洞裡面叫,最主要的時,你們仔細聞,有沒有聞到淡淡的血腥氣?”
“吸吸!”
“吸吸!”
好像真的有。
“莫非……”
牛大叔真摔到洞裡去了?
“你們先周圍找找,我聽我家大田說,牛大叔是拎着木桶離開的,這周圍有沒有木桶?”顧歡喜提醒道。
麗娘、古氏站在她身邊,有些害怕。
這個洞很深的,萬一掉下去,那就必死無疑。
死人……
姑嫂兩嚥了咽口水。
顧歡喜握住麗孃的手,無聲的安撫。
曾經她也怕,後來經歷那麼許多,倒也不怕了。
“找到了,這裡有個木桶,看上面雕刻的東西,是牛大叔家的!”有人叫了出聲。
大黃還衝着洞裡叫。
甘訓以及村裡人更能確定,牛大叔確實掉下去了。
既然確定了,那就要下去看看,不管如何,人命關天。
“你們來幾個人,送麗娘她們回去,再去拿幾條繩子來,多準備幾個火把,一會要兩個人下去看看,牛大叔到底在不在下面!”甘訓出聲到。
甘訓立即點了五個人,送顧歡喜她們回家,他繼續留在原地,跟着人一起尋找。
顧歡喜一走,大黃也跟着走。
遠遠的,顧歡喜看見家門口亮着,有個人站在門口,似乎在等她。
“是你家相公!”麗娘說道。
“我知道他會等我的,只是這個傻子,怕是不知道多套件衣裳!”顧歡喜說着,加快了腳步。
果真自己的男人,自己心疼。
麗娘、古氏走在後面笑笑。
顧歡喜到了家門口,上前握住田園的手,倒是暖和的,“你在門口一直等着啊!”
“沒有,我有進屋子去燒水!”田園道。
“這還差不多!”
顧歡喜說着,和麗娘、古氏說再見。
在門口目送她們進了家門,纔跟田園管了門回家。
“那個牛大叔怕是凶多吉少!”顧歡喜說道。
倒水給大黃洗腳,用乾布給它擦乾,讓它坐在火盆子邊烤火,邊和田園說話。
“發現什麼了?”田園問。
“我們跟着大黃一起去到了一個地方,算是荒郊野外吧,大黃衝着山洞裡叫喚,山洞裡傳出了血腥氣,邊上還找到一個木桶,種種證明,牛大叔八成在山洞裡,回來路上,他們議論說,怕是凶多吉少,只是不知道是他自己掉進去的,還是謀財害命,被人殺害的!?”顧歡喜低語。
心中也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