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李氏聞言頓時欣喜萬分。
趕忙去拿肉,還準備做點好吃的。
田園去走鏢,就能夠賺錢了。
田老頭看着田園,有些不解,又有些錯愕,“你不是說二十歲後再去走鏢的嗎?”
“我想去試試,也不經常去,遠的也不去的,還要練武!”
他只是在顧家全部離去後,才明白,他不是顧家人。
住在顧家不行。
更不是顧木,能那麼名正言順的跟着一起走。
顧城一直防備着他,他不知道爲什麼?
但是能夠感覺到,顧城對他的防備,那種讓人汗流浹背的注視,他害怕。
也莫名的心虛。
“那有錢拿嗎?”田老頭小聲問。
“應該有的吧,可能不是很多!”
田老頭吞了吞口水,“田園啊,我……”
他想說,讓田園賺了錢拿回家來,只是要怎麼開口呢?
“爹,你放心吧,賺了錢我會拿回來的!”田園說着,頓了頓,“只是我希望,這個家,有我的房間,不管我多久沒回來,房間都是乾乾淨淨的,回來的時候有口飯吃,有熱水喝,你們拿我當兒子,我就會拿你們當爹孃,我會孝敬你們的!”
反之……
田園沒有說。
其實他真不在意賺了錢給田家人用,但要看值得不值得。
以前他不明白,如今長大了一些,見識多了,才明白,只要他不要臉,不怕人戳脊梁骨,完全可以不用管田家人死活的。
但,他找不到家,找不到回去的路,顧家不是他的家。
他除了田家,竟無處可去。
“田園……”
田老頭吞了吞口水,重重點了點頭。
多餘的到底也沒說。
田園要去走鏢,對田家人來說,還真是大喜事,一家老小,難得都有了笑顏。
畢竟田東明、田坤明明年就要考秀才,若考中了秀才,還要往上考舉人,處處都要銀子,且還不少。
當然,若是田東明、田坤明這次考不上,就要去找活計謀生,家裡沒有多餘的錢,讓他們三年後再考一次。
下面好幾個人也是這樣子,考上了童生,就繼續讀,考不上就在家務農了。
田園倒在有些黴臭味的炕上,想到顧家那暖烘烘還帶着香氣的牀,翻身蜷縮在厚重的被窩裡,閉上眼睛一言不語。
大年三十對於顧家來說,是開心的,一家子坐在一起守歲,顧歡喜開心的拿着壓歲錢。
雖然她是顧家最有錢的那個,但她還是十分開心得到壓歲錢。
“阿爺、阿奶,有件事我要說一下!”顧歡喜一本正經大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我打算明年,把屬於我的那一份錢拿出來給哥哥們讀書用!”
“……”
“……”
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顧老實心疼那些銀子,更心疼女兒的懂事。
“我知道你們會勸我,但是我更想說,我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我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得到所有人的疼愛,我就是最幸福的!”顧歡喜說着,微微紅了眼眶,擡手抹了一下,衝顧錢氏笑道,“阿奶,我沒哭!”
顧錢氏紅着眼眶把顧歡喜抱在懷裡,“可那是你的錢!”
“可是我不用錢的啊,幾個哥哥纔是最最最要用錢的時候,尤其是大哥,在帝都那種地方,有錢的人太多太多了,若是大哥手裡沒錢,會被人看不起,還會被欺負,我可捨不得大哥被人看不起!”顧歡喜認認真真說着,看向顧城,“大哥,你不要拒絕我,你是大哥,以後我們都要靠着你呢,還是那句話,權當我借給你的,等你以後有錢了,再還我,十倍、百倍,全憑大哥做主,給多少我都收下,好不好?”
顧城想拒絕,但是拒絕的話卻說不出口,因爲他清楚的明白,沒有銀子在帝都那個地方,寸步難行。
那裡一杯茶夠在開遠縣吃一頓。
吃一頓飯的錢,夠一般人家開銷一年,更別說那些貧苦人家了。
“好!”
顧城哽咽着應下來。
別人借錢,他都不會要,但是家裡人不一樣。
歡喜說的對,他是大哥,以後弟弟妹妹都要靠着他的。
他必須走的更高,才能護住弟弟妹妹。
顧城都答應了,家裡人也不好反對。
顧錢氏抱着顧歡喜,“阿奶還有私房錢呢,以後都給你!”
也不怕兒媳婦們有心思了。
歡喜這份出來,幾個孩子讀書便不用發愁,她那幾兩銀子,也不會有人去在意。
“好啊!”顧歡喜笑了起來。
“真乖!”
顧文氏、顧於氏都微微紅着眼。
換作是自己能做到嗎?做不到的!
畢竟每一個月都是幾百兩上千兩,不是一筆小數目。
大年初一,基本上都是在家,吃着大年三十留下來的菜餚。
六歲的顧歡喜蹲在門口給大黃戴圍巾,說是圍巾,也只是各種各樣的布條拼湊起來。
大黃乖巧的很,任由顧歡喜折騰。
大黃來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大狗,如今六年過去,算是一隻老狗,很多時候都不願意走動,走動也緩慢。
家裡人都疼它,別人家的狗飢一頓飽一頓,大黃每日都有骨頭啃。
“姐姐!”顧雍跑過來,趴在顧歡喜背上。
差點把顧歡喜壓趴下。
這個胖墩。
顧歡喜嘗試把他背起來,硬是背不動。
“雍兒,你要少吃點了!”
“姐姐背不動是不是?”
“嗯,背不動!”
顧雍認真想了想,“那我讓阿木哥來揹我,阿木哥力氣可好了!”
“……”
姐弟兩又鬧了起來。
夜深了。
正月初二,是嫁出去的女兒回孃家的日子,羅氏翻來覆去睡不着。
顧老實剛剛得了好處,這會子正饜足的很,把人拉到懷裡,“怎麼了?”
“明天初二!”羅氏低低說了一句。
“想回去看看?”
羅氏沉默。
顧老實心疼她,“想回去咱們就回去,東西可以去鎮上買,也可以……”
“不去了,我就是難受一下,其實回去又能如何?我……”
顧老實翻身,把羅氏壓在身下,“看來還是爲夫不夠用力,讓你竟有力氣胡思亂想!”
也還長着,屋子裡,很快傳出了低低的喘息,還有淺淺的低吟。
顧歡喜翻坐起身,咬了咬脣。
有對恩愛的爹孃,也是一件讓人煩勞的事情啊!
初二的時候,顧於氏、顧文氏都回孃家去了,羅氏在門口站了許久。
顧歡喜上前,拉着她的手,“娘,你看我這衣裳好看嗎?”
羅氏垂眸,看着活蹦亂跳的女兒,心慢慢平靜下來。
那樣子偏心無情的爹孃,不將到底的兄弟姐妹,又怎麼比的上貼心懂事的女兒。
伸手把顧歡喜抱在懷裡,“走,娘給你做好吃的去!”
“恩恩!”
顧錢氏看着羅氏牽着顧歡喜進了廚房,才嘆息一聲,“這羅家真是不個東西!”
顧老漢沒說話。
但心裡也是有意見的。
他壓根懶得提羅家人!
等吃了午飯,顧老實就帶着羅氏、顧歡喜、顧安進山去。
顧木也表示想去,顧老實便帶上了他。
“爹,我們進山做什麼去啊?”顧歡喜氣喘吁吁,靠在顧安懷裡,上氣不接下氣。
“你不是喜歡養花,咱們去挖一些常年都翠綠的東西,到時候種你院子裡!”
“好!”
這次去的也就是小山包,也沒挖到什麼值錢的東西,如顧老實說的,就是一些翠綠的樹、草,不過開心倒是真的。
就是羅氏也笑的眉眼彎彎。
接下來就是走親戚,顧老實帶着顧安、顧歡喜,最後把顧木也給帶上,說是走親戚,實際上是帶着羅氏散心。
連孩子們都看出來的事情,羅氏又怎麼會看不出來,而她回報顧老實的便是夜裡越發的熱情和放得開,可就苦了顧歡喜這個孩子身體,大人靈魂。
正月十七,一家子總算收拾妥當去縣城。
顧歡喜才結束了難熬的日子。
“呼!”
“怎麼了?”顧安摸摸顧歡喜的頭,又想捏顧歡喜的臉。
顧歡喜連忙躲開,“哥哥,我馬上就要去學堂讀書了,你不能再捏我的臉!”
“就捏一下,再說你不是還沒去!”
“那也不行!”顧歡喜說着,鑽出馬車,趴在顧老實背上,抱住顧老實的脖子,“爹,您看,哥哥欺負我!”
“等回去,爹爹幫你收拾他!”
“嗯,爹爹最好了!”顧歡喜笑眯了眼。
顧安、顧木在馬車裡面面相覷。
羅氏抿脣輕笑。
顧老漢、顧錢氏也是笑的合不攏嘴。
開年了,顧城便要去帝都光明書院讀書,這一次他一個人走,家裡人卻不放心。
“我這麼大了,無礙的,再說了,這裡去帝都也不是特別遠,我又是跟着鏢局的馬車去的,路上還會遇到別的同窗,就有伴兒了!”
這次顧城去,家裡準備了不少東西,尤其是衣裳、被褥,足足有一輛馬車,馬車倒是鏢局那邊的,護送的費用也不少,顧城手裡有一千兩銀子,以後每個月也讓鏢局帶去二百兩。
“城兒,去了學院要好好照顧自己,咱們不惹事兒,但遇上事兒也別怕,錢也別省着,該用的地方要用,若是不夠寫信回來!”顧老漢紅着眼眶交代。
顧城微微頷首,上了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行駛起來,顧城掀開馬車簾子,看着家門口的家人,都在衝他搖手,顧雍、顧歡喜在最前面,也不停的搖着手,一個勁的喊他一路平安,頓時紅了眼睛。
連忙落下簾子。
擦了擦眼角。
顧城想,自己的哭了吧!
送走了顧城,顧家最重要的事情,故事顧歡喜、顧雍、顧木讀書的事情了。
三個人年紀不一樣,都只能去最低等的班級,不過顧歡喜去女童班,顧雍、顧木進入男童班。
家裡人去給報了名,領取了衣裳。
面對院服,幾個孩子都十分珍惜,畢竟要去學堂讀書了呢。
只是家裡人也發現了一點,田園一直沒來顧家。
“我明日去看看吧!”顧老實說道。
在家裡住了幾個月,到底還是掛念的。
只是這些日子家裡事情多,又忙着安撫羅氏,顧城要離開去帝都,顧歡喜、顧雍、顧木要去學堂,這些都要他來打點,作坊那邊都是三哥、五弟在管事。
這才鬆懈下來,便想起田園來。
顧老實翌日便去了鏢局,才得知田園走鏢去了,而好巧不巧,竟是和顧城一路。
“這也是巧了,早知道我便早些過來了!”顧老實着搖搖頭。
楊教頭爽朗一笑,“沒事,你正事要緊,田園也大了,出去走走鏢鍛鍊鍛鍊也是好的!”
最主要是能掙錢。
這一趟去了回來,幾十兩銀子是有的。畢竟差不多要半年呢。
這出去兩次回來,一年就過去了。
“倒也是!”顧老實說着,和楊教頭說告辭。
便回了家。
對於田園去走鏢,顧家人還是擔心的,不過卻不怎麼擔心,畢竟如今可是太平盛世,雖有山匪,但也沒有十惡不赦那種,請鏢局一來省事,而來安全,鏢局裡的鏢師武功都不錯,遇上事兒也能隨機應變,膽量更不用說了。
正月二十五,顧歡喜、顧雍、顧木三人就要去學堂了。
二十四這晚,三個孩子都激動的很。
新的書籃,外面是木頭的,不是很大,就裝一點小東西,書籍那些多數都放在書院,午飯書院也有吃,基本上就是帶點點心、果子一類。
二十五一早,顧歡喜早早就起來了,梳洗好,又穿上學院發的衣裳,便出了門,顧雍、顧木也過來。
和幾個哥哥一起吃了早飯,顧老實駕駛馬車送他們去學院,到了學院門口,和顧歡喜他們一樣小的孩子還挺多。
像顧木這麼大的也有,都穿着一樣顏色的衣服,唯一不一樣便是衣袖,衣袖的顏色是區分甲班、乙班,若是有顏色,就是甲班,學習比較好的,若是沒顏色,就是乙班,學習不好,先生都格外眼嚴厲,會打手心。
考中童生的,看腰帶,若是淡紫色腰帶就是童生。秀才就要看髮帶,發呆若是深紫色,就是秀才了。
顧歡喜倒是平靜,顧雍、顧木都激動的很。
顧俊、顧安、顧琦負責送三人去教室,顧老實在門口晃來晃去,擔心,擔心顧歡喜會哭,擔心她會被同窗欺負,擔心她冷着、餓着。
索性坐在馬車上,夠長了脖子朝學院裡看着,只是什麼都看不見,索性站到馬車上,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這個……”
顧老實仔細想想,決定去翻牆,翻牆進入看看,顧歡喜到底能不能適應?
顧歡喜被幾個哥哥送過來的時候,引來甲班女孩子的一陣尖叫。
“哇哇哇,是顧俊他們!”
“那個小女孩是誰?”
“他們爲什麼對她那麼好啊?”
一陣的議論聲。
再說,甲乙兩班就在兩隔壁,顧歡喜自然能把她們的話聽清楚。
看來她的哥哥們在學院很受歡迎嘛。
不過想想也是,她的哥哥們長得高,模樣還好,一個個俊逸的很,姑娘們喜歡是正常的,不喜歡那就是眼瞎了。
再說家裡還有個解元大哥呢。
她可以想見,在這書院的日子肯定不孤單了。
“二哥、哥哥、四哥,你們送雍兒、阿木哥去吧,我到了!”顧歡喜乖巧說道。
顧俊摸摸顧歡喜的頭,“聽話,一會來帶你去吃午飯!”
“恩恩!”
顧歡喜說着,進了乙班學堂。
只是她該坐哪裡呢?
這裡是按照高矮,還是按照先來後到?還是隨便坐?
“你是顧俊他們的妹妹?”一個嬌俏的女生傳來。
顧歡喜擡眸看去,便見一個嬌俏的女孩兒昂首挺胸的走來。
身上衣裳和大家一樣,但袖子有花紋,看來是甲班那邊的。
頭上帶着漂亮精緻的珠釵,耳朵上掛着珍珠耳墜,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富貴人家。
“嗯!”顧歡喜點頭。
“我叫柯一梅,是縣令家的,你可以喊我一梅姐姐!”柯一梅認真說道。
脫下手腕上的珍珠手串,“吶,這個給你戴着玩!”
“……”
顧歡喜錯愕。
這縣令家的千金想幹嘛?
柯一梅見顧歡喜不動,伸手拉了顧歡喜的手,把珍珠手串戴在顧歡喜手腕上。
顧歡喜胖嘟嘟的有肉,柯一梅瘦,這一戴竟是剛剛好。
“好妹妹,以後有事情找姐姐,她們誰敢欺負你,儘管和姐姐說,姐姐幫你出頭!”柯一梅說着,拉了顧歡喜坐在前面第三排的位置上,“吶,你就坐在這裡,新來的都坐前面,太前面了可不好,夫子嚴厲着呢,這個位置最最好,姐姐當年就是坐這裡的!”柯一梅熱情的很。
“多謝姐姐!”顧歡喜朝柯一梅笑,笑的天真無邪。
本就討人喜歡的眉眼,這會子笑起來,更讓人喜歡。
柯一梅本來是因爲顧俊纔來巴結顧歡喜,如今見顧歡喜這般乖巧,倒是極其開心的,“你乖乖的,一會姐姐帶你去吃午飯!”
“……”
這才吃了早飯,就說午飯,會不會太早了?
只是這個柯一梅喜歡她哪個哥哥呢?
柯一梅本想再說幾句,但又怕說多了,顧歡喜回去告訴大人,只得囑咐了幾句,便離開去了甲班。
柯一梅一行人一走,顧歡喜立即被乙班的女孩子圍住,“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顧歡喜,今年六歲了,來自顧家村,現在住在東二胡同!”顧歡喜認認真真的介紹自己,她知道,屬於她顧歡喜的世代已經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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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是怎麼形容他的,公子如玉,矜貴優雅,呵,那是那些‘別人’沒有看見過他拿着手術刀剖屍時的模樣,那時他的一雙眼啊,被血染得殷紅。
他有個溫柔的名字,叫時瑾。
他說:笙笙,若是能選擇死亡的方式,我希望死在你身上。
他說:笙笙,醫不自醫,我是病人,血能讓我興奮,讓我殺戮,而你,能讓我嗜血,是我殺戮的根源。
備註:本文治癒暖寵風,1v1雙處,搖滾巨星和天才醫生的互寵日常,講述一隻變態黑化美人醫生是如何‘溫潤如玉’地將神壇巨星拉到地獄一起……滾浴缸的盪漾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