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他們不見了……”張憶南見他們消失了,皺起了眉頭,眼裡都是滿滿的擔憂。“孃親,他們爲什麼要打架呀,兩個叔叔都是好人,都幫過咱們,我不希望他們受傷!”
“這件事情孃親也管不得,這是他們之間的私人恩怨,行了,咱們回家吧。”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管張嘉澍的事情,所以強行把心裡的那份擔憂壓制了下去。
“哦……”張憶南一聽要回家了,小臉都耷拉了下來,看起來很不想回家的樣子。“虎子,你這樣可不乖啊,孃親帶你出來玩了一次,你就不願意回家了?”
“不是……我還沒有跟孃親一起去放河燈,我不想就這麼回家。”他一臉期待的看着張梓晴,那眼神盯得張梓晴一下子就心軟了。
不過說來也都怪吳大姐,偏要說什麼去逛燈會,一定要放河燈,許願,可以保人平安順利,張憶南當時聽到就上心得不行,還追問了好多細節。
“好,不過我們得等人少一點再去,孃親可不想再跟你分開了。”二人正說着要走的時候,忽然幾個大男人手裡拿着木棍凶神惡煞的堵了他們的去路。
“老大沒錯,就是他們,這個小孩我認得!”其中一人看到張憶南就指着他們,那模樣就跟他們欠了錢似的。
“你們什麼意思?爲何擋我的去路!”張梓晴緊緊的抓着張憶南的手,看見這些壯漢,忽然覺得村裡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我問你,你是不是跟剛纔打鬥的那兩個人認識?”被稱作老大的人走上前來,用一副特別噁心的嘴臉盯着她看。
“不認識!”張梓晴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她就知道,跟那兩人搭上關係準沒好事,這張嘉澍是惹了多少仇家?憑什麼都找上了他們!
“放屁!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在我們客棧要了一間房給你兒子,我還親眼看見他帶你上樓去了,你還敢說不認識?老大,別聽她瞎說,我們趕緊把他們抓起來,等那人回來,找他要錢!”
張梓晴聽了半天,總算是聽出來了問題。“這客棧……是你們的?”她現在真是有苦說不清啊,難不成讓她賠錢?
“對啊!客棧沒了,那兩人也跑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既然你跟他們認識,只要你在我們手上,就不怕拿不到錢!”
“對!毀了我們的客棧還想抵賴,門都沒有!把他們抓起來!”
這些人看起來真的很生氣的樣子,看來今天是別想輕易逃掉了。“哎哎哎,各位,你們可能不知道,在客棧裡打架的,除了那個黑衣男子之外,不是還有個白衣嘛?那人是張嘉澍啊!”
“張府張公子,你們總會認得吧?”張梓晴一說,就有人開始小聲討論起來了,她見狀,不由得鬆了口氣。
“那個黑衣公子,確實不對,不過張公子也不見得是對的啊!他明知是在客棧內,卻還要跟人鬥,這不明擺着,要拆了你的臺嘛?我看……這位兄臺,你要賠錢,總不能讓我一個弱女子全賠吧?”
客棧老大思考了片刻,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忍不住點了點頭。“行!既然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那我覺得你們就應該先去張府要錢,張府家大業大,還愁拿不出賠你們的錢?”
“而且你想啊,我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弱女子,就算我想抵賴,也沒辦法啊,可是張公子可不一樣啊,背後有人撐腰,萬一事後他們要抵賴,你就算是有一百個理,也說不清,而且還會少了一大筆錢,你說虧不虧?”
張梓晴一臉認真的忽悠起人來,可真不一般,在場的人都被她給忽悠進去了。
“你這女人!心眼也太壞了!”阿年突然從人堆裡擠出來,他本來還準備躲起來看好戲的,可是誰知這女人竟然將這渾水潑在了他們家公子身上,實在是孰可忍是不可忍!
“我家公子好心幫你找你兒子,你竟然反過來背後捅刀子,你這女人還要不要臉了!”阿年氣得不行,要不是看在她是一個女人的份上,真想打她!
張梓晴看見阿年,不僅沒有慌亂,反而眼底閃過一絲狡猾,在她回頭的瞬間,已然變成了另一幅表情,“老大你看,這位,就是張公子的貼身小廝,阿年,你跟着他,一定有很多錢拿!”
他們早就已經被張梓晴的話給吸引住了,這時候誰還會和錢過不去啊?他們一聽毫不猶豫的就衝了上去,瞬間就把張梓晴給排擠了出去,把阿年圍了起來。
“快跑!”張梓晴拉着虎子的手,趕緊溜,阿年這時候出現簡直就是爲了她而準備的啊,不然要是那個什麼老大要她帶他們去張府要錢,那她纔是真的小命不保。
“娘……孃親,我跑不動了……”張憶南累的都喘不上氣了,站在原地看着她。她見他小臉慘白,這才反應過來,張憶南大傷痊癒纔沒多久,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都是孃親的錯,跑不動咱就不跑了啊,反正沒多遠就到家了。”張梓晴拉着他的小手,牽着他一步一步慢慢走,恰巧來到了河邊,河邊的風格外的涼爽。
“孃親……張公子要是知道咱們把鍋甩在了張府的身上,他會不會把我們抓起來啊?”張憶南剛剛一句話都不敢說,就看着張梓晴一個勁的忽悠人。
“傻瓜,怕什麼,有孃親在,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張梓晴十分親暱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她只想護他周全,別的問題都不用他來考慮。
二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聊着聊着就走回了家。“虎子,你先去休息會兒,孃親去給你燒水,待會兒洗澡,知道沒?”
“好!”張憶南拖着疲憊的身子走回房間,今天實在太驚心動魄了,他一進屋,就倒在了牀上,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張梓晴在廚房裡燒好水,剛準備去叫他洗澡的時候,見他已經睡着了,便悄悄地上前給他蓋好了被子,“就讓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她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輕輕帶上房門,準備去收拾一下菜園子,順便去看看新研製的美顏膏。她來到菜園子,剛拿起鋤頭,就看到了一個人影,“誰?”
“咳咳……”張嘉澍捂着嘴咳嗽兩聲,低着頭從暗處走了出來。他看起來沒受傷的樣子,就是臉色有點蒼白,其餘的似乎什麼都好。
“我想到你這兒來討碗水喝,可以嗎?”他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狗,灰頭土臉髒兮兮的跑回來,用一副可憐的模樣朝着主人要水喝。
張梓晴愣了一會兒,突然看到他着實有些驚訝。“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都有點懷疑自己的眼睛了,她還以爲這兩人得打一晚上。
“難道……你覺得我打不過他?嗯?”張嘉澍說話總是那麼高傲,充滿自信,就好像所有人都不如他。“別說了,趕緊給我一口水吧,我好渴……”
“哦。”她對這個男人實在是無話可說,當她這兒是什麼地方了,受傷了來療傷,渴了來喝水,那以後餓了豈不是還要來蹭飯?
她給他倒了一碗普通的水遞給他,他喝了一小口,似乎有些不滿意的皺起了眉頭。“這不是我上次喝的那種水,而且這個水,不好喝。”
“你還嫌棄我家的水了?不愛喝拉倒,反正我也不準備給你喝很多!”張梓晴都是看在自己對他落井下石了,所以纔給他水喝,不然早就把他給趕走了。
張梓晴從他手裡一把搶過碗,回頭就走。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頓時空氣都凝固了。
“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虎子呢?”他突然問了一連串的問題,讓她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他這是在關心她嗎?可是他的眼裡並沒有她啊……
張梓晴看着他的眼睛,神色淡然,“嗯,我沒事,多虧你幫我擋掉了那塊木板,說來……我還沒有好好感謝你,不過等你回家了,說不定有什麼大驚喜等着你,我先跟你說一聲。”
“嗯?”張嘉澍有些不太明白她爲何還突然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抓着她手臂的手都不小心加重了力氣。
“怎麼,你這是要擰斷我胳膊?”她有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人還真是奇怪,跟他好好的說話就是不行,偏要板着臉。
“天色晚了,你趕緊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她看了眼他鬆開的手,忽然覺得手上空落落的,“我……我還是再給你一點水路上喝吧,從這兒回張府挺遠的。”
張梓晴拿着碗小跑到藏着木桶的地方,特別大方的盛了一碗,隨後小心翼翼的端了出去,“我家沒有盛水的器皿,你就這麼將就着帶走吧,喝完之後把碗扔了就行,不用還給我了。”
她交代完後,就回了房間,看也沒看他一眼。張嘉澍看了眼手裡的碗,碗裡的水竟發出淡淡的藍光,他下意識的擡起了頭,“莫非……是因爲這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