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可以用她來鉗制衆人,他們宮中的人,說起話來,想來也方便些。
“話雖是這樣講本夫人卻也明白這賞罰分明幾個字,你們都是宮中出來的,若是覺得張府容不下你們,我也大可回了公主,將你們送回去,我張家供不起你們這些大佛。”
下人們都有些心虛,畢竟都是宮裡的老人,誰讓調了出來,誰心裡都不舒服,面上心服口服的,心裡也難免有抱怨,衆人你看我,我看你,卻沒人搭話。
最後還是這位嬤嬤站了出來,張梓晴看了看嬤嬤帶的銀髮簪子,一看就是極有地位的。
“夫人,我們皆是公主調出宮去,撥給服侍夫人的,自然是沒有還回去的道理,我們入了張家,自然也就是張家的人了,與張家一條心,絕不違背。”
那老嬤嬤跪了下去,衆人瞧着,也不敢不跪,跟在後面,都齊刷刷的跪了下去。
“既然如此,日後便都是我張家的人了,本夫人自然會一視同仁,大家都是剛剛當差,一人賞賜十兩銀子,作爲獎賞。”
這位嬤嬤給張梓晴解了圍,張梓晴很是感激,朝她投去感激的一撇,那嬤嬤只是笑了笑,點了點頭。
十兩銀子並不算少了,下人的月錢不過也幾錢罷了,見新夫人出手闊綽,下人們紛紛喜笑顏開,這真是大方。心中的怨恨,也不知不覺少了些。
清河雖然是有了這心思,倒是終歸沒什麼過分的舉動,張梓晴也不好打發了,只能支在屋子外面伺候。
“夫人,您別跟着生悶氣了,仔細着把自己氣着!”清湖慢悠悠的搖着扇子,勸着張梓晴。
“我纔不與她生氣呢,只是想着,一個小小的婢女都這樣的囂張,這以後,還說不定鬧出什麼幺蛾子。”
張梓晴用手拖着腮,一臉的惆悵。若是張家以後沒能揚眉吐氣,豈不是還有看他們臉色。榮華塞人的時候也是沒想過,會這樣麻煩。也是在榮華這樣的上層階級也不會想到,一羣下人離了府還能蹦躂。
“夫人,那只是清河是這樣的,她自小生的漂亮,家裡送她入宮也就是希望,她能攀附着誰。”
清湖慢慢解釋着,張梓晴能看出來,清湖是個聰明人。
“那你呢?你想的什麼?”張梓晴冷眼看向清湖,竟讓她有些畏懼之意。
跪下。
“奴婢自不敢多想,跟了夫人,自然就是夫人的人,夫人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聽從夫人安排。”
清湖句句誠懇,張梓晴瞧得出來。亦沒有過多爲難,“你起來吧,原也不是什麼大事,今兒給我解圍的嬤嬤,你一會兒幫我找她進來。”
“是,夫人。”
清湖出去後,張梓晴疲憊的揉了揉額頭,這府院之事,當真不是能管就管的。
“小芳,今日發了好大的威風呢?讓我瞧瞧,多厲害呢?”
張嘉澍從屋外走進來,自然的摟住了張梓晴。
張梓晴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兒的答:“可不是,也不知道是託了誰的福了。”
“哎呦,瞧你說的,這不是還是爺魅力不減,想不到這麼多年了,還是這樣惹她們追愛,唉,我也沒辦法啊。”
張嘉澍一到張梓晴跟前就沒個正經,瞧着張梓晴味兒得慌,張嘉澍就打心眼兒的開心,以前總是張嘉澍吃她的醋,這下可得好好叫她醋一醋。
“若是她們知道了你現在這幅樣子,我看誰還喜歡你!張梓晴轉出去,不在理他。
身後那人卻是不依不饒,硬是將她轉了個身,一個勁的往他身上鑽,弄得張梓晴癢極了。二人正鬧着,清湖帶着那嬤嬤走了進來。正看見這沒羞沒臊的一幕,讓清湖這個大丫頭紅了面。
這老爺生的好,她們是知道的,雖是心中喜歡瞧着,但是老爺平日也都是冷着個面,很少見他與誰笑,怎麼到了夫人這裡……
見人過來了,張梓晴趕緊把張嘉澍往身下推。
“羞死人了,都怪你!”看着張梓晴緊咬嘴脣,面色羞紅,快哭出來了的樣子甚是有趣。
知道她是害羞了,不能再逗下去了,否則該又決堤了,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張嘉澍收了手,不在鬧張梓晴,走去後室休息了,張梓晴整理了姿容,才讓二人進來。
看着走進來二人眼底的笑意,張梓晴知道這二人肯定是知道了些什麼,不知不覺的臉更紅了。“夫人,您找老奴有什麼事情?”見張梓晴尷尬,老嬤嬤事先打破了這僵局,不過不得不說,這老爺與夫人的恩愛程度,還真是叫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瞠目結舌。
“也沒什麼事情,只不過就是覺得嬤嬤你很穩重,想必是宮中的教引嬤嬤吧?”
張梓晴拉着這嬤嬤的手,說的甚是親熱,像這位夫人,這樣對待奴才的,還真是少見。
“夫人過譽了,老奴算不得教引姑姑,只不過是大姑姑罷了。有幸來到張府,伺候夫人,也是修來的福氣呢?”
“嬤嬤言重了,您以後就在我這屋子裡當差吧,那清河我自然是不用的了,也就您和清湖,一個做掌事姑姑,一個做一等丫鬟,可好?”
張梓晴的話,趙嬤嬤倒是沒什麼反應,斂了眼皮,謝了恩,身後的清湖倒是激動的不得了,撲通跪了下去。
“謝謝夫人,奴婢今後做牛做馬,一定報答夫人。”對於清湖這樣的剛剛熬成小宮女的小丫頭來說,直接做了一等丫鬟,是何等的榮耀,何況是夫人房裡的,多威風!
“瞧你那傻樣兒,這事兒還值得高興這麼久,你們呀以後就是我在這府上的心腹了,不要求你們過多的,只有一點,忠誠。”
“是,自然衷心於夫人,別無二心。”二人齊齊回答,張梓晴看着二人沉穩的個性,也算是放心。
“沒什麼事情,你們就退下吧,這幾天多看着些下人,別讓他們鬧。”吩咐好二人之後,張梓晴靠在軟墊上,有些略微疲憊。
張嘉澍從內室走出,看着美人兒臥於踏上,碎髮落於頸上,顯得脖頸愈發的欣長。往上瞧去,是那如同貓兒一般慵懶的臉龐,叫人愛不釋手。
“怎麼了,不是處理好了麼,怎麼還不開心?”
“這是解決了,但是小亦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這事情沒有想出來,是我的心病。”想到這個,張梓晴就有些煩躁,揉了揉太陽穴。
張嘉澍走過去,輕輕的按上張梓晴的額頭,慢慢的揉了起來,張嘉澍的手大而溫暖,因爲常年練武,還有一些微微的粗糙。覆上張梓晴的額頭,力道也正好,很是舒服。
不知不覺,張梓晴竟然睡着了去。
看着張梓晴熟睡的臉龐,瞧着她那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玲瓏的身材,張嘉澍的喉頭不禁滾動了下。
終究還是將那小小的腦袋,好生放在了枕頭之上,又扯了一旁的羊絨被,小心的蓋在了小人兒的身上。
離遠看去,像是被子裡,鼓起了小小的一角,甚是喜人。張嘉澍心情極好,攔住了剛剛要進去找孃親的虎子和段亦。
爲了不惹人注目,二人讓段亦叫他們二人爹孃,這樣的話,對外宣稱,段亦是他們的孩子,也會少一些矚目。
“爹爹,你怎麼不讓我們進去,你瞧,這是亦哥哥給我折的竹蜻蜓,我拿着給孃親顯擺呢!”虎子手裡舉着一個竹蜻蜓頗爲得意。
反倒是一旁的段亦,被虎子誇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你孃親正午睡呢,你孃親最近勞心勞力的,切莫再去打擾他們了,爹爹帶你們二人去後院瞧孔雀,練練武。”
張嘉澍可是心疼媳婦心疼的緊,怎麼能讓這兩個野小子,就打擾了媳婦得來不易的午休。自從來了京城後,張梓晴的用心良苦,張嘉澍都看在心裡,打心眼兒心疼她,恨不得好好疼疼她呢!
“叔,不,爹爹也會武功?”這是段亦的第一天開口,甚是難爲情,只是外面的風言風語他也知道些了,不這麼做,恐怕自己的小命都難保。
“當然會了,我爹爹很厲害的,哥哥,走吧!”虎子興奮的拉着段亦向後院走去,那孔雀院子,他一直是欣喜的,只不過因爲孃親覺得危險,一直不讓他帶着段亦去,就怕段亦有危險。
虎子總拿這事兒來打趣兒段亦。孃親恨不得將他圈起來,以防跑了。
張梓晴這一覺睡得很踏實,覺得四肢百骸都通透了,等她悠悠醒來之時,天已經快擦黑了。張梓晴伸了個懶腰,拿起桌子上的蘇茶喝了起來。又吃了幾塊糕點,都是趙嬤嬤事先準備好的,這樣的細心,讓張梓晴甚是滿意,她就知道,自己沒有選錯人,這嬤嬤是個靠譜的。
張梓晴對自己的生活很是滿意,有吃有喝,抱着她喜歡的玉帶糕啃的興致勃勃的時候,偶然瞥見了桌子上面那一朵梨花繡球簪子。
若她沒記錯,這是這家主人庫房裡的,是給這府上的小女眷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