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張梓晴從門外緩緩走來,穿了一身的九天仙女雪緞蓮裙,一頭烏髮挽成華麗的飛仙髻,頭上簪金鏤雕玉蝶紋釵,並金鑲玉步搖。着金鑲寶石掛佩。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女子雪白的額間栩栩如生的描繪着一朵搖曳的芍藥。
遠遠望去,只覺得光彩奪目叫人移不開眼,猶如九天玄女下凡。
即便是雲錦秋平日裡瞧慣了京中貴女,可是也是第一次見這樣豔驚四座的女子。
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這樣的妙人兒哪個男子看了能不動心,想到今日午時來找哥哥那名如玉一般的男子,自己硬要陪着母親來就是爲了在見他一面,再打聽一下,也可有婚配。
如今看着女子這樣的架勢,定是女主人了,不知怎地,雲錦秋又想到了哥哥帶回來的那狐媚子,果然蛇鼠一窩!
Www.тт kΛn.¢○
張梓晴很快就行至廳內,無視兩人臉上的驚訝,盈盈一笑向雲夫人施了一個無可挑剔的禮。
“依着我們家老太太的話,來京城就應該先去拜訪您的,只不過我與嘉澍尚未正式成親,也不好登門。”
相比快要絞爛了帕子的雲錦秋,雲夫人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冷哼一聲:“你們來不來拜訪,我自然是管不住的,你們既然也知曉自己身爲小輩,怎的有上我雲家搶人的道理!”
雲夫人這話說的,實在是撩了張家的面子,還顯得是他們不是了。
張梓晴斂了斂眼皮,笑的熱切:“您這說的多生分啊,雲公子與我們家嘉澍情分好,互相笑鬧,這搶人這麼大頂帽子,我們家可是不敢接的!”
沒想到張梓晴一下一下的軟刀子,竟然都盡數給她擋了回來。
擡了擡眼皮,睥睨着那貌美的女人,儀態端莊,姿態謙卑。讓人挑不出一點兒錯來!
張梓晴越是這樣,雲夫人心中的氣就越盛。
啪的一聲!雲夫人素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啊!娘,怎麼發了這麼大火,郎中求您最近五內鬱結,可不宜在動動怒啊!”
“難道是孃親想生氣?你聽聽人家這說的是什麼話啊,這是在怪我們雲家囂張跋扈呢!娘啊,就沒受過這樣大的氣!”
張梓晴冷眼瞧着着對母女演戲,嘴角浮上一抹冷笑。這老不要臉的,軟的不行,打算來硬的?也不看看她張梓晴是不是好欺負的!
“趙嬤嬤,雲夫人動了氣,換盞荷葉茶過來!”
荷葉茶是一早就準備好的,趙嬤嬤得令就端了過來。
“夫人,您請用茶,這是新制的貢菊,最是清心敗火,夫人您請。”
雲錦秋本就火大,如今聽着這樣一番說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端起那杯荷葉茶就朝着張梓晴潑了過去。
“錦秋!”
“小姐,請您三思!”趙嬤嬤上前一步,擋在了張梓晴的身前。
“嬤嬤,您這是做什麼,本來就是錦秋與這女人的事情,您非要插什麼手!”
雲夫人是生了氣,想要護着女兒,但是她並不傻,這嬤嬤的打扮和氣度,一瞧就是個不一般的。
早就聽人說,這家人一早就得了宮裡的賞賜,恐怕這嬤嬤就是宮裡出來的。
“夫人,您這話,就不對了,老奴是這張家的奴僕,自然要事事爲主,何況,夫人您瞧清楚了,我們家夫人,從上倒下,沒有一件兒不是御賜的物件兒,這小姐要是弄傷了什麼?您也不好交代!”
此話一出,雲夫人咪起眼來仔細瞧着張梓晴的首飾,還真是樣樣都是宮裡的東西!
這個女人竟然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將宮裡的賞賜帶在身上,難道不怕損傷了什麼被砍頭?
“好,好啊,本夫人到是沒有瞧出來,竟是這樣一位能人!錦秋,退回來!”
“娘!”雲錦秋的手中,仍然握着那碗茶,很是不甘。
“退回來!”
張梓晴臉上沒有其他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謙卑。
“夫人說笑了,能不能的,自然是比不得夫人的。”
“本夫人不想在與你廢話了。我兒在哪裡帶我去見他!”
在張梓晴這裡吃了虧,雲夫人即使心中不甘,也不能在多說什麼,萬一雲錦秋將這事情鬧大,可就不是這樣簡單就能收場的。
“夫人若是這樣想那便是最好的!”張梓晴巴不得早一點息事寧人,如今既然雲夫人提了,趕緊派人將她們二人帶到別院。
張梓晴才懶得聽他們母子情深的一幕,將人送到以後,自己就遛個彎,回屋子了。她是想偷個閒,可是也是看那兩人肯不肯。
張梓晴剛走到門口,就被喊了回去。“怎麼了?非要我回去才行?”
“是了,是了,夫人,那雲家女眷鬧得厲害,聲稱好好的人,怎麼進了咱們家,就成了這樣,要您給個說法呢!”
“說法,說法,哪裡有這麼多的說法,雲家也忒欺負人了!”
剛剛和他們二人周旋,張梓晴的耐心已經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如今二人還糾纏不清,更是讓她氣急。
此刻擼起袖子,就要與那倆人辯白。
“小芳,稍安勿躁,你這樣進去,怕是不會解決問題。”
一雙溫暖的大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一下子,張梓晴的心都覺得溫暖了起來。
“你怎麼過來了?我自己可以的!”
張梓晴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胸脯,認真的小模樣忍俊不禁。
寵溺的颳了下她的小鼻子,“是是是,自然知道你可以,可是我也要給你來撐場子啊,不然叫人欺負了去,我該多心疼,走吧,我們一起進去就是了!”
有了張嘉澍的陪伴,張梓晴焦躁的內心,也舒緩了許多。
兩人執手走了進去。
雲夫人見面無血色躺在牀上的兒子,早已經心疼的不得了。
如今看着二人恩愛樣子,更是沒有好臉色。
還未等她開口,張嘉澍先聲奪人:“晚輩給夫人請安。今日之事確實是晚輩唐突了,事發突然,希望夫人多加理解。”
話落向前拱了拱手,禮儀無可挑剔。一舉一動皆君子。
“那就請張公子好好解釋一下,爲什麼我兒會暈倒在這兒?”
雲輕樓是雲夫人的命,張嘉澍一直都知道。
“夫人,這話說的就真是錯怪晚輩了,雲兄的身體早已經虧空,幸虧我瞧出來了,不然你瞧,等着日後,不是無力迴天了麼?”
對於張嘉澍這個說法,雲夫人還是稍微遲鈍了一下的。
自己兒子確實這幾日的精神狀態不太好,自己只以爲是那狐媚子帶的,卻沒往身體的方面想。
正欲反駁,就聽見躺在牀上的雲輕樓輕咳了幾聲,悠悠轉醒。
“娘,你怎麼來了?”看見自己孃的那一刻,雲輕樓就知道,她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
張梓晴青色的臉色,也印證了他這樣的想法。
“娘怎麼來了,如果我再不來,恐怕你就要被人欺負了!”
“娘,沒人欺負我!我們回家吧,帶着秦語一起。”
雲輕樓在恍惚間,只覺得秦語要離開自己,心中一陣挖心一樣的疼痛。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只想要找到秦語,親口告訴她,他錯了。
“瞧瞧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和那狐媚子有什麼關係,和娘回家,娘給你找一個溫柔的大家閨秀。”
對於雲夫人這樣稱呼秦語的行爲,張梓晴嗤之以鼻。
“不,不行!娘,我不能沒有秦語!”
這是雲輕樓第一次公然的反抗雲夫人,兒子的叛逆,讓雲夫人有些不知所措。待在原地。臉色慘白。身形都有一些打晃。
張梓晴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這一場年度母子大戲,就差抓着一捧瓜子磕了。
母子正在僵持不下,門吱呀一聲開了。
張梓晴回過頭去,只見秦語弱柳扶風的站在門口。
“你怎麼出來了,還穿的這樣單薄,站在風口,身子受得了?”
張梓晴上前將秦語摻了過來。
“不,不用吵了,你們走吧,我之前和雲公子說的跟清楚,以後山盟雖在,錦書難託。”
“不,不要!你不能這樣對我!”
雲輕樓不敢相信秦語這樣的狠心,一下子從牀上撲下來,想要抓着秦語。
張梓晴手疾眼快的將秦語護在身後,雲輕樓撲了個空,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這下,可是將雲夫人嚇了半死,趕忙將心肝寶貝扶起來。
隨即一記眼刀飛向秦語。“小狐媚子,你將我兒勾引至此,離經叛道。真是禍水!”
“母親,這樣不乾淨的地方,出來的女人,能有什麼好的!”
雲家母女的話說的實在太過難聽,張梓晴實在忍受不住,上前欲與兩人分辨。
卻被秦語攔了下來。只見她搖了搖頭。
目不轉睛的盯着雲輕樓:“說話啊,這時你怎麼不說話了,剛纔不是要帶我走麼?”
“我,我,是要帶你走……”
“如今,你孃親,你妹妹。是怎麼樣待我的,你都知道了,還要讓我回去麼?雲輕樓,你不覺得對我不公平麼?你難道不覺得這是對我的一種羞辱?”
邊說着,秦語將袖子緩緩挽起,只見那一截臂上,青青紫紫,觸目驚心。
任誰看了都倒吸了口涼氣。
如今這情形,雲家自知理虧,也不在說什麼,雲輕樓雖是不捨,終究也沒在糾纏。
送走了雲家老小,門房又慌張的跑了進來。
“夫人,不,不好了,咱們的藥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