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趕來?你不是說你是恰巧路過嗎?”她一臉狐疑的樣子盯着他看,他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後腦勺,連忙站了起來,“你快說,要幹嘛。”
她見他不願意說,便也不打算追問,把手裡的麻繩扔給了他。“跟我去綁人。”她手上拿着匕首,快步走向大門口,看見拾荒趙企圖逃跑,一個箭步衝上去,冰涼的匕首抵在他的後脖頸。
“往哪兒逃?”
他感受到這一道冰涼,身體都不由得一顫,“張……張小芳,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也是被地主威脅的啊,你看他都已經跑了!你應該去抓他纔是!”
“那怎麼行,我當然要特別關照你啊。”她看了眼跟上來的陸遠昭,“把他綁起來。”
拾荒趙一回頭,便看見陸遠昭的笑臉,心裡忍不住發憷。“公子,公子,你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找張小芳的麻煩了,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和我說可沒用,我聽她的。”他故作一臉無奈的樣子笑了笑,拾荒趙聞言,看向一旁的張梓晴,對上她那冰冷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是沒救了。
“其餘的人呢,都收拾好了嗎。”她看着陸遠昭動作十分嫺熟的就綁好了拾荒趙,笑着開了句玩笑,“陸遠昭,你是不是經常做綁架人的勾當啊,看你這樣子,是老手啊。”
陸遠昭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愣,綁好了拾荒趙,起身朝着她湊過去,“你想試試嗎?”他把拾荒趙拖進院子裡,和其餘的人放在一起。
她看着他那雙魅惑的眸子,臉都不由得紅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跟我一起去一趟官府吧?”
“官府?我就不去了。”陸遠昭一聽見官府兒子,柳眉便皺了起來,“我最討厭和官府打交道了,你難道偏要把他們送去官府嗎,自己解決了不就好了,送去官府,沒準兒還會留他們一命。”
拾荒趙一聽,立馬就慌了,“小芳,小芳,你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還是送我去官府吧,我全招,在官差大人面前,我什麼都招!”
張梓晴看了眼身旁的陸遠昭,看來他還是威脅人的老手,不僅如此,還能裝的一臉無辜。
“你看我幹什麼啊,反正我是不會去官府的,等下應該會有人來陪你去。”他沉默了片刻,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隨後強行塞了一塊玉佩在她手裡。
“不準還給我,也不準扔了,不然我會生氣的哦。”陸遠昭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許悲涼,片刻,便又換上了戲謔的眼神,“以後拿着這塊玉佩,就能找到我,我也能找到你。”
他確定她收下了以後,這才滿意的離開了,張梓晴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看了眼手裡的玉佩,正面是她看不懂的花紋,摸了摸,不經感嘆這上好的手感,“嗯?”
她似乎摸到了背後還刻了什麼東西,翻過來一看,竟然是她的晴字!她捏着玉佩,看着這個晴字,漸漸地出神。
“小芳,小芳!”不遠處,樑濤急匆匆的趕來,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應該是跑了很遠的路。
“樑濤?你怎麼來了?”她趕忙收起了玉佩,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你先喝口水,坐下來休息會兒吧。”
樑濤看了眼亂七八糟的院子和一院子的壯漢。“這……就是那個人做的?”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嚥了口口水,驚訝不已。
“嗯?你說誰?”張梓晴不太明白他在說什麼,一頭霧水。
“哎,沒什麼,小芳,你要去官府是吧,我陪你去。”他跟陸遠昭說好了,這件事情不會跟張梓晴細說,所以他選擇保密。
“嗯,你……陪我去的話,你娘會不會說你什麼?”她能看見他來,就已經很感動了,好在現在圍觀的村民都已經散開了,不然樑濤回去肯定又少不了一頓說。
“沒事,我娘知道我出來找你了,我們快走吧。”平時他看起來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沒想到力氣那麼大,走上前便直接拉起了兩個壯漢。
“竟然讓李三給逃了。”她這時才發現,這些人裡面沒有李三。
樑濤默默地打量了她一眼,見她沒有受傷,偷偷的鬆了口氣,看來陸遠昭說的沒錯,只有他可以保護好她。
張梓晴和樑濤二人帶着拾荒趙和他的幾個同夥一起浩浩蕩蕩的去了官府。她在官府門口用力的捶打鳴冤鼓。
“何人擊鼓?”一名衙役一臉懶散的走出來,看見張梓晴綁着好幾個人來擊鼓,直接給嚇醒了。
“大人,民女要報官!”她一臉認真的看着衙役,把拾荒趙一把推了過去,“今日,村民拾荒趙煽動他人來我家試圖搶奪我的財物,不僅如此,還對我做出不軌的行爲,幸得路人相救,才能把他們抓來!”
“你們先進來!”衙役見此事不簡單,趕緊讓她把人帶了進去,張梓晴和樑濤對視一眼,二人帶着被綁起來的幾個人進了官府。
張梓晴站在大堂之內,一身正氣,看着身居高位的官老爺,心裡絲毫也不懼怕。樑濤在一旁,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來者何人?有何冤屈啊。”知州大人倒也不介意她不下跪,看了眼被綁起來的幾個人,眼睛微微眯起,摸了摸下巴的鬍鬚。
“民女張小芳要狀告拾荒趙等人意圖不軌,妄圖強搶民女錢財,甚至還屢次三番侮辱民女,之前強娶不成,便幾次三番對我實行報復。”
“今日他的所作所爲實在是欺人太甚,希望大人能替民女做主,還民女一個公道!”
跪在地上的拾荒趙等人頭也不敢擡,閉着眼睛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你說拾荒趙等人對你意圖不軌,可是他們卻被綁起來了,這是何意啊?”知州大人瞥了眼瑟瑟發抖的拾荒趙,似是覺得有些眼熟。
“大人,原本拾荒趙等人是在我家橫行霸道,現在整個家已經不成樣子,若不是幸得貴人出手相助,幫我攔了下來,恐怕民女已經沒有辦法來向您伸冤了。”
知州看着張梓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中竟然有一絲的讚許。“那你又是何人?”他看向一旁一句話也沒說的樑濤,中規中矩,身上卻沒有一個男人該有的氣概。
“回大人的話,草民樑濤,與張小芳是同村的,今天我跟她一同前來,就是想給張小芳做人證,拾荒趙屢教不改,多次騷擾張小芳,還希望大人明察。”
他見這知州大人面容和善,一定是個公道之人,說起話來,便也有了底氣。
知州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拾荒趙,你可承認確有其事?”
拾荒趙顫抖着擡起頭,看了眼一臉嚴肅的知州,這不是上次審問他的大人啊!他又看了眼身旁的張梓晴,見她瞪着自己,嘴裡還說着陸遠昭的名字,連忙磕頭。
“大人,大人,草民全招,這些都是草民所爲,確有其事!”他的腦袋磕在地上,心裡對張梓晴的恨意越來越深。
“還望大人可以從輕發落!”拾荒趙苦着一張臉,哀求道,“草民也是情難自已,才做出這種事,而且早在以前,草民便給張小芳下過聘禮,要娶她爲妻。”
“可誰知她收了聘禮以後,竟然悔婚,草民也是被怒意衝昏了頭腦,才做了這樣的事情!”拾荒趙一股腦的全都交代了,可他完全沒有考慮他身後的幾個人。
知州聞言,看向張梓晴,面容嚴肅,“你爲何悔婚?”
“回大人的話,這門婚事民女本來就是不同意的,民女的丈夫命喪戰場,無依無靠,還要撫養一個孩子,是村裡的李三擅自做媒,收了拾荒趙的禮錢,可是這聘禮錢我是一分都沒有看見,至於悔婚,我還賠了拾荒趙聘禮錢,大人若不信,可以去查。”
張梓晴看了拾荒趙一眼,見他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來,那她也不怕。
“拾荒趙,確有其事!”知州聞言,原本溫和的臉上浮現些許怒意。
拾荒趙見知州發怒了,頭放的更低了,“大人,我……我不知道啊,李三說張小芳是同意這門親事,我才下聘的,說來都是李三的錯!”
“這時候,你竟敢將責任推卸給他人?”知州鐵青着臉冷哼一聲,“既然你都招了……來人,先把拾荒趙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至於剩下的這些人……張小芳,你可有什麼想法?”
張梓晴微微一愣,她沒想到知州竟然會問她的意見,着實有些受寵若驚,“回大人,民女不過是一農婦,什麼也不懂,只是這些人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團亂,所以我才忍無可忍,報了官,大人明察秋毫,民女相信大人一定會做出公正的判決!”
知州聞言,輕笑一聲,“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女人。”他輕聲低喃了一句,便又恢復了那嚴肅的模樣。
“來人,一併壓下去,聽候發落!”知州暫時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處罰他們,畢竟張梓晴也沒有受傷,“張小芳,你家裡可有什麼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