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與劉楓是負責監察空洞谷的兩位天人境,他們所處的位置在洞口上方的崖壁上,孔雲率領的小隊到達時他們就已經在這了。一系列的戰鬥兩人看在眼裡,尤其是當孔雲掙脫錢王碑的鎮壓時,不禁雙雙感嘆。周通是周家之人,年輕時與錢王碑的持有者交過手,吃了不少虧,他深知錢王碑的強大之處。孔雲能掙脫錢王碑的鎮壓,除了修爲勝過錢穆之外,最大原因是本身的雙屬性源氣爆發太過厲害。
兩位天人境看着錢王碑滿眼火熱,這等人品頂尖源器連他們也不曾擁有。隨之,錢穆的瘋狂舉動讓二人眼神恢復平靜,周通有些不淡定了,忙道:“隨時準備出手,孔雲很難擋下這種狀態的錢王碑。”
“錢家小子瘋了吧!這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我們世家之間本來就不對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這兩人有不小的恩怨。”
“你們周家的小丫頭還在下面。”
“有我們在,不會出事。”
在谷外觀戰的衆人看到錢王碑如華蓋扣于山谷上方,倒吸涼氣,他們的信心在這一刻喪失了。他們在通過第一輪選拔時志得意滿,意氣風發,有着與烏江城天才一爭高下的雄心。此時空洞谷中的景象將他們憑空生出的自信擊得粉碎,烏江五少成爲橫亙在他們前方的五座大山,不可逾越。
谷中孔雲化作的雙色流光終是撞在了錢王碑上,觀戰的人的心也隨之狠狠一顫,只覺得山谷似乎都在顫動。空中盪開一圈肉眼可見的光圈,是撞擊產生的衝擊波。
衝擊波所過之處一片混亂,飛鳥騰空,源獸奔走,離得近的大樹攔腰而斷,東倒西歪。陸陸陸續續到達的小隊被嚇到,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王雨的身體站穩後,忙向谷中望去。錢王碑落下時,李瀾清就在碑石下面,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錢王碑消失不見,山谷兩側一片狼藉,是錢王碑砸壓所致。她一下看到李瀾清,見其完好無損,心中鬆了一口氣。她又馬上轉頭看向身邊的隊友,生怕自己的表現再被誰看在眼中,發現隊友的視線全在山谷中時,平復了心情,再次打量山谷的情況。
錢穆雙腿跪地,一動不動,因爲是背對着谷外,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孔雲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周蘭在旁邊查看孔雲的的傷勢。李瀾清的注意不在兩人身上,而是看着洞口上方的懸崖,在孔雲撞在錢王碑上,錢穆噴出鮮血時,他便知道孔雲贏了。但有那麼一瞬間,他感受到兩股氣息,就在崖壁上。
“周兄,那小子是發現我們了嗎?”劉楓問道。
“也許是剛剛我們準備出手時被他察覺到了氣息,好靈敏的感應。”
“孔家小子真不簡單吶!假以時日就能同你我一樣,還有機會踏入更高的境界。”
他們本以爲孔雲會有危險,沒想到是錢穆先堅持不住,因此沒有出手。
“哈哈哈……”
山谷中響起一連串的笑聲。
李瀾清轉過頭,見孔雲突然直起身,不斷地大笑。退出谷外的人涌進山谷,洞中的幾人也走出來。錢穆被隊友扶起,衆人這纔看清他胸襟的血跡。
“錢穆,我早說過,錢王碑在你手裡只會蒙塵。”孔雲被周蘭扶起,不屑的說道。
李瀾清看孔雲是一個不怎麼言語的人,不知他爲什麼會針對錢穆,這其中怕早有緣由。看到孔雲的右手無力地擺動着,他心想怕是會有一場苦戰了。
再看錢穆,聽到孔雲的話後,源氣運轉不穩,嘴裡又一次流出血來。調整氣息之後,錢穆反脣相譏:“孔大少,你現在還能像之前那樣有底氣說‘交出一半積分石’的話嗎?”
“我孔雲言出必行。”孔雲停頓一下,轉頭對着谷外,聲音陡然變大,“想要進洞的,交出一半積分石。”
李瀾清搖頭苦笑,他就知道孔雲不會讓步。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守住洞口。”錢穆轉身向外走去。
一道聲音隨之響起。
“錢少別忙着走啊!見一見老朋友。”
衆人還未分清聲音從哪來的,場中已多出一個人,一個陰柔漂亮的男人——周奇秀。
“周少在一旁看戲多時了吧!”
“是啊!是啊!一場精彩的大戲。”周奇秀一邊拍手一邊說,“不過你要感謝孔少。”
錢穆陰沉道:“周少何出此言?”
“因爲如果不是孔少擋下錢王碑,那麼就會傷了蘭姐姐,而我就一定會殺了你。”
周奇秀只是在平靜地敘說着,大部分人後背卻冒起了冷汗。
不理會錢穆眼中燃燒的熊熊怒火,周奇秀跑到周蘭身邊道:“蘭姐姐,我一直在找你,沒想到你和這傢伙在一起。”
周蘭展顏一笑,驚豔衆人,“我沒事,你看到仙兒了嗎?”
“蘭姐姐,你關心那個潑婦幹什麼,她和我們齊名也就算了,憑什麼和你並稱‘烏江雙花’。”
“周奇秀,你這個死娘炮,敢在背後詆譭老孃,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說話之人語言粗魯,聲音卻異常動聽。
一道白影襲向周奇秀,周奇秀擡手一掌,逼退對方。白影輕輕落在地上,衆人這纔看清她的樣貌。一襲白袍,男子打扮,身體纖細,面若桃花,白裡透紅,是一個極美的女子。
“你信不信老孃再把你褲子扒了,吊上三天三夜。”
衆人暴汗,女子的言語與外表格格不入。
周奇秀大囧,哼了一聲,“現在可不是當初。”
“看你的樣子是被老孃教訓的不夠。”白袍女子說着就要動手。
“仙兒,奇秀,你們別鬧了。”
聽到周蘭說話,白袍女子笑逐顏開地跑向她,周奇秀則是嫌棄地走開。
單看外表,李瀾清有些不相信白衣女子會是烏江五少之一。白衣女子名叫許仙,五大家族的許家之人,據說她從小就非常彪悍,是一個大姐頭,許多人被她欺負過,其中就有周奇秀。她當初並不是五少之一,得知許家許少竟是一直被自己欺負的傢伙,她又去將人揍了一頓,並宣佈她纔是許少。自此,她便成爲烏江五少中的唯一女性。
“紅髮娘炮,你看老孃幹什麼?”
李瀾清回過神,見許仙不善地看着自己。他剛剛在腦中回想,視線沒有收回,引起許仙的誤會。
“肯定不是因爲喜歡你。”周奇秀故意插了一句。
許仙回頭瞪了一眼,又看向李瀾清,“是他說的那樣嗎?”
李瀾清感到頭大,心想周奇秀是在給自己找事情。關鍵時刻,周蘭替他解了圍,“仙兒,他是我隊友。”許仙頭一轉,不再理會李瀾清,後者鬆了一口氣。
周奇秀手臂搖動,對着後面喊道:“兄弟們,出發。”
又對周蘭說道:“蘭姐姐,我先走一步,在前面等你。”
周蘭點頭。
“站住,留下一半的積分石。”孔雲閃到周奇秀前面,攔住了對方的去路。見此情形,已在一邊打坐恢復的錢穆眼帶笑意。
周奇秀陰沉着臉,道:“現在的你擋不住我,不要讓自己難堪,我是看在蘭姐的份上。”
孔雲單臂揮出,緊接着帶起數道身影,對周奇秀步步緊逼。
“十三獅王技。”周奇秀笑了,“看樣子,現在的你不比剛纔弱,接招。”
周奇秀手臂上長出一根粗長的蔓藤,是曼陀赤藤的主幹。面對孔雲兇猛地撲擊,曼陀赤藤時而分出大量藤條,時而又變成一根,一次又一次地將其擋在周奇秀兩米之外。孔雲的十三獅王技,是一種非常厲害的搏殺技,看得李瀾清雙目放光。孔雲單臂使出就能和周奇秀平分秋色,看呆了衆人。
十三獅王技,是孔家的搏殺絕技,周奇秀不是第一次領教,根據以往的經驗和苦心研究,他將孔雲的絕技完美抵擋下來。這無疑給其他人帶來震動,孔家的十三獅王技,還從未有人擋下來過。孔雲心中的驚訝不比旁人少,他使出了前八式,竟不能貼近周奇秀。
周奇秀泛起笑容,五少中他算是最不會戰鬥的一個,但卻是最瞭解對手的一個。換作其他三少來,絕不會與他打起來,孔雲在他看來是最不容易對付的,因爲除了正面戰鬥,沒人可以讓其退卻,現在的情況也在他意料之中。
“小心!”
周奇秀聽到了周蘭的提醒,瞬間在前方織接出大量藤條。孔雲強行使出第九式獅王技,身上浮現了一頭獅子的虛影,利爪朝着蔓藤揮出。周奇秀身體砸入地面,胸口多出三條血痕。只是一招,孔雲便破開他網織的藤條防禦。
躺在地上週奇秀再次笑起來,衆人的視線順着他手中的曼陀赤藤移動。只見曼陀赤藤扎進了孔雲左邊肩頭,孔雲忽然踉蹌一下。
“孔少,你也知道曼陀赤藤的特性,還要戰嗎?”周奇秀起身道。
“區區毒物,奈我何?”孔雲一把將蔓藤扯斷。
面對再次攻來的孔雲,周奇秀嘀咕:“真是麻煩的傢伙。”像他這樣人,做事之前考慮較多,往往會有所顧慮,教訓孔雲是非常難得的機會,但不能真殺了他,這關係到五大世家的平衡。
周奇秀且戰且退,等着孔雲毒發。曼陀赤藤是人品植物,非常堅韌,含有曼陀之毒,乃是令人色變的劇毒之一。
“周少,我來助你。”
聲未落,一道人影攜劍光而來,朝孔雲頭頂落下。這憑空而來的偷襲一下打亂了孔雲的進攻節奏,使他無法回防,勢必要中這一劍。就在孔雲打算硬抗這一劍時,一抹紅色出現在他旁邊。
“張連嶽,你還是那麼不要臉。”周奇秀叫道。
五少之一,張家張連嶽偷襲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