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山谷傳來的動靜,數支小隊連忙派人進去查看,去的人都帶回一個消息:孔少帶領的小隊正與數十人大戰。聽聞這個消息,各個小隊有不同的反應,有的小隊進谷觀戰,有的小隊則潛伏下來,準備等大戰過後再進谷。
王雨所在的小隊也到了空洞谷外,正商量着要不要進谷。王雨是唯一的女孩子,修爲不強,頗多受隊友的照顧,尤其是受到來自隊長林培的關照,她對小隊的人充滿感激。能走到空洞谷,是她原先做夢纔出現的事,他們一路打敗了十多支小隊纔到了此地,她還擔心遇到臨川城的同伴,下不去手。他身邊的隊友卻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即使是面對朋友也全力以赴,隊長林培就親手淘汰了來自同一個城池的好友。
王雨沒有參與討論,只是在想谷中會不會有熟人。
“雨妹妹,你想不想進去看一下。”一個輕佻的聲音打斷了王雨的思緒。
“啊!好的。”王雨隨口一答,其實她沒聽清。
“隊長,你看,雨妹妹也想進去。”
“行,那我們進去,一定要全神戒備,嚴密配合。”林培身材中等,非常具有領袖氣質。
林培一行人進來時,谷中聚集了許多小隊,有數百人。場中的戰鬥已進行了一會,戰鬥造成的波動極大。他們選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戰鬥的景象映入眼簾,已有不少人受傷退出了戰鬥。
孔雲縱橫排闔的身影牢牢吸引了衆人目光,他身上纏繞的藍褐雙色,發出奪目的光芒,完全壓制場上的其他人。和他對戰的五位八合境節節敗退,已是堅持不了多久。若不是孔雲手下留情,恐怕早已趴下。
另一處的周蘭也吸引着不少人的目光,她手中的武器是一柄通體白色的長劍,配合她淡藍色的源氣,散發着一股寒意,與她對戰的兩位八合境鬚髮上有一層淡淡的冰晶,苦不堪言。
王雨一眼就看到了李瀾清,見他紅髮飛揚,徒手與數名高手搏鬥而不落下風,心中欣喜不已。身旁的隊友察覺到她的變化,林培問道:“場中有你認識的人?”
“嗯,那個紅髮之人,我們一起從臨川城來的。”
“哇!原來雨妹妹有心上人了,難怪不理我呢!”又有人調侃道。
王雨一直受到調侃,知道大家喜歡和她開玩笑,到也不在意,解釋道:“李大哥和我從一個地方來的,看見了心中難免高興。”
“隊長,雨妹妹的李大哥很英俊啊!實力不弱。”
林培的視線在王雨說話之時就落到李瀾清身上,壓着聲音道:“不,他實力很強。”
“李大哥是修煉肉身的,力量很強。”王雨點頭認同道。
“比九合境的隊長如何?”
“這……”王雨猶豫着,正想再說,卻看到對方壞笑的表情,一下明白話中的意思,羞紅了臉。
場中情況忽然混亂起來,先是李瀾清四名七合境的隊友被擒,張千因爲與彭正仁的一戰還未完全恢復,面對六七名七合境的圍攻,源氣衰竭。隊友的情況孔雲看在眼中,張嘴巨吼,獅吟震徹山谷。對戰之人心神巨顫,沒等他們從失神中醒過來,孔雲身形拉出一連串殘影,瞬息之間擊倒數十人。
李瀾清甩甩髮翁的腦袋,這招“狂獅嘯天”適合羣戰,只是無差別攻擊,讓其他隊友也無從抵禦。除了李瀾清和周蘭,每個人都受到影響,六合境的人更是捂耳不能直立。
孔雲傲然站立,開口道:“交出積分石,你們可以離開。”
七支小隊心有不甘,但輸了也只得將積分石盡數交出,黯然離開。孔雲身上一下有了兩千多積分石,讓谷外的人眼熱不已。
“欲進洞口,交出一半積分石。”孔雲用上獅吟功,聲音響雷般滾滾而去。
聽到這句話,不只是谷中、谷外的所有小隊變色,連張千等一衆人也失色。孔雲這句話一出,擺明是要與所有小隊爲敵,張千心中叫苦不迭,他現在的狀態如何再戰,而且小隊戰力已折損一半。不止張千,大多數人都覺得孔雲太狂妄了,他雖是五少之一,但還有四人能和他一較高下,將自身和小隊置於這種境地,實在不應該。也有不少人爲孔雲折服,單憑這股氣勢無人可及。
“孔少一如既往地霸道。”
一道聲音從谷外隆隆傳來,只憑聲音就知來人的修爲高深。
谷口的人羣讓開一條通道,一支小隊走了進來,當頭的正是錢家錢穆。錢穆徑直走到孔雲前面不遠處,道:“孔少,不知我能不能過去?”
“交出一半源石。”
看到同爲五少之一的錢少也不能使孔雲讓步,作壁上觀的小隊情緒高漲,期待着錢穆的應對。
“我也正想和孔少切磋。”
錢穆手心一擡,石碑緩緩浮現。
孔雲雙眼一凝,瞬間完成獸變,拳頭上釋放的土源氣如颶風般衝向錢穆。錢穆單手一臺,手心同樣涌出狂暴的土源氣,擋下孔雲的攻擊。
“對付一羣雜魚使用雙屬性,對我卻只用單屬性,孔少是看不起我錢穆嗎?”
孔雲出現在錢穆前面,拳頭猛擊,被錢穆手中變大的石碑擋住。
“沒有錢王碑,你什麼也不是,單屬性對付你足以。”
孔雲的話激怒了錢穆,錢王碑體積再漲,朝孔雲的頭頂鎮壓。
錢王碑出現之時,李瀾清從上面感受到一股古老的氣息,看着是殘破的,卻能擋住孔雲的攻擊。他向錢豐問道:“錢王碑如此厲害嗎?”
換做別人來問,錢豐只怕會給一個鄙視的眼神,但李瀾清剛纔出手助他,讓他產生不少好感。
“在回答之前,我先問問李兄,你見過最厲害的源器是什麼品階?”
“人品源器。”
“錢王碑就是一件人品源器,而且是最頂尖的人品源器,也是烏江城最厲害的源器。”
錢豐一開口就驚到李瀾清,人品源器的分量他當初學習煉器時就知道得很清楚,頂尖的人品源器可以說比一個天人境強者分量還重。
“爲什麼是殘破的?”
“錢王碑的來歷,大家都知道。”錢豐看着許洪等人,“是我錢家先祖意外所得,一直傳下來的。誰能得到錢王碑的認可,便是下一任家主的繼承人。至於錢王碑的威力,你看着便知。”
李瀾清看向場中,孔雲的身體已達到兩米高,雙拳對着錢王碑狂暴地轟擊,但任憑他如何兇猛,不能撼動錢王碑分毫。錢王碑飛向空中,體積猛漲,再度朝孔雲頭頂落下。孔雲狂奔,攻向錢穆,速度更快於錢王碑落下的速度。
錢穆馬上做出應對之策,向後拉開,使孔雲的攻擊落空,錢王碑適時落下來。孔雲的速度再增,朝錢穆直追而去。半空中的錢王碑源光大作,碑身涌現出條條光線,如枝藤一樣纏向孔雲。其速度無與倫比,孔雲頓時被光條纏住,無法動彈。錢王碑停在孔雲頭頂,懸浮着慢慢地轉動,不斷地朝孔雲灑下光輝,使束縛更加緊密。
李瀾清呆若木雞,不只是他,所有觀戰的人都受到衝擊,強如孔雲,竟也被錢王碑鎮壓。
“錢王碑乃是鎮壓寶器。”隊長被擒也不能阻擋錢豐對自家源器的推崇。
錢穆走到孔雲身前,語氣充滿諷刺:“不是人人能操縱錢王碑,所以這就是我實力的一部分。”
“我認同你的話。”聽孔雲如此說,錢穆嘴角上揚。
孔雲馬上接着道:“錢王碑的確不是人人能操縱的,也包括你。”
錢穆一拳擊在孔雲腹部,道:“那麼是誰現在受制於人呢!”
“錢王碑是鎮壓至寶,單憑你來操縱它,還鎮壓不了我。”
孔雲一聲大喝,雙色源氣爆開,從錢王碑涌出的光條根根潰散。錢穆身形猛退,雙手一合,錢王碑的光條如瘋狂生長的水草,片刻間將籠罩的區域覆蓋。一個巨大的光團出現在場中,看不到內部的情況。
錢穆的動作停下,走近光團,不待他進行下一步動作,光團忽然膨脹起來,他心中罵了一句,再次後退。沒等錢穆落地,光團炸開,源氣亂流席捲四面八方,吹得觀戰之人睜不開眼。錢穆在空中被餘波掃到,失去平衡,順勢空翻安穩落地,顯得有些狼狽。孔雲沒給他反應時間,雙手抱住石碑向他砸來。石碑在錢穆瞳孔中逐漸放大,他連連打出手訣,發現石碑有些不受控制,情急之下將錢王碑收回藏穴。
孔雲的拳頭代替消失的錢王碑映入錢穆的眼中。勢大力沉的一拳,使錢穆身體在地上滑行,到了隊友腳下才被擋住。衆目睽睽之下,被一拳擊飛,從地上爬起的錢穆眼睛通紅。
“大事不好。”
錢豐驚道。
“怎麼了?”
錢豐顧不上李瀾清,大喊道:“快閃開。”
錢豐剛說完,給衆人造成強烈視覺衝擊的景象出現了。錢王碑正在急劇放大,遮住了半個山谷的天空,使山谷一下變暗。恐怖侵襲每一個人心頭,這纔是人品頂尖源器的威能。四周的人羣慌亂四散,張千等人立馬退回了山洞,場中只剩下對戰的孔雲、錢穆以及孔雲身後的周蘭、李瀾清。
“這是我的戰鬥,不允許你們插手。”孔雲對身後的二人說道。
遠處的錢穆鼻孔中流出鮮血,他的瘋狂舉動,使他的身體超負荷,這是他能操縱錢王碑的最極限。隨着他的手向下一按,錢王碑以雷霆之勢墜落。
孔雲的氣勢達到最頂峰,雙色源光將被遮蔽暗下來的山谷照亮。他雙腿彎曲,身體朝落下的錢王碑射去,如一顆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