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光華散盡,契約完成,瑞秋一個箭步衝上前抓住大寶,把他提在半空中,怒聲斥道:“你到底有什麼陰謀!剛纔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我女兒給反噬了!如果不是蕾哈娜有天助,她現在已變成你的靈魂之僕了!你個小諾姆,沒看出來你心機還挺深的!”
大寶剛剛簽定契約,靈魂還在不斷的波動,頭腦昏沉;在半空中不斷的被瑞秋晃動着,臉上滿是迷茫之色。他的兩條細腿像是狂風中的柳條,不斷的來回擺動;身體不斷隨着瑞秋的動作而不斷起伏。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纔我念完契約後靈魂就好像不屬於自己一樣。。。我好像進入一個夢裡。。。裡面好親切。。。”大寶被瑞秋晃的渾身顫抖,從打顫的牙齒間擠出幾句不連貫的話語。
“媽媽不要再晃大寶了,大寶那樣,蕾哈娜心中很痛。”蕾哈娜待到周身的紫色光芒散去,看到大寶被母親提到半空中來回晃動,不管她自己虛弱的身體,急忙開口替大寶求情。
“什麼?蕾哈娜!你剛纔說什麼?這個小諾姆被傷害,你也會心痛?”瑞秋聽到女兒的求情聲,一下把手中的大寶扔在地下,轉向蕾哈娜,着急的問道。
“是的母親,剛纔蕾哈娜確實好心痛。”
“等一下!你是看到平日裡的好夥伴被傷害,纔會在心裡同情他,心裡難受;還是他受到傷害,你不管願不願意,心都像被東西扎住一樣?”瑞秋現在快爆走了,聲調無形中提到了最高的音階。
“好像都有。。。”蕾哈娜有點猶豫,不確定的說道。
瑞秋聽到,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又一個二階魔法甩向正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大寶。
“啊!”大寶和蕾哈娜同時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而蕾哈娜好像被什麼東西在胸前使勁砸了一下一樣,身子半俯而下,雙手撫住心口,一臉痛苦的模樣。
“天哪!爲什麼是這樣?爲什麼會訂立這樣一個該死的同生相濡契約!契約的種類不是在開始定格之後就不能被更改了嗎?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瑞秋看到女兒的反應,臉上頓時變了顏色,好像看到了一幅最不可置信的畫面一樣。
地上的大寶受到二階魔法攻擊,他只是身上感到有一絲痛感;看到蕾哈娜在附近半俯着身子,急忙躍起奔到蕾哈娜身邊。大寶半米多高的身材剛到蕾哈娜大腿,他本想拍拍蕾哈娜的脊背,讓她不要傷心,可夠不着,急的他只在旁邊來回亂轉。
亞倫看到母親的反應,知道事情發展的有點邪門。他急忙上前安慰住蕾哈娜,等她心口的痛漸漸消隱。看着蕾哈娜臉上已沒有了剛纔那種醇紅的血色,便扶着蕾哈娜走到瑞秋身邊,一臉疑問的望着母親。
瑞秋看着臉色蒼白的女兒,剛纔漸漸褪去的怒氣又騰然升起。一雙大手又伸至大寶身邊,剛想把他提起鞭打一頓,卻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手停在半空中,想抓卻又像遇到什麼阻隔,生生的僵在那裡。
“媽媽,你怎麼了?不要再打大寶了,他沒有做什麼錯事啊!”蕾哈娜聲帶哭腔,不停的搖着瑞秋的胳膊;亞倫也在旁邊求情,但心裡帶着許多疑問:剛纔不是母親自動要求大寶和妹妹訂立契約嗎?現在爲什麼契約成功訂立,母親卻又如此激動?爲什麼剛纔母親會說那麼多奇怪的話?爲什麼剛纔會有那麼多的異象?
瑞秋看着身旁的女兒和兒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蕾哈娜,都是媽媽不好。。。本來想爲你找個可以幫你抵抗攻擊的靈魂契約奴僕,可現在看來。。。你和大寶訂立的契約在中途不知爲何,突然轉變性質。。。變成了同生相濡契約。。。”
“這沒有什麼啊,媽媽。我感覺現在和大寶之間好像又多了許多心靈感應呢!好像許多話不用說出,我在心裡就已知道了他的想法了。”蕾哈娜突然閉上眼,慢慢感受着內心的波動,嘴脣輕輕說出她的感覺:“大寶現在很擔心蕾哈娜。。。大寶怕蕾哈娜受到傷害。。。他想要蕾哈娜快樂起來。。。呵,大寶真夠可愛的。”
亞倫聽到這裡,感覺一陣惡寒。雖然和另外一個夥伴心靈相通是件很奇妙,很讓人神往的事;可當亞倫把眼光落到大寶那皺的如風乾的桔子皮般的身上,他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傻孩子!”瑞秋滿眼愛意的看着單純的女兒,手掌輕輕的在她發間撫過:“靈魂奴僕契約和同生相濡契約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契約。
靈魂奴僕契約可以讓大寶替你做一切你想他做的事情,而他卻不能反抗;就算中間他死了,你也不會有任何損失,因爲你們訂立的契約性質決定了他的靈魂消亡不能對你的靈魂產生任何的影響;
可同生相濡契約。。。這卻是一個只有在十分親近,且實力相當的人們之間才偶爾會訂立的一個契約,當然這個契約也會在強者的主持下,讓一個奴隸和一個絕世惡魔訂立。。。這個契約的作用雖然會讓你和訂契者間的心靈感應更加真實,可這樣的結果卻是。。。唉,卻是如果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不會存在於世。”
一聲鳥鳴響過,天空彷彿突然黯淡下來。
瑞秋臉上滿是對大寶的憤怒,對女兒的歉意;亞倫卻目瞪口呆,想到如果把這種契約移植到地球,多少個男女會懾於此而不敢隨便輕言分手;大寶聽到,一臉的內疚之情,他知道自己的底——諾姆地精雖然抗打擊能力變態,但沒有攻擊手段,在這個戰爭不斷的大陸上,想要保護一個人,絕對難於登天。
蕾哈娜臉上從剛開始的驚訝,慢慢轉變,讓周圍的亞倫和瑞秋從其上彷彿看到一絲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