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三階了?”亞倫一臉的迷糊,他剛纔亦不知道怎麼突然自動撐起護罩,把沃特恩一下推的那麼遠。然而後面的三大法師卻明白沃特恩驚奇中所表達的意思。三人一臉的不可置信,開始時的閒庭信步亦變的迅疾,反應着他們內心的激動和迫切。
萼絲坐於沃特恩對面,手指卻不是搭在亞倫的手腕之上;卻是五指成掌,輕輕撫過亞倫的前額。那裡是識海所在之地,萼絲感應識海比搭腕感受源力,結果更加精確。
沃特恩坐在對面,其身後立着文和琺沂厄,三人都是一臉期待的看着閉目中的萼絲,眼中透露着無比的興奮。如果沃特恩的感應屬實,那麼在面對兩年後的四院會武,亞倫可不再是坊間堵局中那必輸的一方。而科恩和艾莉茜亞則一臉的茫然,不知學院的四大法師在做什麼。
艾莉茜亞還好,她經常見到四大法師,雖然今天的情形有點奇怪,她亦沒有太放在心上;而科恩就是腦子全部短路了。學院四大法師啊!平常見一人都是難上加難,現在竟然全部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有一種要暈過去的幸福衝動。不過二人還是沒有想到沃特恩那句話的意思,不是他們不敢想,實在是這種可能根本不存在。
亞倫在萼絲手掌撫過他前額的時候,他的識海中就突然感到一陣外來的力量。他的精神回縮,不再注意外界的的一切,而是在識海中追蹤着那外來的源力。
“不要怕,我是導師。”萼絲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亞倫亦感應到萼絲那團黃棕色的源力;雖然有些與他識海中的源力有些衝突,不過萼絲的土系源力卻散發着一種包容一切,與所有無擾的氣勢,讓亞倫感到舒服。他聽從了導師的話,不再對這份進入識海的源力進行圍追,而是放開心神,第一次的打量起他醒後的識海。
亞倫驚訝的發現,以前那一片黑暗的識海中,只有一個乒乓球大小閃着光的魔力凝元,現在如夏日的夜晚,被數十個如此的魔力凝元點亮。其中一個處於中央位置,如夜空的明月,在衆凝元的拱衛中,高懸在識海的黑暗中,照亮着四周。四周看似散亂的魔力凝元,在他的細觀之下,竟然全都按着一定的軌跡——有的橢圓,有的是圓形,有的卻是不規則的多邊形——繞着中央的那顆藍球大小的光球。
“出來吧,讓我驕傲的學徒。”萼絲的聲音再度在亞倫的識海中響起,弄醒了驚愕不已的亞倫。
亞倫的意識退出識海,張開眼睛看到的是沃特恩三人打量怪物的眼光,和旁邊白癡狀的科恩和倚於門檻沉思的艾莉茜亞。他轉開視線,盯着這時亦這時張開眼睛的萼絲。亞倫的眼中寫滿了疑惑。他不解自己識海爲何會起如此大的變化。
“怎麼樣,老大?”沃特恩關切的聲音響起;文德和琺沂厄焦慮的神情亦混着這道聲音,朝向萼絲。
“沒錯,是三階!”萼絲聲音平靜,可其中卻又有着無限的興奮;內斂如她,亦抑止不住內心的愉悅。
沃特恩,文德和琺沂厄突然大笑起來。放肆,沒有顧忌。這些不怪他們,他們這段時間壓抑的太久了。從他們接下聖堂的那一刻起,他們四人就被帝都中的上層人士懷疑是否冥想時弄壞了腦子,居然靠着一個魔法白癡,帝都廢柴去和聖堂對賭。其後雖然四人依然對諾亞的預言深信不疑,可是在鐵般的事實面前,他們的信仰不斷的動搖。
亞倫沒有他們想象中的快速晉階,沒有他們他們想象中的一日三晉。雖然亞倫可以進入範西幻境,並且在幻境中的修煉速度是其他特殊體質者的數倍;可是亞倫在現實物理世界中的修煉卻沒有任何進展,這簡直可媲美傳說中的魔法絕緣體了。他們想過要放棄,在睡夢中亦午夜驚醒過,害怕從天地之初傳承至今的自然系魔法學院就此在他們手中終結,可是他們都撐下來了。
是的,他們都撐下來了。他們從開始對預言的深信不疑,到最後懷疑諾亞的預言是否是聖堂的一次陰謀,專爲自然魔法學院準備的一個圈套。可是他們依然沒有拋棄亞倫,在亞倫面對着萼絲給出的選擇,毅然決定跟着自然魔法學院時,他們四人亦決定就算這是一個圈套,亦要跟着亞倫一起沉淪。他們的榮譽,不容許任何不良行爲的收割。
可是在他們的希望全都盪到谷底,在他們的未來全是一片黯淡時,亞倫實力的突然晉階無疑是他們一帖強有力的鎮心劑,釋放了他們心中抑鬱許久的灰暗,驅散了通向未來的迷霧。
沃特恩雙眼有些溼,不斷的拍着亞倫的脊背,口中喃喃的說道:“好小子,好小子!”
萼絲看着對面三個放肆,沒有忌憚的同僚,臉上亦露出了少有的微笑。那一刻,室內充溢着雨洗大地的清芳,充溢着大地之花的芬香,充溢着大地之力寬容與無所不包。
亞倫看着面前的一切,他的疑惑和科恩和艾莉茜亞一樣,不斷攀升:“導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恭喜你,讓導師驕傲的學徒,晉入了三階。”萼絲的臉上有亞倫第二次看到的笑容。不過其中沒有夾雜第一次看到的笑容中的苦澀和對天下的憐憫,這一次裡面全是會心的愉悅。
這句話如一道閃電,如一聲平地驚雷,劃過亞倫,科恩和艾莉茜亞的心間。科恩怔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艾莉茜亞則倚在門欄,口中不斷的說着:“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亞倫則一臉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