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墨綠色的水的時候,寒琇臉色大變,他差異的擡起頭,問道:“舅父,我的肚子……”
“嗯,我知道了。”水寒凌終於確定了什麼一般,正色道:“你中了蠱。”
“蠱?”提到蠱,最先想到的人便是水玥,寒琇聞言臉色大變,他眼中閃過一絲森然,謹慎的問道:“是水玥乾的?”
“也未必。”水寒凌卻意外的推翻了寒琇的想法,搖頭道:“要知道,你中的蠱有些太過明顯了。”
寒琇不明白舅父話裡的意思,於是再次追問道:“我有些不明白,您是說這不是水玥乾的?而是揚瑄爲了假貨水玥才這樣做的?可是,懂的蠱毒的用法的人,似乎只有水玥一人而已啊。”
“就是因爲這樣,所以纔會說未必是他。”水寒凌擡起頭,一臉高深莫測的解釋道:“你試想一下,加入這個技能只有你一個人會,那麼你在陷害別人的時候,會做的這麼明顯嗎?故意做的這麼招搖?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你一個人做的?”
水寒凌的點醒,似乎讓寒琇明白了一些,他略一思忖,終於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可是,揚瑄爲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的這樣做?而且,昨夜刺殺我的沫竹,似乎也已經承認了她就是揚瑄派來的,如果他真的打算假貨給水玥,當初沫竹本就不該那樣說的啊?”
這其中有好多的事,是寒琇想不通的,他想不通,揚瑄這樣做的目的,更加想不通他爲什麼一定要將自己至於死地。
水寒凌見寒琇還是一副心心向着揚瑄的樣子,便有些 的提醒他道:“你把人家當親兄弟,可人家只當你是弒父奪妻的仇人,寒琇,醒醒吧,你們本就不是一個立場的人,當初他身爲太子,你也只是水色塋的少主,雖然有衝突,但是矛盾並未就此激化,可是如今不同了,他是暗夜冢的皇帝,有太多的使命需要去完成,而已,爲了水色塋的將來,也必然要去淡化你們之間的親情關係,這本就是無可避免的,你們兩兄弟,哪一個先看開這一點,哪一個就會成爲墟無最終的贏家。”
水寒凌說的道理極是,可是寒琇是一個固執的人,他不願意將自己變成一個水寒凌口中所說的那樣冷血無情的人,他覺得那樣活着毫無意義。
“若是我們兩兄弟之中必然有一個要死,我不希望那個是揚瑄。”之前因爲母親肥肉關係,他虧欠了這個弟弟太多,如今矛盾依然解除,他只希望能夠在以後的歲月裡,能夠多彌補一些欠他的感情,至於江山,或許他真的不適合做一個墟無的統領者吧。
水寒凌看着面前這個一臉篤定的孩子,心裡本來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可是卻突然嚥了回去,算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寒琇性格如此,他也不能強求。
“算了,你試試能不能發功。”水寒凌站了起來,示意寒琇適當的運動一下。
寒琇試着運了運氣,覺得還可以,便想要聚出一束廣靈出來,哪知他才一用力,傷口處便突
然撕裂一般的疼,不但傷口疼,就連五臟六腑,也跟着一起劇烈的疼,這種疼讓他幾乎無法忍受,禁不住捂住腹部,冷汗也瞬間冒了出來。
他從來沒有這樣疼過,因爲從小到大,傷口不斷,所以對於疼痛,幾乎都已經麻痹,可是如今這股疼痛,似乎是滲入了骨髓與神經一般,叫他根本無法承受。
看着寒琇滿臉冷汗,面色蒼白的樣子,水寒凌無奈的嘆了口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果然,你這蠱毒中的很深啊。”
“舅父爲何這樣說?”
“若此事真的是揚瑄所謂,那麼他的目的必然是想讓你發不出力,但是又多少礙於你們兄弟之情,所以不想過早的要了你的性命,如果我的猜測不錯的,話,五日之內,暗夜冢必然再次對水色塋發兵,並且這次發兵,是一場亡國之戰。”
水寒凌一番話,說的寒琇也不禁緊張了起來:“真的如此嗎?那麼我還有復原的可能嗎?”
“對方的目的只是想要牽制你的靈力,讓你無力抗爭罷了,如果沒有解藥,你怎麼可能會復原?”水寒凌說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走到窗外,看着窗外那豔麗的景色,嘆道:“我的靈力已經無法回覆到從前,或許這也和我已經無心再戰的緣故有關,倘使暗夜冢發兵,我真的很擔心咱們水色塋的未來啊……”
寒琇默默的看着舅父逆光之下的那張臉,他已經不再帶面具,側面的他,看不到那道醜陋的傷疤,卻有着絕世的半張容顏。
看到那張臉,寒琇就莫名想到自己的母親想,想到母親,他便想到了自己的使命,想到使命,他便只能悲哀的嘆息,難道,他與揚瑄之間,就像這永遠只能對立的暗夜冢與水色塋,註定了是不能和平相處麼?
大清早,水玥,晴雨和慕寒正在屋內吃早飯,突然出現的一個陌生女子,嚇了晴雨和慕寒一跳,本能的呆住看着這個陌生的女子,一臉戒備的樣子。
倒是水玥,一點慌亂也沒有,他甚至頭也沒回就對身後的女子說道:“易容術學的很快,這麼快就掌握了嘛。”
身後的女子就是沫竹,她在來的路上順便殺了一個人,坐了一張簡單的人皮面具,因爲技法一般,所以做出的人臉也很普通,不過越是普通,就越不容易引起注意。
沫竹輕輕的點了點頭,回答道:“多虧了大人的指導,才能讓我像一個普通人那樣活在人羣中。”
她毫無掩飾的沙啞聲音終於讓晴雨明白眼前的陌生女子究竟是何人,她有些奇怪的扭頭看了看一臉淡定的水玥,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沫竹,差異的問道:“你們在搞什麼?”
水玥微微一笑,玩味的看向晴雨,問道:“你真的很想知道?”
直覺告訴晴雨,沫竹的突然出現,絕對沒有這麼簡單,水玥昨天已經收服了沫竹,她對於她的價值,就是做任務,當時他也說了,,不需要沫竹的時候,沫竹不用出現,一旦有任務需要她做辦的時候,她必然
要出現。
“想。”沒有絲毫猶豫,晴雨堅定的回答道。
“那好,沫竹,你就說說昨晚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吧。”水玥倒也是絲毫不想隱瞞什麼,對着身後的沫竹命令道。
沫竹略有差異,不知道水玥這句話是真是假,便試探這問了一句:“真的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嗎?”
“有什麼不可以?慕寒是我的人,晴雨以後也將是我們合作的好夥伴,沒什麼不能告人的,都是自己人,你儘管說便是。”
“呸,誰是你自己人?晴雨一點也不給對方面子的罵道。
水玥繼續玩味的笑,一臉的必勝後的得意:“早晚的事,或許你聽了沫竹的話,就心甘情願的與我合作了呢。”
沫竹左右看看二人,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曖昧的笑,殷晴雨,你被水玥喜歡,究竟是福是禍呢?
“水寒琇已經被我刺傷,您給我的蠱毒很好的被我全部用在了他的身上,並且殷晴雨回到墟無的消息,應該也已經傳到了暗夜冢。”
“嗯,不錯。”水玥很滿意沫竹的辦事效率,不覺高興的點了點頭,總算回頭看了沫竹一眼,一臉溫柔的問道:“累了一晚上,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個飯?”
沫竹對人間的食物越來越不感興趣,並且,跟水玥這樣的人吃飯,她覺得會很壓抑,所以趕忙拒絕道:“不,不用了,我不餓。”來時的路上已經吸食過人血,所以她的確是不餓。
水玥微微一笑,放下筷子:“哦,我忘了,你現在不吃這些了。”說罷,他有點了點頭,示意沫竹可以離開了:“累了吧?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會再戰召喚你的。”
沫竹聞言,趕忙退下去了,臨走,她又得意的看了晴雨一眼,發覺她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裡迸射的仇恨的目光卻很是駭人,想起她喜歡的男人就要不久於人世,甚至他的整個國家都將變成揚瑄腳下的土地,這些天以來的壓抑心情終於得意舒解,她刻意的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輕蔑的看了晴雨一眼,才轉身離去。
待到她一走,晴雨終於有些按捺不住,瞪着水玥質問道:“你到底幹了什麼?”
“難道沫竹的回答還不夠清楚明白?”水玥刻意扭頭看了晴雨一眼,隨機又轉身問一直沉默不語的慕寒道:“你聽明白了嗎?”
慕寒無奈的訕笑一聲,不得不回答道:“聽明白了,只是我不知道您這樣大費周章的只是拍沫竹去傷了水寒琇,卻並不置對方於死地,意義何在?爲何不直接殺死對方,以絕後患?”
“我自然有我的用處。”水玥將目光看向窗外,目光深邃,看不清裡面的玄機:“只有兩虎相爭,我纔能有勝算的可能,若是一方獨大,那麼我的男祁國就不能得漁翁之利。”
“可是,如今您傷了水寒琇,還在他身體裡下了蠱,這分明就是讓揚瑄一方獨大的意思啊?”慕寒倒是越來越糊塗了,不知道水玥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