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花了一整天的功夫在這裡參觀,我這才乘馬車回到了長安。馬車緩緩行入長安時,此刻已然入夜,而長安城內燈火通明,喧鬧的歡聲笑語此起彼伏,就算是那些坊牆也無法阻隔住。
還有不少的人,仍舊在街上行走着,交談着,還有那一輛輛的驛車在長安城中穿行。而在每一個車站的位置,都會聚集着一大羣的人,或在那裡吹牛聊天,又或者是小孩子在做着遊戲。
因爲所有的車站所在,都有燈籠照亮車站附近,所以,這裡倒成了人們的消遣之地。而在當兩名騎兵巡邏路過之時,還有不少的百姓衝他們打起了招呼,還有小孩子好奇地竄上前去摸了摸馬匹,最終在騎兵們無奈的喝斥聲中,這才嬉笑着跑開。
“安居,樂業,不外如是。”我悠悠地長嘆道,很滿足的成就感。這一切,都是我帶來的,現如今的長安,已經與過去,有了許許多多的不同,他們仍舊是驕傲的華夏百姓,但是,他們的驕傲之中,更透出了強大的自信。
兩年來的輿論宣傳,讓更多的人明白了什麼是家國天下,什麼是國家,什麼是民族,激發了他們內心的自豪感,同樣,也讓這些百姓充滿了對未來的期盼與自信。
不過這一次,我的馬車,拐到了位於皇城的東北角後,然後從這裡專門僻出來的一個由禁軍軍鎮守的側門進入皇宮。
此刻的皇宮裡,只有點點的燈火,一直順着一條水泥馬路向着西北方延伸,而其他的位置,卻多是陷入在黑暗之中,這裡,就是昔日奢華而又喧鬧的宮城。
不過,現如今,皇宮中的工作人員,不足百名,而且都不是居住在這些宮殿裡,而只是居住在宮殿的附近。他們的任務就是負責維護修理宮殿所出現在的損壞,還有就是清掃等衛生工作。
過去的奢華與喧鬧,已經留在了記憶當中,宮城之內,只有幾個大殿,會在某些特殊的時候纔會開放,比如元旦。
而光是把原本在宮庭之內的那些人驅離皇宮,就省出了近三十萬貫的錢帛,而這些人的遣散費用,也纔不過花了二十來萬貫。另外,本公子修建別墅,可是沒花國庫的一分一釐。
減少開支,當成爲常例之後,當皇權被制約之後,不管怎樣,若是華夏大地再出什麼亂子,相信天下百姓,他們所需要找的不是國家的麻煩,而只會針對某一項政策,又或者是某一位大臣,最多也就是某一個利益集團。
當然,華夏的帝王是不會像倭國的頭目一般,被完全架空,而是全像英吉利那樣。
馬車的步履份外的輕快,而在車窗前,那漂亮的別墅,已然映入了我的眼簾。大約只有三分之一的房間亮着燈火,而位於三樓的臥室倒沒有亮燈,不過旁邊那嬰兒室的窗戶卻透出了溫暖的燈光。
而馬車的聲響,也驚動了別墅裡的人,嬰兒室的窗戶前露出了一個遮擋着燈光的倩景,我知道,那是我的妻子,正在等待着丈夫的歸來。
時間,繼續流轉,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秋收時節,巴蜀之地果然是個好地方,雖然我派出的大軍,也極力控制不擾百姓,可是畢竟這是戰爭,你死我活的戰爭,但即便如此,到了秋收時節。
“這些人怎麼不知道安生安生?莫非,他們以爲朕突然之間,變得仁善慈愛,不對,是以爲朕變得膽小怕事了不成?”我摸着下巴,看着跟前擺放的情報。
巴蜀之地,雖然豪門勳貴不多,但是,小世家卻是遍地林立,這也是爲什麼天下大亂之後,羣雄並起,而唯有巴蜀,卻仍舊是一盤散沙的原因,就是因爲一個不服氣一個,相互之間就像是一羣好鬥的公雞,都是雞,都好鬥,今天你挑我,明天我挑他,後天他跟你挑。
總之,正是因爲這樣亂糟糟,所以,巴蜀之地根本就沒有哪家能夠一家獨大。最終,只能搞什麼巴蜀聯軍來反抗本公子的巴蜀攻略。
而平定了巴蜀之時,因爲有不少人世家都在失敗之後,向俺表達了忠誠,所以,也就沒有下狠手收拾。但是到得如今秋收之時,卻遇上了很大的阻力。
不少的當地官員敷衍,下屬敷衍,總而言之,除了講困難說困難,對於收取各大世家稅賦工作,簡直就連三分之一都沒開展完畢。而只有之前,被屈突通殺怕了的那幾個郡比較老實。或者應該說,那些郡內的世家都已經被剔除得差不多了,所以沒有誰敢再跳出來吊歪。
但是現如今,卻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如何不讓當時仁慈地放過了這些傢伙的本公子生氣。難道說這些傢伙真的認爲本公子是那麼好欺負的人不成?
“陛下,巴蜀之地,當地勢力盤根錯結,想要全盤推行關中等地的行政,怕是還得費大力氣才成。”房玄齡皺着眉頭苦笑連連。
旁邊馬周面色鐵青的冷笑道:“整個巴蜀之地,到如今,秋收近半,才收到了不過兩百五十萬石的秋糧,這可能嗎?要知道關中和關北地區,加到一塊,也不過三千多萬畝土地,可是巴蜀之地,那可是將近億畝田地的地盤,而今,卻連關中之地的秋糧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這可能嗎?”
“皇甫無逸的話很有道理,諸世家門閥,心中只有世家,視國如無物,視民如草芥,咱們控制得最好的,也就是當初進攻的那幾個郡,而之後歸降的諸郡,世家門閥的實力可是未受過什麼損失,更重要的是,很多的當地官員,多與這些世家門閥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屈突通大將軍,再一次擔當起了國防部長的屈突通兩眼裡邊全是森然的殺意。
屈突通還猶自有些着惱地嘀咕道:“早知如此,老夫當時就應該好好打掃打掃巴蜀諸郡之地,就不會有今日。”
聽到了這話,幾位從未上過戰場見識過血雨腥風的大臣也從屈突通這話裡邊聽着了幾絲刺骨的寒意。
“可畢竟當時他們都已經放下了武器,歸降於我華夏,若是大動刀兵,必然會激變。”杜如晦笑了笑說道。雖說是笑,可是表情也實在不好看。
“那諸卿覺得,該怎麼解決?”我手指敲擊着案几,目光落在這一票重臣身上。
房玄齡撫了撫胸前長鬚緩緩答道:“陛下,臣覺得巴蜀之地遼闊,若是強行施爲,怕是會再激起民變,不若先慢慢的施爲,撤換官員,加強各郡縣的軍事力量,壓制住那些門閥世家……”
“此策雖然穩妥,但是,耗時實在太長,更重要的是,還給了那些巴蜀之地的世家門閥以希望,更給了他們恢復元氣的機會。”李靖在一旁邊搖了搖頭答道。
“不錯,依老程之見,調一個軍過去,哪怕不照章辦事,咱們就下狠手,殺雞敬猴。”程咬金殺氣騰騰地叫囂起來。
“這,程將軍,你就不怕那些巴蜀世家被這樣的手段激起變亂?”房玄齡笑呵呵地道。
“怕什麼,當初三十來萬巴蜀聯軍都不是咱們的對手,現如今,難道他們還能比當時的實力更強不成?”程咬金白眼一番冷笑道。
“強到不強,可是,蜀地方歷戰亂之苦,對蜀地再行兵事,實爲不智。”魏徵硬邦邦地扔下了這麼一句,換來的是程咬金這貨怒目而視。
“朕倒覺得,程卿之言雖說偏激了些,但也不是不能操作。”我搖了搖頭,開口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陛下,若是動用大軍的話,必便得當地百姓人心惶惶,臣以爲不妥。”魏徵皺了皺眉起身奏道。
本公子陰陰一笑,然後說道:“不需要動用什麼大軍,朕決定,把第一批歸降咱們的那些巴蜀降卒放回去,加入到當地的守備部隊當中,更重要的是,讓各地的武裝部隊,進行爲期十天的戰備演習。至於那些跟咱們講道理,說困難的官員,一律調往長安述職,然後從關中、河西諸地的每一個縣的每一個職位上,抽調一個副職,前往巴蜀任職……”
“陛下,如此之大規模的調動,這,這怕是會引起動盪啊。”房玄齡給嚇了一大跳,趕緊朝着我道。
“各地的守備部隊都動起來了,能有什麼動盪?”秦瓊笑了笑說道,不過那眉宇之間閃爍的寒光,透着幾絲殺意。“除非有人賊心不死,妄圖違背華夏帝國大憲章。若真如此,秦某倒要試了試手中橫刀還快不快。”
杜如晦想了想之後也重重地點了點頭答道。“不錯,臣也覺得此法可行,如此大規模的撤換官員,雖說會引起動盪,可是,只要有當地的守備軍隊看着,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波動,更重要的是,諸郡的百姓心可是向着咱們這一邊的,而那些世家門閥此番舉動,只能說是垂死掙扎。”
“另外,巴蜀之地,既然已經歸了華夏帝國治下,那麼,一切都應該按着規矩來,再從關中以及其他地方的糧食局抽調人手南下,到時候,朕看他們還想怎麼蹦躂。”我摸了摸下巴,陰陰一笑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