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葉茗竹着一身運動裝在江南小築晨練。這不是她每日堅持的運動。卻也是每週有那麼兩三天鍛鍊的項目。她是一個極享受人生的女人。能吃一百塊一碗的麪條,她絕對不會吃九十九塊的。不是單純炫富。而是她始終認爲一分錢一分貨。甭管這一分是用在環境上,食材上,又或是服務上,敢賣一百,總歸是值這個價的。
就像晨練,她之所以每週都會晨跑幾天,倒不是要練出一身強健有力的雙腿,亦或者讓自己擁有更好的體魄與肌肉。仍然只是單純地讓自己擁有更健康的身體來享受人生。所以她不可能每天堅持早起跑步,卻也能偶爾早起。與習慣毅力無關,純粹是令自己的身體更健康。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連一副好的身體都沒有,賺再多錢有什麼意義?
半個鐘頭的晨跑結束,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的葉茗竹回房衝了個溫水澡,這次穿上衣服來到一樓的餐廳吃早餐。早餐一如既往的豐富,絲毫不比皇室成員吃得簡陋。她今日格外多吃了一塊黃油麪包,不是食量漸長。而是上午會有消耗腦力的一場談判。她討厭飢餓的感覺,所以她事先做好肚子功夫。防止中途飢餓。
剛吃完早飯,楚河從二樓下來。看上去格外精神,又換了一套乾淨而整齊的西裝,頭髮更是梳理得油光水滑,彷彿要去相親,還是與夢中女神相親。
“葉老闆早上好。”楚河態度熱情地打招呼。笑道。
“早。”葉茗竹拭擦了脣角。
“這是要出門?”楚河隨手端了一杯熱牛奶,一口灌了半杯。
“嗯。”葉茗竹淡然迴應,又道。“楚先生的午餐已經吩咐廚房備好。全是你愛吃的。如果午餐不在家吃,事先打個電話就好。”
她交代完江南小築唯一客人的午餐,便披上外套朝門外走去。初春的天還有些冷,葉茗竹沒打算依
靠溫度換取風度。更何況她哪怕穿上粗布麻衣,只怕大部分穿金戴銀的女子也沒辦法與之一較高下。天生麗質難自棄,說的便是葉茗竹這類女子。
楚河笑着點頭,朝嘴裡塞了兩塊麪包後問道:“葉老闆,介意我跟你去嗎?”
葉茗竹沒料到楚河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先是微微怔了怔,遂又搖頭道:“坦白說,不太方便。”
“是太過隱私,還是——”楚河含糊不清道。“說起來。我也算是有身份背景的人。應該不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吧?”
葉茗竹聞言卻是微微動容,遲疑道:“你真要去?”
“據說葉老闆是談判高手。之前你冷處理與皇甫震天的矛盾。這次想必會正面較量。若是能從葉老闆身上學個一招半式,也是受用無窮。”楚河意味深長地說道。
葉茗竹聞言卻是欣然微笑,道:“如此說來,我若不讓楚先生去,倒是顯得小氣了。”
楚河笑眯眯地說道:“那我可就嘮叨了。”
葉茗竹嫣然一笑。當先走出大門。
她很清楚楚河的意思。楚河也絕非是爲了學個一招半式。楚河何等身份?諸葛山莊的入門女婿。蕭山別墅的唯一繼承人。每一重身份都有着不可估量的能量。別說放在白城黃浦,縱使在那臥虎藏龍的燕京,也絕對沒幾個人敢輕易得罪這個平日裡低調卻身份不俗的公子哥。如今。他卻要跟隨自己與皇甫震天談判。是否在向外界傳輸一個信號呢?
當然,葉茗竹未必真需要楚河的幫助。可楚河的這份態度卻讓這個虛歲四十一,哪怕生得再如花似玉也終究走完一半人生的女人感到萬分欣慰。
……
談判的地點是葉茗竹挑選的。明珠實業總部。
至於爲什麼選擇這裡,楚河並不清楚,就連皇甫震天這個談判中的主角兒也並不明白。但沒關係,他今兒來談判不是去思考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而
是要奪回明珠實業的掌控權。
咯吱。
當皇甫震天率衆推開會議室大門時,一股滔天的氣焰自門口涌來,向會議室內形單影隻的葉茗竹走去。
會議室有兩個人。除了葉茗竹之外,還有一個坐在角落旁聽的楚河。皇甫震天對於楚河的出現頗有些意外,卻也並不介意。連父親都阻止不了他,一個外人又能有多大的能量阻止自己?
心中略一思忖,皇甫震天便大步朝會議室走去,一面走一面說道:“嫂子。昨兒我問你,你說今天給答覆。如今你該給我一個說法了吧?”
他的心情經過一宿的沉澱已經平復下來。此刻說話較之昨兒的口氣也好轉不少。
靜坐椅子上的葉茗竹緩緩起身,那狐媚味道濃郁的美眸中跳躍一絲意味深長的神采。淡淡道:“皇甫震天。在我給你答覆之前。我希望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歐陽震天反問道。
“如果我退位。你將如何帶領明珠實業走向更高處?”葉茗竹輕描淡寫地問道。
“嫂子。我的能力你應該清楚。這些年我每走一步,均會爲明珠帶來極大的利益。你覺得明珠在我的帶領下。不會越走越好嗎?”皇甫震天反問。
“沒錯。你的確是一個十分優秀的領導者。”葉茗竹淡淡點頭。說道。“好。我今兒便將明珠實業的控制權交付給你。希望你能將明珠實業帶到更高的位置。”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就連喝茶抽菸的楚河也險些被一口茶水嗆死,不可思議地望向滿面媚笑的葉茗竹,萬分費解。
她說——可以將控制權交付給皇甫震天?
她說——希望皇甫震天能將明珠實業帶到更高處?
她說——她會退位!?
楚河瘋了。
皇甫震天驚了。
還有人——怒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