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師傅。
四十年前風雲華夏的頂級高手。
名震歐洲的超級殺手。號稱女殺神。手中一把雪花匕首勢如破竹,無人能敵。四十年前,他隨那個鷲峰之巔絕霸天下的神級男子歸隱江湖。從此再沒有露面。四十年後,她重出江湖,卻一刀斬殺了算得上自己半個徒兒的黑衣人。這一系列變故讓楚河難以理解。更是莫名其妙。
但不論如何,眼前這個連本來面目也看不見的女人並沒向自己表露敵意。而且。她還是老傢伙的師母。顯而易見,她跟自己應該算是有些關係。
對於這個女俠師傅的出現,小蘿莉的欣喜程度超出了楚河的預期。就連陳悲風也是面露欣慰,似乎是感慨能在有生之年見到這樣一位傳奇人物。但很意外的是,這個神秘的女前輩似乎並不願講話。只是安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吃——哈根達斯?
小蘿莉拿出的滿桌好吃的零食她一動不動,居然只吃冷冰冰的哈根達斯。尤其是——現在可是大冬天啊。楚河喝杯冷水都感覺渾身發冷。她怎麼吃得下去?
而且一吃就是一公斤——
反正楚河是覺得這個女人未免太恐怖了。
反觀小蘿莉,卻是仍然沉浸在不可自拔的喜悅當中。一雙大眼睛由始至終落在女俠師傅的臉上不肯挪開。哪怕她能見到的也僅僅是一雙漂亮的眼睛。
良久。
女俠師傅終於停止吃哈根達斯的動作。輕輕拭擦了脣角的水漬,這才施施然地擡起頭來,視線落在楚河的臉上,說道:“理順關係了嗎?”
理順關係?
理順什麼關係?
楚河的茫然讓女俠師傅很生氣。
但很快,識時務的楚河機智地回答:“我應該叫您師祖母。”
“正確。”女俠師傅點頭。
“那我也應該叫您師祖母。”小蘿莉使勁兒拉關係。
“我不認識你。”女俠師傅瞥了她一眼。
小蘿莉登時就委屈地說道:“可您也沒見過他。”
“聽過。”
“難道您沒聽說過我嗎?”小蘿莉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在殺手界可是很紅的。”
“有我紅?”女俠師傅反問。
“——”
小蘿莉被打擊到了。
半個世紀裡。全世界的女殺手當中,恐怕沒人能比女俠師傅更爲火爆吧?哪怕她已銷聲匿跡四十年。可歐洲仍然有她的傳說。即便是實力超羣的師傅也絕對不敢與之抗衡!
對此,小蘿莉偃旗息鼓,不敢再戰。
“前輩。您此番前意欲何爲?”楚河十分禮貌而謙卑地說道。
“小心。”女俠師傅說道。
“小心什麼?”楚河好
奇地問道。
“小心麥至誠。”女俠師傅淡淡道。
“他?”楚河聽過,但並不熟。“我跟他無冤無仇。”
“他與整個世界爲敵。”女俠師傅道。
“那應該也輪不到我頭上吧?”楚河無奈地說道。
現如今,帝天已死。商天涯也成了犧牲品。真要論及危險性。商素心纔是最值得楚河關心的。麥至誠?楚河根本不認識。在這之前,他甚至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雖說麥至誠的出現印證了燕京藏龍臥虎這句老話。可在楚河眼裡,他跟麥至誠是真的沒有什麼恩怨仇殺。對方也犯不着找自己麻煩吧?
“你不信我?”女俠師傅眼神一冷。殺機畢露。
“信。”
楚河忙不迭點頭。
他算是發現了。坐在對面的這位前輩似乎是個喜怒無常的女人。仗着自己實力超羣,竟是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裡——而且具有嚴重的暴力傾向。似乎隨時都可能動手,並將自己斬殺。
見楚河態度良好,女俠師傅這才收回那凌厲如實質般的殺機。
“前輩。爲什麼你要殺了他?”楚河好奇地問道。
“他是叛徒。”女俠師傅說道。
叛徒?
楚河追問道:“什麼意思?”
“我教他。他圖謀不軌。”女俠師傅道。
楚河點頭道:“所以您殺了他?”
女俠師傅白了他一眼,意思是,廢話。
楚河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前輩。既然您這次來了。就在這裡多住兩天。我也好儘儘地主之誼。”
“不必。”女俠師傅搖頭。起身道。“你長的太醜了。”
“——”
醜?
楚河大驚失色。
這位前輩到底是不是瞎子?
自己可是得到千萬人承認地大帥哥。哪裡醜了?
如果她不是瞎子,那肯定就是審美與現實發生了極大的誤差。
到底是什麼人如此用心險惡將堂堂女殺神的審美徹底扭曲?
女俠師傅起身之後,卻並未快速離開。反倒是轉過頭,目光平靜地望向了一直坐在角落的陳悲風。良久,她出聲說道:“你願意跟我走嗎?”
陳悲風聞言,先是一驚,遂又搖頭道:“前輩。我過得很開心。”
“跟着我。你會成爲楚林那樣的強者。”女俠師傅頓了頓,補充道。“寂寞如大雪崩。”
陳悲風笑着搖頭:“謝謝前輩。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了。”
女俠師傅的邀請被陳悲風婉拒。前者卻並不以此而生氣。似乎——她對陳悲風的耐性要好過徒兒的兒子楚河。讓人意外。
“你和你父親。很像。”女俠師傅抿脣。
“您認識——我師傅?”
陳悲風驚訝道。
“他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
似乎提到那個曾經共度難關的朋友,女俠師傅的情緒頗有幾分波動。
她終究不是二十歲了。
一個年紀越來越大的女人,情緒總是更容易激盪。
“能認識您。也是我父親莫大的榮幸。”陳悲風禮貌地說道。
“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我。”女俠師傅深深看了陳悲風一眼。徐徐往門外走去。“這世上沒有什麼可以難倒我。”
……
女俠師傅走了。
卻給楚河留下一個天大的謎題。
她是誰?
她的男人又是誰?
老傢伙是她和她男人的徒弟?
那個男人又會是誰?
當送走客人。楚河獨自回房思考時,房門不合時宜地敲響了。
但對於敲房門的人,任何時候來找楚河都總是那麼合情合理。
“在想什麼?”
蕭太后緩步進入房間。
“在想白天來家裡的那個女人。”楚河微笑道。
“她是你父親的師母。”蕭太后說道。
“你也知道?”楚河意外地問道。
“我還知道陳悲風的父親和他們是極好極好的朋友。”蕭太后莞爾一笑。說道。“這對父子的命運是如此的相似。”
“怎麼相似?”楚河好奇地問道。
“一個是燕京門神。一個是白城門神。”蕭太后緩緩說道。“你說是不是很相似?”
楚河微微咧開嘴,點頭:“的確很相似。”
“他們那羣人已經退隱了。這次她的出現並不意味着他們會出山。”蕭太后略一停頓,遂又微笑道。“所以千萬不要將希望寄託在他們身上。或許在他們看來,如今這世上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電影。”
楚河微微一笑,說道:“我從來不會將希望放在任何人身上。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實力。”
“這樣便好。”蕭太后點頭。起身便要離開。
“剛進來就要走?”
忽地。
楚河伸出手,拉住了女人那柔軟的手心。輕輕一帶,便讓蕭太后坐在了牀邊。
“我困了。”蕭太后坐在牀邊,口吻從容。可身軀卻呈現不易察覺地緊繃。
“我也是。”楚河微笑道。
“那你快些睡吧。”蕭太后說道。
“不如一起?”楚河壞笑道。
“不方便。”蕭太后說道。
“不方便?”楚河莫名其妙。費解道。“爲什麼會不方便呢?”
“我不方便。”蕭太后輕輕白他一眼,遂又極意味深長地說道。“難道。你真的一點兒也聞不出來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