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和陳仁杰一起,坐着護送屍體的救護車抵達了光華醫院,陳仁杰指揮着醫護人員將屍體運抵停屍間。
屍體的相關手續全部走完之後,陳仁杰將葉寒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此時已經是夜晚十點多,醫院裡靜悄悄的,陳仁杰關上辦公室的門,先倒了兩杯水,將其中一杯遞給了葉寒。
葉寒接過那杯水,放在了桌子上,開口問道:“陳醫生,我有件事不太明白,所以很想問清楚。”
陳仁杰端着水杯,將水杯裡的水一飲而盡,然後坐在轉椅上,身子微微向後傾着,瞥了一眼葉寒,將水杯放下之後,便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沈全安讓你來找我到底是爲了什麼?”
葉寒點了點頭,反問道:“我想,沈老讓我來找你,並不是當你的助手那麼簡單吧?”
“你猜測的一點都沒有錯。如果我只是找個助手的話,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勝任。你的事情,沈全安已經全部告訴我了。我和沈全安是忘年之交,沈全安是我的前輩,也是我的老師,更是我的朋友,既然他開口了,我自然不遺餘力的幫助你。”陳仁杰緩緩的說道。
葉寒皺着眉頭,一臉認真的樣子,一言不發,仔細的聆聽着陳仁杰的話。
陳仁杰道:“我沒記錯的話,你當年曾經被譽爲‘光速外科醫生’對吧?”
葉寒道:“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沈老告訴我,你差不多已經有五年沒有動過刀子了,做手術時難免會有些生疏,而我能夠提供給你做手術的平臺,來讓你逐漸找回做手術的感覺,從而恢復你當年的神速。這就是沈老讓你來找我的真正原因。”
“原來如此。可是我已經被吊銷了醫師資格證……”
“這個你不必擔心,光華醫院是一傢俬營的醫院,而且我在這家醫院裡也有股份,只要我開口的話,即便你沒有醫師資格證,也能照樣給病患動手術。”陳仁杰驕傲的說道。
葉寒聽後,沉默了片刻,他望着一臉帥氣的陳仁杰,狐疑的問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這樣幫我,應該另有目的吧?”
“哈哈哈……你這人的防備心裡果然很強。的確,我之所以幫你,確實有個人的目的。”
“什麼目的?”
“我希望你能夠搞垮華氏集團。”陳仁杰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迸發出些許怒意,雙拳緊緊的握着,似乎對華氏集團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葉寒看到陳仁杰的表情,基本上已經明白了,華氏集團應該和陳仁杰之間有過什麼過節。
片刻之後,陳仁杰握緊的雙拳緩緩的鬆開了,臉上的怒意也轉瞬即逝,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他望着葉寒,眼睛裡寄託着無比的希望,緩緩的說道:“當然,以你現在的樣子,是根本沒有辦法搞垮華氏集團的。不過,你是神刀門的唯一傳人,我對你寄予了很大的厚望。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搞垮華氏集團的。”
“華氏集團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嗎?”葉寒隨口問道。
陳仁杰一聽到這個問題,臉上便隴上了一層陰雲,眉頭緊鎖,卻並沒有開口。
良久,房間裡一片寂靜。
葉寒坐在那裡一言不發,雙目注視着陳仁杰,眼睛裡充滿了期待。
“百草堂,你聽說過嗎?”陳仁杰突然開口問道。
葉寒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百草堂始創於金元時期,因其擅長中醫的中草藥之道,遂取堂號爲‘百草堂’。於當年在雲浮一帶懸壺濟世,由當時的中醫世家陳氏家族所創……”
說到這裡,葉寒突然停住了,一臉驚訝的望着陳仁杰,急忙問道:“莫非陳醫生你……”
“沒錯!我就是百草堂陳氏的傳人。”陳仁杰打斷了葉寒的猜測,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原來是中醫世家之後……”葉寒對陳仁杰有了一些敬意,“只是,我搞不懂,華氏集團的總裁華國安和你們百草堂有什麼關係,爲何你一提起華氏集團,你就對他恨之入骨似得?”
陳仁杰不慌不忙的拉開了抽屜,從抽屜裡取出了一份報紙,遞到了葉寒的面前,道:“你先看看再說!”
葉寒接過那份報紙,先看了一下日期,是三年前的報紙,是華夏日報。翻開報紙,他赫然看見了一則消息,上面寫道:“中醫世家百草堂被新興民營企業華氏藥業集團收購”等字樣,而且還是頭版頭條。
粗略看完了報紙後,葉寒便放了下來,問道:“就因爲這個?”
“就因爲這個!因爲我們陳家從來沒有打算過出售百草堂,是華氏集團惡意收購,並且故意抹黑百草堂,我的父親因此被活活氣死。你說,這口氣,讓我怎麼咽得下去?”陳仁杰越說越激動,舉起握緊的拳頭,狠狠的打在了牆壁上,手也因此破皮流血了。
葉寒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見陳仁杰在氣頭上,也不便多說話。對於華氏集團,他基本上沒有什麼瞭解,只知道總裁是華國安。可是仔細一想,華氏集團似乎一直在和他的生活息息相關,陸陸續續認識的幾個人中,幾乎都和華氏集團有着這樣那樣的聯繫。
就包括自己在內,和華氏集團的總裁華國安似乎都有着一絲的關聯。他的師父是景國逸,而景國逸和華國安都是“三國殺”之一,自己所在的神刀門和華國安的神丹門又是同根同源,都是華佗門下的三大流派之一。
這麼說來,他倒是很想見一見這個叫華國安的人,也想知道華氏集團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家企業,竟然可以惡意收購傳承數百年的百草堂。
“陳醫生,對於百草堂被收購的事情,我深感痛心。你這樣幫我,我也很感激。可是我並不是你們用來複仇的工具……”葉寒坐在那裡,緩緩的說道。
“葉寒!你別忘記了,你五年前是被怎麼冤枉的。如果你能夠幫助我對付華氏集團,我也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你翻案。今天你見到的那個女法醫,叫柳依依。今天你見到的那個公安局局長,是柳依依的叔叔。而她的父親則是省公安廳的廳長,兼任東海市政法委書記。柳依依是個獨生女,是她父親的掌上明珠。如果你想翻案,認識柳依依是最佳的捷徑。如果你答應幫我搞垮華氏集團,我就幫你搞定柳依依,讓你成爲柳書記的乘龍快婿,這樣一來,你的那件冤案,還會在話下嗎?”陳仁杰道。
聽完陳仁杰的話後,葉寒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了柳依依那個冰山美人的模樣來。在驗屍的時候,他聽到柳依依和陳仁杰的對話,兩個人雖然認識,可似乎並不怎麼熟悉。加上柳依依冷若冰霜的表情,給人一種很難接近的感覺。如果柳依依真的如同陳仁杰說的那樣容易搞定的話,陳仁杰早已經成爲了公安廳廳長的乘龍快婿,哪裡能輪得到他?
不過,陳仁杰的這一席話倒是給了一些建議,讓他在心底升起了一些新的打算。
陳仁杰見葉寒一番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道:“怎麼樣?你好好的考慮考慮……”
“我是需要好好考慮考慮。”葉寒緩緩的說道,但話裡卻另有深意。
陳仁杰也知道不能緊逼,道:“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再通知你。”
葉寒起身便走,出了光華醫院的大門,走到路邊,正準備攔下一輛出租車回去,卻見一輛白色的保時捷911緩緩駛了過來,在他的身邊停下。他認得這輛車子,是華聘婷的座駕。
車窗緩緩搖下,華聘婷嬌美的面容露了出來,衝站在路邊的葉寒露出了一抹笑容,問道:“好巧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去哪裡不用你管!”葉寒依舊錶現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沒好氣的說了一句話後,擡起腿便朝前面走去。
華聘婷見葉寒走了,急忙下車,快步跑到了葉寒的前面,伸出雙臂攔住了葉寒的去路,怒嗔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好心好意的,你卻愛搭不理的,你什麼意思啊……”
“我又不認識你,幹什麼要理你?”葉寒道。
“你……我們都見了三次了,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第三次了你還這樣對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華聘婷將雙臂抱在胸前,一臉怒氣的說道。
葉寒沒有回答,只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眼睛卻望着別處。
“我想,我們之間肯定有些什麼誤會,所以纔會讓你這樣對我的。正所謂相逢不如偶遇,不如今天我們一起去看場電影,喝點咖啡什麼的……”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沒有閒工夫陪你看電影、喝咖啡。”
說完,葉寒繞過華聘婷,朝前走去。
在葉寒和華聘婷擦肩而過的時候,華聘婷突然冷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道:“既然你不想去的話,我也不勉強。可是,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妹妹的下落嗎?”
聽到這句話後,葉寒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子,重新走到了華聘婷的對面,問道:“你知道我妹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