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魯莽等人養足精神,他給每個坐騎都餵了一顆絕塵丹,四匹馬頓時變得興奮起來,不斷用前肢踐踏地面,恨不得插翅膀飛走。
魯莽將馨兒扶上馬,一聲號令,四匹馬好像離弦的箭矢,閃電般飛入夜色中。
他們數百米遠,二百多位馬賊也紛紛上馬,向着魯莽他們追去。
黎明時分,前方,水聲滔滔,一條渾濁的河流出現了,好像一道利劍,將四人的去路斬斷。
魯莽估計將馬賊已經甩開很遠了,翻身下馬,牽着馬,站在黃土堆砌的河岸上張望。
河道足足有十幾米寬,水流湍急,泥沙俱下,就在河面上,卻有一位老者正撐着一個羊皮筏,緩慢地向着他們這邊的河岸靠近。
魯莽帶着衆人走下河岸,來到一個近乎腐朽的楊木和棗木搭建的渡口前。
“好了,有這條河擋着,他們追不上你們,我們就在這裡分開了。”魯莽肅聲道。
“曹大哥,您不和我們一起走了?!”幾人失望不已,充滿期待看着魯莽。
魯莽搖搖頭:“我還有別的事。”說罷他掏出一個錢袋,塞給最爲穩重的上官越,笑道,“好了,還給你們一個錢袋,路上用。記着,出門在外,一定要留一手,錢財也要留一手。”
上官越哽咽無語,默默接過錢袋,塞進懷裡。
蘇瑾和馨兒更是抽泣不已,捨不得和魯莽分開。
“曹大哥,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嗎?”胡宗年黯然問道。
“會的,你們是玄機門的門生,我記得了。”魯莽拍拍胡宗年的肩膀,微笑道。
羊皮筏靠岸了,魯莽看着幾人上了筏子,渡江而去,心中鬆了口氣,舉手向着衆人道別。
馨兒含淚看着魯莽的身影,撫摸着身上的藤甲,第一次有種撕心裂肺地隱痛。
魯莽目送衆人在對面上岸,轉身離去,只覺蒼茫天地,自己卻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先把那些馬賊殺光再說吧,魯莽想着,翻身上馬,向着來時的路上狂奔而去。
入夜,魯莽一身血污,腳步踉蹌,再次出現在河岸邊,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從蛇肚子裡掏出一罈酒,灌了幾口。
一天的追殺,二百多位馬賊讓他全部殺光了,總算不虛此行,他的殺神之怒,暴虐值再次滿格!
召喚巨蠍可是他保命的大殺技,以後即便是遇上更強的對手,他也不怕了。
魯莽歇息了一會,震碎衣服,縱身飛起,噗通一聲跳進河水中,遊蕩片刻,才拔水而已,躍上對岸,光着屁股,大步向着蒼茫的夜色走去。
漫漫黃土原,被河水切割成千溝萬壑,經過數千年的風蝕雨淋,形成獨特的高原地貌,雖然雄渾,卻也透着一股單調。
一天兩天還好,要是七八天都行走其間,而且放眼看不到綠色,多少讓人有些沮喪。
第九天,魯莽終於走出了黃土原,看到遠方的荒野上出現一座城市,不禁精神一振,快步向着城市走去。
一座小城,坐落在一個土包上,唯一的城門前豎立着兩座塔樓,看上去倒更像是一個城堡。
小城四周楊柳成林,四月的小雨從天而降,讓這座城市充滿綠色的生機。
“莽哥,有火靈精魄的氣息!”前行的路上,魯莽的腦海中忽然閃過玲瓏的聲音。
魯莽心中一震,驚喜道:“哪呢?!”
玲瓏確定了一下方位,激動道:“就在土包的北面,是在地下,有好多火!”
魯莽向着城北方向望去,但只見茫茫荒野,延展到遙遠的羣山腳下,小雨籠罩着大地,荒野上水汽瀰漫,好像波浪一般滾動着。
“玲瓏,咱們先進城打探一下,然後就去找火靈精魄。”
“你又想吃羊雜湯了吧?!”玲瓏不滿道。
魯莽放聲長笑,從一個土坡上滑下去,大步向着綠柳中的小城走去。
土包上,只有一條道路通往城市,魯莽走到兩扇高大的木門前,才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城牆上,塔樓上,那些執勤的武士都穿着半身皮甲,身後揹着砍刀,裝束和神情看上去與之前的馬賊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他們刀柄上的布條是綠色的,而不是紅色的。
這不是小城,是個馬賊窩子!
魯莽想離開,已經來不及了,塔樓上,幾位武士發現了魯莽,同時搭起弓箭瞄準魯莽。
“站住,什麼人?!”
“過路人,就想進去討碗水喝。”魯莽說罷,擺擺手,“打擾了,告辭。”
就在魯莽轉身離開之時,前方,土山下,幾匹快馬閃電般飛馳而來,馬上人看到魯莽的時候不禁放緩了速度,上下打量着魯莽。
魯莽也被其中一位馬賊吸引了,目瞪口呆站在那裡。
一匹白馬的背上,一位少女英姿颯颯,向着他衝來,就好像3D電影一般,少女的影子似乎鑽進他的眼睛裡。
少女看上去十六七歲,身材高挑,扎着兩根粗粗的麻花辮,面頰透着淡淡的酡紅,眼睛水靈靈的,瑤鼻下,櫻桃小嘴好像蜜蜂蜇過一般,飽滿而肥厚。
她穿着一件桃紅色的襖夾,胸脯高高鼓起,腰間掛着一把只有一尺來長的小劍,下着一條衫褲,穿着一雙繡着花紋的馬靴,衫褲的褲腳塞進馬靴裡。
少女顯然也看到了被石化的魯莽,嘴角閃過一絲笑意,白馬衝到魯莽面前,忽的揚起前蹄,發出一聲長嘶。
魯莽臉上被甩了很多雨水,如夢初醒,近距離打量着少女,正色道:“女俠,我能討碗水喝嗎?!”
少女驚訝看着魯莽,絲毫不避讓魯莽那火辣辣的眼神,片刻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捋捋面頰上的青絲,策馬從魯莽的身邊馳過。
“來吧。”少女清脆的聲音響起,魯莽大喜,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