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名叫林中,是這家小工廠的行政主管,主要負責後勤保障等工作。他拿了我的香菸,自然要爲我辦事,於是我就在他的指引下,來到赤龍新區,一個非常體面的高層建築下面。
“幹嘛的呀?知不知道這是啥地方,連個屁都不放一個就想往裡闖,你特孃的當自己是嶽勁呢吧?”
一個二十多歲,染着一頭黃毛的保安從安保值班室內走出來,伸手就攔住我的去路。
我擡頭看看這座裝修的富麗堂皇的高級大廈,心裡頭不免就是一陣激動。真是想不到啊,我的岳氏集團在短短几年內,竟然發展到如此規模了。
聽那個林主管講,這裡還不屬於岳氏集團總部,只是赤龍地區的一家分支機構,長期有一個姓郭的總經理助理在這裡坐鎮。
姓郭的?在我的印象中,好像真沒有姓郭的熟人。當年我離開的時候,岳氏集團纔剛剛起步,員工也就那麼幾十個,我努力回想了半晌,始終沒想起來這個姓郭的助理到底是誰。
“嗨……說你呢,裝傻充愣是不是?趕緊給老子滾蛋!”
那個黃毛一臉鄙夷地朝我斜愣着說道。
“哦哦,嘿嘿嘿這位朋友你好,我是來自東北市的客商,有要緊事要面見你家郭總,還請兄弟多多幫忙,電話給通知一下,可好?”
說着我就故伎重演,從皮包裡摸出兩包軟中華,笑嘻嘻地就塞過去。
那個黃毛目光冰冷地注視着我,他好像對我的長相非常嫉妒,嘴角都要撇上天了。當他看到兩包香菸時,立刻露出一口稀楞楞的牙齒。
“原來是郭總的客人啊,你看這事兒整的,幹嘛不早說呢,那好吧,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稟報。”
說着黃毛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做賊一樣把兩包香菸揣起來,滿臉興奮地朝我一呲牙,閃身就鑽進值班室打電話去了。
不多時,黃毛就笑嘻嘻地跑出來。
“這位先生,我剛剛給總經辦打電話了,上面回覆說郭總今天沒上班,你看這事兒……要不然你明天再來吧,可好?”
黃毛叼着菸捲,很是抱歉地說。
“那能不能讓我見見其他工作人員呢?我真有要緊事。”
“不行啊哥們,實話實說吧,今天是我家董事長的大喜之日,凡是公司高層全都去嶽勁大酒店參加婚宴了……”
旁邊過來一個身材健壯的年輕保安,他從黃毛那裡接過一根菸點着了,非常愜意地吐了幾個圈圈,慢聲細語地說道。
“你們董事長是誰啊,怎麼才結婚?”
我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就是一怔,禁不住脫口問道。
“噓……告訴你也無妨,不過不許隨便出去傳播啊!”
黃毛把菸頭掐滅,鬼鬼祟祟地環顧一下四周,看看附近再無他人,這才及其神秘地說:“我家董事長就是嶽姬,今年三十多歲了,聽說原來結過婚,不知怎麼的又離了。這次人家是梅開二度,跟一個小自己十幾歲的小帥哥對上眼兒了,聽說還懷上了孩子,如果再不結婚的話,孩子可就呱呱墜地了,嘻嘻嘻……”
……
嶽勁大酒店坐落在赤龍鎮鎮中街,共38層,是當地獨一無二的五星級酒店。這家酒店也是岳氏集團的產業,是我上大學以後才興建起來的。
我把自己喬裝打扮一下,在租賃公司租了一輛寶馬開着,就尾隨諸多豪車緩緩駛進酒店停車場。
泊好車子,我就跟在那些土豪劣紳的後面,來到了酒店門外。
這家酒店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可我卻從來都沒進入過。現在置身它面前,確實感受到一種不同尋常的震撼。
酒店門前人山人海,熱鬧非凡,一排排漂亮的花籃
分佈在大紅地毯的兩側,七彩龍門高高的聳立着,大紅喜字璀璨奪目,能有五米見方那麼大,上面佈滿了流光溢彩的寶石和轉燈,據說那些寶石都是真傢伙,每顆都是價值不菲。
聽一個紳士講,嶽姬爲了籌辦這次婚禮整整花掉了三個億。
前來參加婚禮的人們潮水一樣涌進酒店,他們個個非富即貴,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高級人物。通過這個令人震撼的場面,不難看出嶽姬董事長平時的威望有多好。
雖是如此,卻也給店門外的安保安檢工作帶來很大的麻煩。許多身穿黑西服佩戴紅領帶的工作人員緊張而有序地驗看着每個來賓的婚禮請柬和身份證件,所有來賓無論是誰都要從安檢門中穿過,我看到二十幾個持槍的大兵站在安檢機旁邊,他們手中端着MP5,一個個眼睛瞪得雪亮,如臨大敵般地審視着每一個來賓。
看情形,擺在面前的根本不像是什麼婚宴,反而殺氣森森有着刑場一樣的味道。
剛纔還一臉喜慶的各路來賓們現在都哭喪着臉,被人推搡着進了宴會廳。有幾個身份不明的漢子被安檢人員查出身上配帶槍支,直接就被大兵們踹翻在地,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戴上了手銬腳鐐。
一陣混亂過後,酒店門前的秩序才稍有好轉。我躲在人羣當中想混進去,因爲沒有請柬,直接就給兩個安檢人員攔在外面。
“幹什麼的?沒有請柬也敢往裡闖,膽子不小嘛,知道今天是誰結婚嗎?”
其中一個安檢員一臉冰寒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太過犀利,還隱約透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殺氣。我當時心頭一顫,覺得這人渾身充滿着強大的威懾力,弄不好是個超級兵王也說不定。
好大的排場啊,嶽姬今天這是唱的哪出鴻門宴?弄了一羣兵王爲她執行安保任務,這還是外面,那麼宴會廳裡面呢,肯定也是高手雲集,整不好還有若干槍神埋伏在暗處。
“哦哦不好意思大哥,那什麼是這樣的,我是來自東北市的客商,本來是過來跟嶽董談生意的,想不到正趕上今天是嶽董的大喜之日,所以我就乘興而來,嶽董我倆很熟的,大家都是合作伙伴,你說她結婚我能好意思不參加嗎?”
我笑嘻嘻地說着話,就一點點的往前蹭。
“嶽董有令,沒有請柬的一律不準進入,如果你非要進入的話也可以,只要你有能力徒手打過擂臺上的八大金剛就好!”
說完他用手一指,就見前面牆上鑲嵌着一個巨大的電子壁掛,那裡正在現場直播今天的擂臺實況。看樣子那是一個體育館,看臺上早就座無虛席,擂臺上正在有人搏鬥,雙方打的還很激烈。
嶽姬這娘們到底玩的什麼貓膩,結婚就結婚吧,還特莫的弄了個打擂比武。我心裡本來很痛苦,自從得到她結婚的消息不知哭了多少次,現在聽說還有擂臺賽,立刻就衝動的不行,很想過去發泄一番。
“好吧這位帥哥,我自幼會些武藝,那就斗膽前去試試。”
我朝他一抱拳,非常誠懇地說道。
我與嶽姬分別八年,估計她早都不認識我了。再加上我又專門化了妝,把自己搞成一個年過半百的成功人士形象,就連走路都有點跛,這樣一來,她就更不可能把我同過去那個英俊瀟灑的小帥哥聯想到一起。
“你可考慮好了先生,那個擂臺可是送人上西天的地方,你偌大一把年紀了還跟着湊什麼熱鬧,還是趕快回去吧,可好?”
那個安檢員還有一副俠義心腸,他不顧後面亂哄哄的人羣,及其耐心地勸阻道。
“別說了,爲了給嶽董送份大禮,今天老夫就豁出去了。”
說完我就虎軀一震,故意在他面前晃晃膀子。那人不屑地瞥我一眼,就很是無奈地朝着身後揮揮手。拐角地方過來一個禮儀小姐,她帶着我,直接就出了酒店,鑽進一輛奔馳麪包裡。
麪包車一路疾馳,沒用五分鐘,我就聽到一陣陣排山倒海般的喧囂聲。那是人類發出來的歇斯底里的狂嘯,充滿了獸性和野蠻,如同一陣颶風灌進我的耳朵,我當時心頭一震,腦海之中瞬時涌起萬頃怒濤。
在赤龍鎮煙花街中段,巍然屹立着一座造型
別緻的體育館。麪包車在東門入口處停下,車門嘩啦一聲就被人拉開,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大漢涌上來,手持金屬探測器就對我全身進行一次徹底檢查。
“好了先生,你可以進去了,先到選手登記處備份自己的身份資料,然後領號牌,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不許亂動,等到擂臺上亮起四盞紅燈時,你就有權上臺挑戰。記住,上臺前一定要考慮考慮,一旦被人弄死說什麼都沒用了!”
工作人員非常謹慎地給我宣讀了比賽規則,而後就有禮儀小姐帶我進去辦理各項手續。
擂臺上正在比武,我看到一個身材中等的車軸漢子起腳就把一個大漢踹飛出去,那個大漢身高能有一米八五以上,身體魁梧的蠻牛一般,上去也就一個照面,就被那個車軸漢子踢下擂臺,龐大的身軀在空中翻轉一週,隨即撲通一聲墜落臺下,腦袋正好撞在漢白玉石階之上,立刻腦漿崩裂,氣絕身亡!
看臺上一片潮水般的喧騰,口哨聲,吶喊聲,喝彩聲,哭爹喊媽聲亂成一團。
緊接着又有一個身着迷彩服的漢子衝上擂臺,沒等站穩腳跟又被那個車軸漢子一拳掄飛。
看臺上歡聲雷動,潮水般的掌聲此起彼伏,有幾個前凸後翹的豔裝美女登上擂臺,在熱辣舞曲伴奏下開始翩翩起舞。那個車軸漢子一臉霸氣,他被美女們圍在當中,載歌載舞了一陣子,等到美女下臺後,那個漢子的圓臉上早就沾滿了紅脣印。
我跟着那個工作人員辦理完手續,而後被安排到選手席就坐。我看到選手席總共有二十多排,每排有二十個座位,幾乎都是座無虛席,這樣算計一下,估計這次參加擂臺賽的少說也有五百人。
我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纔來參賽,但我卻能看出那些選手都不是一般檔次的尚武愛好者。他們之中有男有女,身材體質也是各有不同,從外觀上看,這些人應該有一多半來自軍旅,還有一小部分屬於江湖俠士,也有極少數是草莽英雄。
我是以秋山燼的名字登記的個人資料,反正這個擂臺對身份要求也不是非常嚴格。我的號碼是465,一個圓圓的金屬鏤空牌子,背面刻着秋山燼字樣。
坐定之後,我就開始往擂臺上觀看,但見那個車軸漢子正在那裡同幾個美婦合影留念,那架勢及其囂張跋扈。
“各位選手注意了,現在,我們的衡均先生已經連勝五場,按照比賽規則,如果衡均先生再勝五場後,就有機會晉級小組五比一淘汰賽。五比一淘汰賽後,如果衡均先生依舊沒有對手,那麼他將晉級爲小組三比一淘汰賽,以此類推,所有選手機會相同,如果這期間有誰累計被對手擊敗三次,就會無緣和嶽董見面,將會被徹底淘汰出局,並處罰金五百萬元!”
一個體態妖嬈的美女主播甜美的聲音迴盪在整個體育館,看臺上立刻傳來雷鳴般的掌聲和口哨聲。
原來這個比賽規則很簡單,就是無論是哪個選手,只要他能夠連續打贏十個人,那他就能晉級了。
我用餘光往左右瞟了幾眼,發現那些選手都很淡定,他們一個個正襟危坐,毫無表情地看着臺上的衡均,沒有一個臉上露出驚懼之色。看來衡均這小子就要倒黴了。
我正在那裡暗自琢磨呢,就見一個大漢從選手席上站起來,他按照比賽規則首先摁響了參賽鈴聲,在得到評委會允許後,就甩掉那個軍大衣,身上只穿了一件暗灰色羊毛衫,慢騰騰地走上擂臺。
這個大漢比衡均高出一頭,看樣子能有一米八七左右,反正那體形就如金剛在世一般健壯,他上去沒有搭話,直接就給衡均來了一記捫心炮。
這一拳看似及其普通,甚至慢騰騰沒有一點力度,可是卻把衡均嚇得倒退幾步,出乎意料地沒敢硬接。
因爲離得太遠,我根本看不清那人到底是何路數,只能從衡均那詫異驚悚的表情上尋找答案。
看來這個人武功根基絕對不凡,弄不好他就是衡均的真正剋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