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孃,快開門啊我是小勁……”
我的聲音還未消失,霍家那扇大鐵門便是嘩啦一聲敞開了,我看到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站在門口,她身穿睡衣,頭髮蓬鬆,兩隻眼睛泛着藍光,正在陰森森地朝我笑,我當時激動不已,見到有人出來心情一下鬆弛不少,可是當我穩定心神又去打量她時,不由就是倒吸一口涼氣……
站在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霍二孃,而是她的大女兒霍璐璐!
臥槽尼瑪的,我當時就站不住了,身體開始打晃,手和腳也不好使換了,我特莫的手扶門框,勉強保持身體平衡,就感覺全身冰涼,像是掉進冰窟窿裡似的,冷的牙牀子都打顫。
“呵呵,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嶽小勁啊,快進屋……”
說着那個女人就退後半步,把那條紅磚鋪成的小路閃出來讓我過去。
我擡頭看看她,她的面容呆板,眼瞼死寂,嘴巴和鼻子也是如同雕刻出來一樣沒有一絲生氣。她的五官還算端正,兩隻耳朵露在頭髮外面,看起來卻是分外的白皙和精緻。
單從那隻耳朵上判斷,我就知道這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贗品了。
我那時候不知怎麼的就憤怒了,然後也平生出無窮無盡的膽量,這與我臨出來時師孃鼓勵的話語有絕對關係。我也笑呵呵地打量她,用一種不屑的眼神掃視她,儘管那種淡定神情是強裝出來的,但我還是裝的很像!
“黑山老鬼,別來無恙啊?哈哈哈……”
我的笑聲很大,幾乎傳出半個村子。那笑聲立刻激起了她的憤怒,她的聲音也就在那笑聲中變得陰沉而沙啞。
“嶽小勁,今天你的死期到了,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黑山老鬼,你給我聽好了,不瞞你說,我這次來就是專門找你算賬的,你這鬼東西狡-褻詭詐,無惡不作,今天小爺我就要讓你魂飛魄散,神形具滅!”
說着我就假裝掏兜拿東西,反正也特莫的走到這一步了,咋死不是個死啊,草泥馬的,老子沒能力打敗你卻有的是膽量嚇唬你,要是能把你嚇得膀胱破裂大姨媽失調那才過癮呢。
我的手在兜裡亂摸,還真摸到一個塑料袋子,我把它拽出來,知道那是劉萬財手上戴的金鐲子,心想這破玩意是殭屍身上的物件,聽說還是劉萬財家的傳家寶物,出殯時又被我師孃施了道法,說不定還真能對她起到一個
震懾作用呢。我就把那鐲子向她遞過去,她的神色冷漠,竟是及其詫異地後退半步,看似對此物真是存在一絲忌憚。
哈哈哈,怎麼了黑山老鬼,怕了嗎?原來你丫的也有懼怕之物啊!
說着我就抓起鐲子朝她臉上砸去。
其實我砸她的目的就是想趁機逃跑。哪知道鐲子出手後一道金光閃過,突然就不知飛到哪裡去了,緊接着我的身後便是傳來一陣瘋狂淒厲的狗叫。
一條頭戴孝帽子的大白狗以它最快的速度向着老鬼撲去……
大白狗後面,同時也傳來了沙沙聲,劉萬財一顛一顛的身影也出現在月光下。他猶是朝我嘿嘿一笑,舉着僅有的一隻利爪朝着黑山老鬼抓去!
我特莫的長出一口濁氣,就從地上撿起那隻鐲子,把它拿在月亮底下照了照,流光錚亮,金燦燦的,還真是個不可多得的神物。於是我就揣起鐲子,起身就往霍寶寶屋裡走去。
屋門虛掩着,裡面亮着燈光,我推門進屋,發現霍大閃穿着黑色短褲,一個人站在廚房門口正傻呵呵地往外看。他的目光有些呆滯,精神狀態非常不好的樣子。我一進屋他就緊張的要命,身體哆嗦的厲害,看那神情好似牙根不認識我一樣。我立刻聞到屋裡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他站在水缸邊上,缸蓋上扣着一個菜板子,板子上擺着一個人頭,他手裡握着一把鋒快的鐮刀,鐮刀上面還有滴滴答答的血水……
那個人頭是他老婆霍二孃的!
看到這個慘狀我立馬驚呆了,還沒等反應過來他的鐮刀就迅猛無比地劈過來,我趕忙一歪腦袋,鐮刀頭就從耳邊飛過去,當地一聲就拓進牆壁磚縫裡。我一面哭一面和他拼命,我順手從鍋臺上抓住一把鐵勺子,勺子頭很大,像個鐵疙瘩,我特莫的啥也不怕了,掄起來照着他的腦瓜頂就是一下子。
霍大閃被我打的原地轉了一個圈,龐大的身軀便是開始蜷縮,最後栽倒在地!
我顧不上管他,飛身就往屋裡闖,在他們臥室的炕頭上,霍二孃的身體躺在上面,她穿着秋衣秋褲,脖子白皙皙的,可能是血液流乾的緣故吧!我當時頭暈目眩,咣噹一聲就跪在地上,哇哇滔滔開始大哭起來。
那情景太特莫殘忍了,現在回想起來,我的心中還是非常悲涼!
“寶寶……寶寶……”
屋裡沒有寶寶,我急得四處搜尋,最後在他家驢圈的屋檐底下發現了她。可憐的寶寶坐在驢圈裡,雙手環着着膝蓋,面色顯得猶豫而憔悴,見到她,我就撲過去,一把將她摟到懷裡,她的氣息非常微弱,有出氣沒進氣的樣子,她是被嚇壞了,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可也距離死亡沒有多遠,我心疼的要死,一面哭一面把她往起抱,抱了幾下都沒抱動,我那時也是激動過份,全身力氣快耗盡了。
就在這時我看到他家隔壁那個人家的電燈就亮了,然後屋門被人推開,一個光着膀子只穿一條短褲的漢子哆哆嗦嗦
就從屋裡走出來,他好似還沒睡醒的樣子,閉着眼睛摸着牆根就在杏樹底下開始撒尿。他的出現無疑就是巨大希望,寶寶得救的機會就會更大。於是我強行從地上拱起來,朝着他就大聲喊救命救命,因爲那時我的身上沒有一絲力氣,救命倆字也是竭盡所能才喊出來的。
然而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男人睜開睡眼惺忪的倆窟窿朝我愣怔半天后,突然就鑽進屋裡,緊接着電燈就特莫的熄滅了。
我當時就萌生了殺死他的強烈欲-望。
霍大閃是一村之長,他家藏着很多好玩的玩意,比如牆上掛着一杆獵槍,打連發的,我還在抽屜裡翻出了幾盒子子彈。
我把寶寶放到她的小牀上,看着她慢慢閉上眼睛的時候,我的心就碎成了肉沫。我端着槍就衝進院子,那時候大白狗和黑山老鬼它們都不見了,院子裡空空蕩蕩,連個人影都沒有。
悽清的月光下,我端着獵槍,朝着天空就是一陣瘋狂的射擊……
村子裡的那幫懶-逼們終於被震耳欲聾的槍聲驚醒,霍寶寶家的左鄰右舍就陸陸續續地打開電燈,一個個神色緊張地拉開窗戶往外瞅。
草泥馬比的,瞅你二大爺個吊,還不快點滾出來,死人啦……
我氣急敗壞地衝着趴窗戶的那個人家就是扣動扳機,就聽見咣地一聲,青煙嫋嫋中,那家窗戶的玻璃就碎了,剛纔撒尿的那個男子嚇得嗷地一聲就把腦袋縮回屋裡,燈光立刻又被拉滅,也許他們以爲遇到土肥了呢。草他麻麼的,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孬吊的人物!
我在院子裡徘徊幾圈,發現霍家倉房裡放着一小塑料桶汽油,於是我就歹心升起,把那桶汽油扔進剛剛那家人的柴禾堆裡,然後端起獵槍就是一傢伙。
“不好啦,着火啦,快來人啊……”
那個孬種男人終於從他的鱉窩裡鑽出來,手裡攥着一把笤帚開始嗚嗷地呼喊。
十多分鐘後,村裡的男人差不多都起牀了,如果他們再不起來的話,這場大火就會燒燬他們的老巢!
這就是我小時候做過的堪稱缺德事件之一!
而那個孬種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晚在劉萬財家戲耍我師孃的那個雜碎,名叫劉富貴。兩件事綜合起來,我特莫對他更是恨之入骨,以至於不久後,我竟挑選一個月黑風高的深夜,悄悄潛入他家院子,我手握鐵棒輪碎他家窗戶玻璃,把好幾個死人的腦瓜殼子和死豬的內臟扔到他家炕頭上,據說那次他老婆就被嚇壞了,再也不敢在那屋裡住,不久就跟外人私奔,給他扔下一個八歲半的小姑娘。
霍寶寶沒有死,救她的是我師孃和黃仙姑。那天夜裡黃姨一直守在古槐樹上查看鬼跡,因爲她和師孃早就發覺有幾個道行頗深的鬼仙趁着劉萬財死亡之際已經悄悄潛入村子,所以她就不敢妄動,留在古槐上監視。
這次事件還死了兩個人,有韓老五,還有三鼻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