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蹄腿腳夠麻利，不多時就從後廚裡竄出來，左手攥着兩根大蔥，右手拿着一罐辣椒油。他笑嘻嘻地朝我過來。我坐在曹端前邊，接過大蔥，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覺得夠辣，就對李飛蹄說道：“質量還可以，再蘸上辣椒油，估計味道不錯，只是這玩意兒太粗了，恐怕不適合端哥這兩個精細的小孔，你有啥好主意嗎？”
李飛蹄聽了嘿嘿一樂，呲着大板牙說道：“主公勿慮，飛蹄生就一身蠻力，眼小不是事，硬搥不就解決了嗎。只是飛蹄擔心端哥這兩個小隧道太過脆弱，一旦塌方了，崩主公一身狗血，到時候主公可千萬別怪飛蹄魯莽！”
“那是自然，主意是我出的，出了岔子我自然兜着，沒你們啥事。你只管給老子把蔥栽好，摁住了，表叫這狗曰的一個哈欠給噴出來就是！”
“得了主公，這事小的們會做，您只管擦亮眼睛，坐下來慢慢看戲就是。”
說完，李飛蹄突然目光惡閃，吭哧一口就咬掉蔥根，把通紅嬌豔的辣椒油蘸上許多，朝着石劍峰使個眼色，石劍峰也是神色陰損地點點頭，一手捏住端哥的下顎，另一手就把紮在鼻孔的兩根棍子抻掉，一時間那血條子就竄出來，嘩嘩的，像是兩縷紅絲線，弄了石劍峰滿前懷，李飛蹄大膀子一晃，兩根大蔥就給曹端栽到鼻孔裡了。
“嗷……嗚……嗷嗚……”
曹端難受的野獸一樣，整個腦袋都成了撥浪鼓，無奈雙臂受制，鼻腔裡面又辣又疼火燒火燎的難受，噴嚏又打不出來，被大蔥死死地搥住，那種滋味很愜意，想體驗的可以回家自己試試。
我坐在那裡看熱鬧，他們幾個就瞎-逼折騰，不久樓上擰身下來一個小婢，送我一壺熱龍井，我便是邊喝茶邊聽她唱小曲，那小婢長的奇俊，身高一米七多，細腰媚眼，紅脣大閃，小娘們兒紙糊的一樣秀氣，臉蛋子紅撲撲的，腰桿不比我的胳膊粗到哪去。
弄不好，這特莫就是一個紙糊的玩意兒，拿出來唬弄顧客賺昧心錢的。
“一條小路通西天，陰風扯亂奴衣衫，只管揚鞭向前走，惡鬼攔路就使錢；金銀財寶都俱全
，還有八隻大花圈，文書一張捏在手，騎牛直往鬼門關……！”
這個小曲頭一回聽，曲調還不錯，抑揚頓挫有些味道，就是那歌詞太特莫露骨了，讓人一聽渾身都起雞皮疙瘩。我們幾個都是在鬼堆裡混過的人，對於這些渾不在乎，可是端哥那幾個小弟聽了就受不住了，一個個嚇得什麼似的，兩眼直勾勾盯着那個小婢，臉上的顏色都變綠了。
一曲唱罷，那小婢朝我躬身施禮，而後又朝着衆人深情一笑，便是坦然自若地坐到我的旁邊，小嫩手輕輕摁到我的胳膊上，哇涼，我激靈一下，立馬就確定她是個鬼妓，也就沒有做聲，自顧自地喝茶看景緻。
這時樓梯上有道身影出現，黑不溜秋像個猴子，正是張三那比。他手裡捏着香菸，一面吸一面朝我不懷好意地邪笑。我怒怒地瞥他一眼，他也就嘎嘎大笑着甩手上樓了。
李飛蹄他們正在全心全意地伺候曹端。那比被大蔥憋得滿臉通紅，眼睛都要鼓出眼眶子，豆大的汗珠子順着腦瓜門往下流，雪白的襯衫都被染成了雜色，紅黃相間，貼在身上，像個吊死鬼一般狼狽。
“嶽爺，您好大的架子啊，幹嘛不理人家呢？”
那美麗的小婢說話的聲音嗲嗲的，笑眯眯地瞧着我說道。
“呵呵，看你那小騷樣吧，跟個狐狸精似的，要跟老子玩聊齋是不是？張三哥沒把你伺候到位嗎？不是老子不理你，你過來，看到那個人沒有？”
“嶽爺，你說哪個呀？”
“那……就是豬鼻子插大蔥那個……”
“哦，他呀，他怎麼了嶽爺？”
“他叫端哥，是個老流氓，他有一肚子秘密瞞着我不說，那些秘密對我很重要，關係到我一個好朋友的身家性命，我這不正忙着撬他的嘴巴嘛，所以就忽略你了！”
“哦，嶽爺，就這麼一點小事情啊，呵呵……”
“啥？你說這是小事？你知道我們在他身上浪費多少時間了嗎？快倆小時了，想不到這比是真特莫嘴硬，軟硬不吃，水火不近，打死不開口，真是愁死人了。”
“切……不就
是一個頭大腰粗的棒槌嗎，有啥了不起的？如果我讓他開口了，你打算如何謝我？”
“真的？你不會是拿我尋開心吧？”
“呵呵，纔不是呢，小翠久慕嶽爺大名，早就心存愛戀之心，哪裡還要戲耍於你呢！”
“草……別胡說，你是張三的娘們，現在又說對我如何如何的，你難道不怕惹火燒身？”
“我怕他？嘻嘻……就他那慫樣的，你認爲我會怕他？”
“哦。那什麼，你倆的事就不提了。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嗎？如果你真能把那比的嘴巴給老子撬開，你想幹嘛幹嘛，一切隨你……”
小翠聽見莞爾一笑，小身子忽悠一下就從凳子上站起來了。
她輕飄飄地走到曹端跟前，樂呵呵的，臉對臉地看着曹端，小模樣水靈到極致，俊俏的讓人心肝兒發顫。
“端哥是吧，呵呵，妹妹名叫小翠翠，你這是怎麼了，鼻眼裡插兩根大蔥幹嘛？不難受嗎？不如就讓翠翠給您拔-出來如何，嘖嘖……流了好多血，真可惜了，這要喝多少碗人腦漿才能補回來呀？”
說着，那女子容顏瞬間就變得淒厲而恐怖，她的臉形慢慢拉長，眼睛逐漸凸起，鼻孔則朝着天空翻卷，兩片嘴脣咧到腮幫，尖牙，長舌，犀利陰邪的眼神，嚇得曹端嘔吼一聲就腦袋一耷拉，暈過去了。
曹端那幫手下見此情景也都驚叫着抱住腦袋鑽到桌子底下。
小翠回頭衝我就笑，當時把我也嚇得夠嗆，身子又是激靈一下，大腿連着震顫，得回老子見鬼見得多了，早就具備了一定堅實的心理素質，於是很快就鎮定自若，邊喝茶邊嘿嘿地樂。
“端哥……別睡覺啊，呵呵，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是吧……端哥醒來……端哥醒來……”
小翠把嘴巴貼到曹端的耳朵邊開始叫魂，不大會兒，就聽端哥的肚子咕嘎一聲，一股稀流涌出之後，人就醒了！
“嶽……啊就嶽爺，別別弄了，草擬們麻麼的，老子撐不住了，我說，我特莫都交待……”
端哥哭喪着臉，鼻子腫得跟喇叭筒似的！
（本章完）